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这个情况,纷纷围了上来。那几个洋人叽哩呱啦不知道说着什么。
方晴说道:“刚刚那虫子呢?”
侯爷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虫子了?”
这句话把方晴说得脸色一变,我忙打圆场说道:“侯爷,你别扯蛋,快点说,刚刚那个是什么。”
侯爷这才说道:“那是蛊,五煞蛊,是用五种毒物炼制成而的邪物。你们也不用着急,全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别动,但是记住,别沾上那血,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众人一听,脸色陡然,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那几个洋人听不懂侯爷说什么,但看到其他人都回去落了座,也都学着他们的样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一双双眼睛都一直瞅着我们的位子。
其中一个人向侯爷说道:“先生,您是先生,您可得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侯爷说:“大家伙瞅瞅,你们身上哪里有没有黑点,或者痒痛,或者灼热感,都互相检查一下,要是有的话,尽早跟侯爷我说。”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相互检查着各自的身体,就在这时候,冯晓宛却在此时站起来朗声说道:“大家不要相信他,世上哪里有什么鬼神之说,这个人是在骗大家。我和这位顾先生是医生,大家有什么不适的症状,我们会帮大家的。”
这句话一出,众人都面面相觑,显然都有点左右为难。
要说侯爷说的这神鬼之言,的确难以令常人信服,问题就是刚刚侯爷那一手真的太帅,现在那乘务员还在现场一动不动地站着。
可要说冯晓宛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坐在这车里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洋大人,谁会不相信医学而相信鬼神之说呢?
侯爷一脸满不在乎,说道:“无妨,侯爷我这上赶着,倒显得我小气了。得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侯爷我本来也没有想管这件事。”
听侯爷这么一说,真的有一个人直直跑到冯晓宛那里,只见冯晓宛眉头皱了皱,而后拿起注射器往他的手臂上打了一针。
没过一会儿,那人才兴高彩烈地跑了回来,给其他人看,其他人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见此情景,我担心道:“冯晓宛那边,能管用吗?”
侯爷瞪了我一眼:“管用个屁,她那是什么东西,简直就驴唇不对马嘴。”
“那你还在这儿坐着?”
侯爷说:“强迫的不是买卖,侯爷我是谁,能跟她这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还有这些人,你说得再好也没有用,他们想相信谁不想相信谁,岂是咱们能左右的?”
我一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不由把目光投向刚刚去找冯晓宛的那人身上。
坐在对面的方晴看了看站在那里的乘务员,说:“他死了吗?”
侯爷说道:“没死,但也活不了,到下一站把他抬出去烧了。”
方晴脸色一变,闪烁着目光不再说话了。
这个时候,侯爷说:“这辆车不对,这车上肯定有什么东西。刚刚我扫了一圈,没见到这厢车里有可疑的人,我觉得事情不太简单。”
方晴想了想,说道:“我倒是知道,这列火车后面几厢车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但看起来挺要紧的,我上车时,还见有一队士兵看守。”
我忙问道:“难道问题出现在那几节车厢上?”
侯爷摇了摇头:“说不好,不过这事既然出了,肯定会有人管,到下一站咱们瞅着就行。”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不踏实。
不一会儿,相继又有几个人去了冯晓宛那里,顾海涛和冯晓宛忙得不亦乐乎,而我们这边却没有过来一个人。
我说道:“侯爷,这件事你当真不管?”
侯爷说:“要管你管,到时候惹一身麻烦。”
听他这么一说,我吃了个瘪。
方晴问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难道真像是那个女孩所说的,是神棍?”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侯爷一拍桌子叫道:“什么神棍,你听她胡说八道。侯爷我的本事你刚刚没瞧见吗?我只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这话说得声音大,显然是说给冯晓宛听的。
这一下冯晓宛不乐意了,站起来指着我们这边说道:“你说谁呢,神棍就是神棍,你还不乐意听吗?”
侯爷没有说话,只是气呼呼地往后面一躺,半晌,一拍大腿说道:“妈了个逼的,侯爷我咽不下这口气,不行,这事侯爷我还真管了!”
说完转头看向我,说道:“你看看你小叔留下来的本子里,有没有关于对付五煞蛊的办法?”
我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合着侯爷不是不想管,而是他的确没辙。现在被逼到这份儿上,打起了我的主意。
我不由暗暗好笑,这家伙一张嘴,硬得真石头似的,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我没有说什么,警惕地看了看左右,却听侯爷说:“你别那么紧张,你看看这周围,不可能有偷对你那东西感兴趣,你快点。”
早在临来之前,我已然按照小叔的小本子上的记载,将那几套人皮书上的内容尽数写了下来。那内容太多,被我写了厚厚的一本。
我想了想,把那本笔记拿了出来,细细查看。《往生志》是一本集驱神化煞和岐黄之术的一本奇书,细分为天、地、人和神鬼四部分,涉及到医学、风水、天文地理及一些招神降鬼的法门。在神鬼这一目之中,交待了各种鬼怪僵煞的形象、来历及降服之法。
我在“人”字目的下方,果然找到关于五煞蛊的记载。
我忙把本子放在桌子上,细细观研。方晴心里奇怪,也抻着小脑袋就想看一眼,我用手把本子的内容挡住,抬头向她说道:“谢绝参观。”
方晴小嘴一撅,嘟囔道:“小气鬼。”
侯爷说道:“我说丫头,你也别不乐意,这是人家家传的东西,连我都没看过一眼。”
方晴这才哼了一声,把目光转向窗外,但那眼睛还是溜溜地不时朝这边看。
书中记载,这五煞蛊是用落水、火噬、上吊、坠死和戗杀这五种死法之尸体中的尸虫,合以五毒历经七七十四五天淬炼而成,是蛊术之中数一数二的毒术,极为霸道。
所炼之虫,一旦进入人的身体,就会迷人心智,并会疯狂地生出幼卵。从虫卵到幼虫所用时间极短,所染之人是先从手心处现出黑色的斑文,而后以线状向手臂处延伸,直至心脏处,那人就会心智大坏,像恶兽一般扑人。到了这个地步,人已是死了。
而那死人扑人的原因,就是寄宿其体内的五煞蛊,找寻新的宿主。
一看到这儿,我的冷汗涔涔而下,这五煞蛊炼制十分不易,反噬之力更是非同小可,谁会用这个东西来害人呢?莫非什么人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在这列车上?
想到这儿,我继续往下看,见下方却有破解之法。
以香灰二钱,糯米松香加黑狗牙磨粉各一钱,敷于手足四心,催化煞咒可将蛊毒拔出。
看到这儿,我又把书往前翻,因为符咒之术没有在这里,而是在前边几页。
我好容易找到了化煞符的画法,倒不是很难。当下用手在桌子上描画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冯晓宛的声音在旁边传来:“又在这里干什么,在研究怎么骗人?我看这里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弄出来的,我看看你们在看什么骗人的把式。”
话音一落,她伸手就把我手里的小本一把抻了过去,我此时用手正压在纸上,被她这么用力一夺,那纸张“嘶”一下就被扯开两截。
我陡然一惊,站起来怒道:“你干什么!”
冯晓宛冷笑一声:“看看又能怎么样,你紧张什么。”
我看着手里那半张纸,那所教画的纸符有一半已到了冯晓宛的手上。
冯晓宛看了看,冷笑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本姑娘没兴趣,全是骗人的把戏。”
说着就往桌上一丢,把满满的一杯水撞洒,一下全浸在那本子上。
我忙把那本子拿起来,但那字本来就是用木炭写成,被水一浸,全变成模糊一片。
没想到冯晓宛冷眼看着我,连句话都没有,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