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说道:“你懂得天机十问,以七星之形把这七枚棺钉钉在那口棺材上,这样就不怕八宝有什么差错。”
我问道:“我该怎么做,我现在都不知道那棺材在哪儿。”
小叔看着我,说:“这件事,我不方便出手,只能靠你自己。那口棺材应该就在那货厢里,不过所有的窗户都被生铁浇铸,想进去就必须走车厢正门。那里有士兵把守,只有你自己想办法了。”
说到这儿,小叔把目光转到一边:“其他的事,等以后我会跟你说。你记住,我不会害你。但是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鬼门的人已经盯上了这趟火车,也已经有人过来了。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是他在暗处,你一定要小心。”
见小叔要走,我一把拉住他,问道:“小叔,你是八极门的人,还是出马道的人。”
我问这句话,有我自己的原因。
如果小叔是八极门的人,那么他就不太可能与陈老鬼联手去打小龙坎的主意。如果他是出马道的人,以侯爷对出马道的了解,没有理由不认识他。
去除这两个可能,那么惟一剩下的,就是鬼门。
可是若说小叔是鬼门的人,那么他让我做这件事不是欺师灭祖吗?如果当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小叔让我做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因此我必须要把这事问清楚,虽然小叔可能不会跟我说实话。
小叔头也不回,只是那样背对着我,轻声说道:“鬼门!”
说完提身纵到车厢顶上,一晃就不见了身影。我忙顺着旁边的梯子追了上去,却见车顶上空荡荡的,没有见到小叔。
当下有点气馁地爬了下来,说实话小叔是鬼门的人,我对这一点早就有所怀疑。
一是因为他自称鬼官人,这么诡异的名字与鬼门的行踪不定不谋而合,二就是他的功法,他能出入小龙坎,能圣山湖钓尸,家里还有血棺和五猖神,这一切都不得不让人往那方面思索。
可我没有想到小叔会就这么硬生生地告诉我,一时间我反而有点接受不了。
既然他是鬼门的人,那么他为什么要我做有害鬼王的事?我百思不解,但是他那句话无疑给了我义无返顾顺从他的力量,那就是那句我不会害你。
我把那七枚棺钉拿在手里,怔怔地看了看他离去的方向,而后悻悻地下了车顶,回到车厢里。
我把棺钉藏在衣服里,快步来到车厢。
见我脸色不好看,侯爷问我去哪儿了,我只说到底走走。
不是我故意在这件事上隐瞒侯爷,是因为这件事一开始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看错了,现在小叔向我明言他就是鬼门的人,那么以鬼门和出马道的恩怨,我就更加不能对他言明。
然而这样一来,我却有点为难了起来。虽然我知道那棺材应该就在那截货厢里,但是这件事还得找张团长才可以。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张团长一定是下了死命令,凡靠近者格杀。
我越想越发愁,翻过来又想到,之前车厢里死人是不是小叔做的。想到这儿,我摇了摇头,虽然小叔自称是鬼门的人,但是我不相信他会将手伸向无辜的人,更何况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小叔会用什么蛊术,这样的话,那么这车厢中一定另有一个高人,没准现在就躲在暗处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儿,我头皮有点麻,猛地回头看了看前后的车厢,并没有发现什么,却只是发现侯爷和方晴一直拿眼睛看着我。
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看什么看!”
侯爷不乐意了,说道:“老吴我发现你出去了一次,回来之后脾气大了不了。怎么着,连看都不能看了?”
我心烦得很,说道:“不准看!”
没有想到侯爷来了劲儿,站起身来杵到我面前,瞪着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我,嘴里说道:“侯爷我就看,我看死你,你怎么着?”
我一把把他推开,方晴见状,笑出声来。
我坐到沙发上,向侯爷说道:“侯爷,你说咱们看到的那些死人,跟方晴说的那车厢里的货物有没有关系?”
我本来不想让侯爷掺合到这件事情里来,因为这是小叔交待给我的事,说白了我不想侯爷再因为我的事而涉险。
但是刚刚我左思右想,没有侯爷,我还当真不知道怎么办。当下我只好先透个话探探底,看看这侯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我这么问,方晴点了点头说道:“我感觉真是有关系,不然他们为什么把那车厢看得那么紧?”
看着方晴跃跃欲试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出于好奇,肯定是想去那车厢之中一看究竟的。
侯爷摇了摇头说:“侯爷我跟你们说吧,就那死人的事,我觉得跟那车厢里的东西还真没有多大关系。你们想想,那车厢里的东西根本就不让人靠近。你看看张团长和胡秘书两个人吧,虽然身上也有那种离奇的东西,但是那是从圣山湖带来的,跟这里的没有关系。而这里死的这些人,显然是被人下了蛊,这一点侯爷我看不错,你们就别乱猜了。”
听他这么说,我问道:“侯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车厢里的东西是什么?”
