张清按着纸上写的地址一路找了过去,就来到了城郊的一个小村。
这时村口走过来一个老太太,他上前问路。
“大婶您好,您知道这上面的地址在哪儿吗?”
老太太摆摆手说:“俺不识字。”
“哦,就是古槐村十六号曹家宅。”
老太太听完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连声说:“没有没有,我们这里没有这个地方。你快回去吧!”
说完,老太太就像避瘟神似的甩开小脚跑开了。
张清觉得很奇怪。
他往前走了一会儿,又遇到一个大嫂和一个老汉。问路的结果都跟那个老太太一样,对方几乎是落荒而逃。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对曹宅如此讳莫如深呢?张清心里蒙上了一层阴云。
他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地址上的曹家宅。
站在大门外面看,这座高门大院的宅子充斥着一团死气。破败的大门半敞着,院墙上长满了青苔,周围满是杂草,完全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张清正在疑惑之际,从远处走过来一位老汉。
“年轻人,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呢?”老汉背着手问道。
张清回答说自己是这家小姐的朋友,来看看她。
老汉摇摇头说:“唉,你来晚了。这家人啊,半年之前都死光了。”
张清听完浑身一颤,急忙问情况。
老汉说,这家是村里的首富。半年前,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伙土匪。踩好了点,夜里就把曹家给抢了,还把大小姐给糟蹋了。
随后这伙丧心病狂的家伙把宅子里上上下下十几口都杀了,一个活口都不留。
张清听完后被冒出了冷汗,急忙问:“那曹家大小姐,可是叫曹美珍的吗?”
老汉点头说是。
张清还不放心,掏出随身带的照片给老汉辨认,确定那就是死去的曹家大小姐曹美珍。
“唉,造孽哟!”老汉摇着头走开了。
张清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躺在床上,想到这几日在船上跟自己谈笑风生、眉目传情的曹美珍竟然是个已经死了半年的人,他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当天晚上张清就发起了高烧,不停的说着胡话。一烧就是四五天。
家里人一开始以为他是旅途劳顿,给吃了些药。可是病情越来越重,慢慢的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他母亲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赶紧请来最好的医生。可是医生换了好几个,都看不出是什么毛病。
这时有位老家仆提醒老夫人,说少爷别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说来也巧,就在老夫人琢磨着该去哪里请个高人的时候,高人找上门了。
一个自称姓钱的老师父不请自来。
“老夫路过这里,看到贵宅周围有黑气环绕。想是宅中有人被怨灵所缠,所以进来看看。”
老夫人一听果然是高人,就请钱师父救命。
“师父,您看我儿子自打回家来,高烧几日不退,医馆的大夫都治不好。求您救救他吧!多少钱我们都给!”
钱师父摆摆手:“莫提钱。老夫讲究的是个缘字。今日既然被我撞见了,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他看了看张清的情况,说是被一个枉死的女鬼缠住了。
屏退闲杂人等,钱师父开始起坛做法。然而法事做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刮来一阵邪风,把所有蜡烛都吹灭了。
在门外候着的张家人吓坏了,但也不敢贸然进屋。
半柱香的功夫,屋内又重新亮了起来。钱师父从屋里走了出来。
只见他满面怒色,对老夫人说:“那厉鬼一家被你们所害,如今回来报仇索命,理所应当。这人救不了,老夫告辞了!”
老夫人当时就懵了,拉住钱师父苦苦哀求明示。
钱师父说:“刚才那女鬼现身,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她全家人皆被你家害死,确实冤枉的很。所谓因果报应,实属天道。你家少爷,不救也罢!”
钱师父说完就要走。
老夫人哭着说:“活神仙,我张家绝对不是为富不仁之家,自认对的起天地良心。您说我们害死一家人,这,这到底是从何说起啊?”
钱师父说:“那女鬼告诉我,闯进他家的匪徒说,‘谁让他们跟城里的同发当铺对着干’。所以认定是你们派人去她家灭门的。同发当铺可是你家的?”
老夫人更加奇怪:“确是我家的产业。可是我们张家向来是守法经营,诚信为本。虽然老爷不在了,经营不如以前,可是也不至于跟谁结这么大的仇啊!”
钱师父问:“那现在谁在经营当铺?”
“是我家的大管家张升。”
钱师父略一思忖,说:“请去把张升叫来一问便知。”
老夫人派人把张升叫来了。问及此事,张升矢口否认。
钱师父说:“请大管家跟老夫到屋里来。”
工夫不大,张升再出来时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钱师父请女鬼现了形,张升立刻就吓尿了,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全坦白了。
原来,半年前,来了几个人,要当东西。
当铺的掌柜一看就知道那东西非同一般,而且来路不正,马上叫人去请大管家张升。
张升看到东西以后,再看看那几个人,料定这伙人是倒斗的,那东西定是从皇帝陵墓里盗得的。
不过这个张升心术不正,他知道这路东西如果弄好了,可以狠狠的赚一大笔。
张家老爷不在了,老夫人不管生意上的事,少爷又在外留洋,这家当铺实际上就是他张升的。
于是张升就接了这一当。
谁知几天以后来了几个当兵的说他收了贼赃要抓去见官。张升花了不少钱才摆平了这件事。
经过一番调查,他发现城西茂源当铺的曹老板有重大嫌疑。
他找到那伙盗墓贼,出了点钱让他们去教训一下那个曹老板。
谁知这伙亡命徒下手太重,打死了人。后来索性就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把曹家灭了门。
张升一再说自己并没有让他们杀人。可事实就是事实,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再说什么也晚了。
张升立刻被送了官。
钱师父让张老夫人给曹家人好好厚葬了,又做了法事超度,张清的病就不治自愈了。
张清好了以后,对钱师父既感恩又崇拜。三天两头往他家里跑。
看到钱师父用自己的本事帮别人化危解难,张清对道法充满了好奇与兴趣。
钱师父也很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伙子,也教他一些粗浅的道法。
一来二去,尽管家里人不支持,但张清还是执意拜了钱师父为师父,跟着他学习起了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