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吹不吹牛逼我不管,但是王有财我是非接触不可。
但是事实却证明,侯爷从来都不吹牛逼。
原因很简单,之前齐队长说的小傍家,竟然是王有财的七姨太。当我听侯爷说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真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侯爷跟我说出事情真相的时候,我们已然离开了玉儿的家,来到了酒楼里。
听侯爷说,当时他跟我分开之后,随齐队长就去了他所说的小傍家那里。人说小傍家,就是除了老婆以外在外面找的女人,这种关系不是随随便便拿出来说的,更别说齐队长的身份。
说实在的,如若不是那小傍家的身份特殊,齐队长也不会直接就找到了侯爷,在齐队长眼里,侯爷是外乡人,什么话也不敢随便乱说。而且,那小傍家的病的确也是蹊跷得很。
小傍家姓乔,名叫凤仙。这让我想到三国时期的大小乔,都是绝色美人,想来那乔凤仙也必是个美人,不然以齐队长那样的身份,也真是犯不着跟王有财抢女人。
但是听乔凤仙说,那王有财虽然娶了十几个女人,但是她真正看见的,却是王有财的大太太,还是过门的时候给奉过茶,其他的都未见,也没有人提起。
乔凤仙过门之后,先在大院住了一个月,而后总是听见后院里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乔凤仙一开始以为是王有财的哪个受了冷落的姨太,受不了委屈而独自伤心,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然而那哭声一连几晚,都在几乎同一时间出现。这一晚,那乔凤仙又听到那断断续续的哭声,这个时节晚上已有些凉,她披了件衣服,大着胆子推开了房门,来到了院落之中。
当晚的月亮很圆很亮,院子里的槐树被月光照映得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一般,乔凤仙循着声音,向前走去。
那哭声断断续续,但是听得真真切切,很是凄凉。
王宅的院子大,几个进出,而且还有后花园,乔凤仙刚刚进门没几天,对于路也不熟悉,全凭着一股好奇之心循声而去。
乔凤仙穿过了一个月门,月门后面是一处低矮的院墙,她再往前走,却发现一个单独的小院,那哭声正是从那院中传出来的。
乔凤仙走过去,却发现那院子院门紧闭,门口上栓着一个几乎生了绿色铜锈的大锁。
她这时候有点奇怪了,那哭声明明白白是从院子里出来的,而这大门是从外面锁起来的,想来是有人被刻意关在里边,故而哭得伤心?
想到这儿,乔凤仙走过去,低着头扒着门缝大着胆子往里看。
从门缝中,乔凤仙看到了那院中的部分情景,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修葺过了。那院中杂草丛生,都长到齐膝高,如今都已然没了生机,无精打采地立在那里。在大门的前方,有一处假山,那假山旁边,是一棵歪脖子老树,那树也没有了生机,看样子枯死好久了。
这个时候,那哭声停了,而后不知道怎么就刮来了一阵阴风,乔凤娇就看见那歪脖子树上,好像挂着一个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乔凤仙再怎么胆大,也感到了头皮发麻。当她大着胆子想从门缝中看清那树上挂着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一个人。
乔凤仙猛然回头,就看见管家王福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紧紧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乔凤仙吓得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管家王福平日里惟惟喏喏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变得无比阴冷。他盯着乔凤仙,也不说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在月光的映照之下让人感觉阴森可怖。
乔凤仙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大着胆子说道:“王管家……”
“你来这里干什么?”
没有称呼,也没有客气,而是直白而木讷地问。
这跟本时的王管家真不一样,乔凤仙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听到……我听到有哭声,所……所以就来看看。”
王福还是那么直直盯着乔凤仙,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半晌才说:“回去。”
乔凤仙吓得快步跑开,到月门时,乔凤仙回头看了一下,见王福正面对着自己,阴恻恻地笑着。
乔凤仙吓得魂不附体,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有人站在自己的门外。
就这样过了一夜,王有财第二天安排乔凤仙就搬了家,搬到了现在住的地方。
说起来自打乔凤仙进了门,王有财一次也没有碰过她,这时让她搬出来,她本来就不敢再在王宅住,二话没说就收拾东西,搬到现在住的地方。
从那之后,王有财每月都差人送来月奉,但是本人却没有来过一次。可从那之后,乔凤仙总感觉不对劲,总觉得半夜里隐隐听到有人在哭。
听到这儿,我打断了侯爷,说:“这乔凤仙跟齐队长又是怎么认识的?”
侯爷说:“嘿,这个姓齐的倒是没有说,我估计着,这齐队长在乔凤仙没有过门之前,就跟她有一腿,不过这不重要,我说你怎么对男男女女的破事这么感兴趣?”
我老脸一红,忙说道:“谁感兴趣,这不是随口一问嘛。”
侯爷说:“后来,这乔凤仙就患上了病。”
“什么病?”
侯爷说,后来乔凤仙回想起来,当时在门缝里向里边看的时候,她看到那歪脖子树上持着的东西,是个人!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还没有死,当时瞪着眼睛对着自己惨笑。那种笑让人看起来又凄惨又瘆人,让人记忆犹新。
然后,乔凤仙就病了,总感觉那女人就一直在自己身边,每晚半夜醒来,就能看到那女人惨白着一张脸,睡在自己旁边,瞪着一双眼睛直直看着自己。
听到这儿,我也感觉着头皮有点发炸。
这件事说起来可能是癔症,本来想过些个时日,慢慢就好了。但饶是如此,乔凤仙也请了人过来看过,也作过法,但是除了花钱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有一回,这齐队长到乔凤仙家里边过夜,睡到半夜的时候,齐队长被冻醒。虽然当时的夜冷,可根本不就可能那么冷。
齐队长也有点奇怪,睁开眼睛,却发现房里的门开着,乔凤仙不在旁边。齐队长有点奇怪,这深更半夜的,乔凤仙能去哪儿?