侯爷把目光转到我的脸上,半晌,才拿手指指着我连连点道:“老吴,你不对啊。”
我心里莫名有点紧张。
只听侯爷说:“你肯定不对,你跟我说说,你怎么突然对那东西这么感兴趣?”
我忙解释道:“这么离奇的事谁不感兴趣,方晴不感兴趣?”
方晴猛地点头,说:“我好奇死了,真的。不然咱们找个机会进去看看?”
侯爷忙道:“我告诉你们啊,少打那东西的主意,不管那车厢里有什么,都有其他人暗中注意。人家不出手,就是想拿咱们这样的人当枪使。别说侯爷我说话不好听,谁想去,出了事侯爷我可不管。”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头一跳,心说他怎么知道这里有其他人暗中对那个货厢注意,他说的这个人会不会是小叔?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应对这句话的时候,就听见车厢门一开,张团长和胡秘书带着几个士兵冲了进来。
一见到我们,张团长一把就抓住了侯爷的手,叫道:“侯爷,吴先生,两位这次一定要出手啊!”
侯爷脸色当场就变了,冷声问道:“怎么了!”
张团长没有说话,胡秘书说道:“看守货厢的弟兄,全都死了!”
我猛然想到小叔告诉我,鬼门的人也在这列车上,难道他们终于沉不住气,动手了?这样一来,事情恐怕就更加难办了。
还是侯爷临危不乱,问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死状怎么样?”
胡秘书说:“现在已经有医生过去了,那死状奇怪得很,如果不是这样,也不敢惊动两位。”
说到这儿,我也有点沉不住气了:“侯爷,咱们过去看看吧。”
没想到侯爷摆了摆手说:“这件事,我们哥俩不是不管,但是张团长得先给侯爷我交个底。那货厢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张团长虽然焦急非常,但听了这话,还是与胡秘书对视一眼,见胡秘书点头,方才说道:“不瞒两位,这车厢里的确有一件非常要紧之物。”
侯爷追问道:“到底是什么?”
张团长这才颤声答道:“是一口……一口棺材!”
这句话对我没有造成太大的震撼,毕竟之前我已然从小叔的口中听到了。而此时的侯爷听到这句话后,明显脸色一冷,方晴的脸也是一阵煞白。
侯爷说道:“你是说,你们从圣山湖底捞出来一具棺材,想要送去天津?”
张团长点头说:“那棺材奇怪得很,棺身有龙形盘距,通体猩红,棺材身上还刻着符咒,看起来奇怪得很,所以,上方命令我们要把这棺材运回天津。”
侯爷一拍桌子骂道:“我操你大爷,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骂,张团长身后的士兵把枪举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就直直对着我和侯爷。
这一下子,气氛就无比紧张了起来,空气如同在一瞬间就凝结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胡秘书方才用手往下压了压:“两位,我与张团长两个,自始至终都没有亏待过两位。这一次,请你们无论如何也要帮帮我们。”
我问道:“你们是说,那些士兵的死,是车厢里棺材作祟的缘帮吗?”
张团长接口道:“不是,我们知道那些人的死跟里边的棺材没有关系,怕只怕是有人暗中盯上了那口棺材,所以出手把看守的士兵杀死。那人手段这样高明,他要想弄走那棺材,我们真的拦不住啊。”
侯爷叹了口气,说:“奇了怪了,侯爷我到哪儿,这怪事就跟到哪儿。要我们帮你们,可以,但是有一点,让我们看看车厢里的那口棺材。”
这一句话似乎令张团长和胡秘书相当为难,两人面面相觑,半晌方才说道:“不是不相信侯爷,因为上面已然下了命令,军令如山,我实在不敢……”
话没说完,侯爷伸手一摆,说道:“那就免谈了!”
这个时候,胡秘书走到侯爷身边,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出来,递给了侯爷。
我伸头过去看了看,却见是一枚木雕的令牌,上面用小篆写着一个“黄”字。
侯爷一见那令牌,脸色大变,他把凌厉的目光转向我,盯了我一会儿,而后方才回转过去,看着胡秘书说道:“可以,我可以帮忙,但是我这两位朋友,你们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听了这话,胡秘书和张团长这才连连道谢。
侯爷说道:“你们先走,到下一站,再来找我,侯爷我得准备准备。”
张胡两人又道了声谢,方才带着人退出了车厢。而侯爷却拿着那木牌仔细的摩娑。
我有点好奇,不知道那小小的令牌怎么会让侯爷一瞬间就改变了主意,便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侯爷看着我,喃喃地说道:“五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