当时月色很明,不用点灯就能看到周围的情景。齐队长起身走出门去,向院子里一看,不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乔凤仙正身穿着一袭白衣站在院子里,在她面前,是种在那里已经枯死不知道多久的歪脖树。
那场面诡异至极,乔凤仙的表情也让人不寒而栗。她在笑,冲着那棵树,紧紧地盯着。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齐队长发现,被月光映照下的乔风仙,居然有两个影子。
我问道:“两个影子?齐队长不会在紧张之余看错了吧?”
侯爷摇了摇头:“这一点齐队长反复提及,说不会看错。从那之后,齐队长就知道,乔凤仙的病根本就不是癔症那么简单。因为毕竟乔凤仙是王有财的人,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找师傅来看,正好碰到了咱们,就找到了我。”
这一下,前因后果就明了了。
我想了想,问道:“那这件事,王有财就不管么?”
侯爷说:“这正是王有财的可疑之处,本身这事儿出在王家的大宅里,而自从这乔凤仙从王家搬出来,王有财对她就不闻不问。按理说,乔凤仙与齐队长的事儿,满城风雨,他王有财不会不知道,可是他根本就拿这个不当一回事儿。”
我问道:“这个女人,你见过了?”
侯爷点了点头:“见了,被折腾得够呛,但长得还算是周正。只可惜,现在只剩得皮包骨了。”
“那你想要怎么办?”
侯爷说:“怎么办?那个夏先生死在了坟场,现在除了王参谋,齐队长,就剩下你和我知道了。但是镇子上少了这么一个人,却无人问津。不过,现在没有人问也不行了,咱们得自己把他给捅出来。另外,老坟场的棺材还在那儿呢,这两人也没有人管,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事儿吧,咱们得提前准备准备。”
我看了看侯爷,见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灵光,就知道这王有财要坏事儿了。
当晚,我与侯爷再次去了一趟坟场,这地方除非清明春节等需要烧香扫墓的大节,几乎就没有人来。毕竟是死人的地方,之前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平时人走过这里时,都还会绕着路走,生怕走得近了,沾了什么晦气。
前些天夏先生死的时候,我和侯爷把他就地掩埋了,现在应该没有人动。
我和侯爷趁着月色,来到了夏先生的埋骨之所,侯爷丢给我一把铁锹,说道:“老吴,这事儿交给你了。”
我拿着铁锹问侯爷道:“那你干什么?”
侯爷说道:“我干嘛?咱们把人埋了,又把人给扒出来,那我不得念个咒施个法啥的?少费话,赶紧着。”
我心里忿忿不平,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咱们没有侯爷那两下子呢?
当初埋夏先生的时候,由于是深夜,我和侯爷也着急,因此把埋尸的坑挖得并不深,因此这次也是三下五除二,就探到了尸体。
侯爷用手一拦,让我不要动,而后他自己走过去,拿着绳子轻轻套在夏先生的脖子上,而后慢慢把那尸体给拉了起来。
此时,夏先生身上的泥土散去,由于他没有棺材,又在这潮湿之地,只这几天的时候,尸身上就开始散发着恶心的臭味,脸上的肉皮也有腐烂的迹象。
侯爷也不管那个,三下五除二把他的衣服给扒了下来,而后把尸体又放回坑里。
我问道:“你拿他的衣服干什么?”
我一边说,一边看着被侯爷脱得赤条条的夏先生。
侯爷答道:“你就不用多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把尸体再次掩盖好,而侯爷则把那散发着恶臭的衣服给包了起来,向我招了招手,让我拿在手里。
那东西我看着就恶心,说道:“干什么又让我拿?”
侯爷说:“你不拿谁拿,难道我拿?我说老吴,你别看这衣服恶心,他可是有大用,咱们进不进得去王家大宅,能不能顺利把事情查清楚,第一步就得靠这衣服。你要不拿也没有关系,到时候玉儿的事儿你办不了,岂不食了言?”
没有想到他会拿玉儿的事还压我,我没有办法,小心地把那衣服捏在手里,但身上传来一阵恶寒。
我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侯爷笑道:“怎么办?接下来的事,就交给齐队长了,本来这两个人是势同水火,现在针尖对麦芒,明儿个肯定会上演一场好戏。”
这么一说,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侯爷已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并计划好了。
我此时不得不由衷地佩服侯爷的能力,这些看似万分棘手的事情,到他的手里就水到渠成,轻易化解。
一夜无话,等到了第二天,街上就传来消息,说是有人报案,说是王财主害死了夏先生,尸体就埋在王财主家的后院里。
听到这个,我不由脑子一清,心说这来得也太快了吧。
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床,侯爷果然没有在。
等我下了楼,跟随着众人一起来到王家大宅门口的时候,那里早就已然聚集了很多人。而在门外两边,两队警察带着枪站在那里,在大门前,侯爷和齐队长正在那里边敲门边叫:“开门开门,警察办案!”
齐队长喊完,还不忘记地着低下那些等着看戏的百姓说道:“别看了,别看了,有嘛可看的。”
说完,就听见那大门缓缓开启了条缝,还是那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管家伸出脑袋来,先看了看侯爷,脸色一变,再看到齐队长,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主人不在,午后方回,请齐队长午后再来。”
一听这话,我笑了,敢情这个管家是缺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