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气愤无比紧张和危急之时,张恒之却站了出来,高声的对司徒望说:“司徒门主,在下新任长老张恒之,之前我担任天机堂堂主之时,查出来的内奸比例中,属您命门占的人数最多,我过会正要把这名单整理出来告之宗主。”
此话一出,司徒望的脸色大变,连忙辩解,“张恒之,你可知道我命门的弟子几乎占据整个天正宗的一半,自然会多出一些害群之马。”
“可是宗主也许不会这么想,只会怪罪你管教不要,司徒门主既然你今天如此的大义凛然秉公执法,我也会按照名单上的人数以及每个人所犯下的通敌罪,向宗主一字一句的‘如实’禀明。”张恒之冷笑着盯着司徒望的双眼,那“如实”两个字故意加重了说出来。
司徒望布满皱纹的脸上微微牵动,他自然听得出张恒之的言外之意,你若是步步紧逼,张恒之便也会添油加醋的向宗主汇报。
过了片刻,司徒望长吁了一口气,明显不再那么强势,对张恒之说道:“好,老夫就依厉门主处罚方式,将卓云天逐出师门,也请张长老也能向宗主‘如实’禀报。”
“自然。”张恒之淡淡的说。
“好,老夫就此别过。”司徒望说着,带领着大批门徒弟子灰溜溜的走掉了,那几个和他一派的长老也各自带领弟子离开了天门。
我暗自冷笑,这原本人山人海的练武场空荡了不少,命门还真不愧是天正宗人数最多的一门,可惜林子大什么鸟都有。
其他与师傅交好的门主长老见司徒望一伙人离去,也寒暄了一番,准备离开,他们在临走时,都惋惜的望了我一眼。
卫羽衣不住的摇头,三长老的嘴里还在骂着司徒望,九长老萧师叔更是连连叹息,朱怀和张恒之对我抱拳道了声珍重。
还有许多和我相识的人也走了过来,对我说出了很多关心和留恋的话,我的心里倍感温暖,这么一来,我也不禁有些伤感和依依不舍。
“卓云天你是条好汉,不管你从今以后会是什么身份,但一直都是我们的朋友,今天这时机有些尴尬,等你离开前,我们会为你送行。”三长老难得一脸正色的对我说道。
我深受感动的对所有人躬身施了一礼,道了一声谢谢。
不久后,众人离去,练武场上只剩下我们几人,我望着师傅,跪倒在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云天,你没有错,就算你以后不再是天门的弟子,可永远都是我厉风雷的徒弟,是天正宗逐出了你,而不是我厉风雷,快起来。”师傅伸手将我搀了起来。
“师傅……”我站起身来,感动的留下了眼泪。
“云天,你到师傅的书房来,在你离开前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师傅说着带着我来到书房,而天门的其他人也自行散去了。
让我意外的是,我不经意间竟然看到了二师兄流露了一丝不舍之意。
来到了书房,师傅对我说:“云天,有件事我希望你对我说实话,你的养鬼术是跟谁学的,是我的大师兄厉乾坤吗?”
我万没想到师傅会发现这件事,并在这个时候提起。
师傅见我一脸惊讶,接着又说:“其实我早就发觉了,因为鬼灵是不能长时间离开签订契约的主人,可柱子却一直在天门修行,显然他并不是赵齐峰的鬼灵。”
我没有想到这一点,或者说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一点,既然师傅已经看破,我便把赵齐峰传授给我养鬼术的事情,以及拜厉乾坤为师的情况都对师傅坦白交代了。
师傅久久没有说话,长叹了一声,“唉,其实你不说,我也隐隐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像大师兄那样堕入魔道,虽说我们合力驱逐了邪灵留下的邪气,但八臂尸王的尸气依然深藏在你的体内,始终是个定时炸弹和隐患。”
“是,师傅放心,无论我今后如何,您教我的顺‘天’而行,匡扶‘正’义这八个字我一定牢记于心。”
“好,不愧是为师的得意弟子,还有我大师兄的话你也不要全信,更要时刻提防着一些,很多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只有用心去体会,你明白为师的话吗?”师傅盯着我的双眼说。
我点了点头,师傅忽然叹了口气对我又说:“云天,其实离开天门反而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我知道你不愿被束缚,更不想看人的眼色活着,也许你被逐出师门反倒让你松了一口气。”
“不,在天正宗修行的这段日子里,虽然我备受排挤和议论,但却也因为种种的奇遇修为进步飞快,更认识了许多良师益友,结下了很多缘分,若说分离我内心自然十分的不舍。”我发自肺腑的说道。
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感叹说:“云天,你放心,只要为师当上副宗主,便会想尽办法让你重回师门。”
可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多谢师傅,但我回来恐怕只会给你惹祸,索性不如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同样也可以看到他日天正宗在师傅的指引下走向光明和辉煌,徒儿最后恭祝师傅顺利登上副宗主之位。”
临别时,我们师徒之间又聊了许多话题,师傅又嘱咐我小心灵异界中的邪教势力,他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暗夜教和烈焰盟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更深更危险的势力正在暗流涌动。
“明天一早为师自然会为你送别,云天,今晚你可以四处多走走,最后再看看这天门的夜色。”师傅对我说。
我内心伤感,与师傅依依惜别,离开了师傅的书房,来到了庭院外,此刻天空升起了一轮明月,冷风拂过,天门的夜晚依然那么高处不胜寒。
在一棵刚发出绿芽的大树下,我却看见陈大师正微笑着站在那里,我好奇的问:“陈大师?你一直在外边等我?”
陈大师折扇轻摇笑了笑,“不全是,我刚才走了一圈,饱览了一番天正宗的风景,刚好又走到了这里。”
“陈大师,你不冷吗?现在虽说已经快到五月,可这里是长白山的山峰上啊,温度比冬天暖和不了多少,你还拿着个扇子扇什么?”我笑着说。
“本神相火力壮用你管,你这都要离开师门了还这么高兴,我看你早就想走了吧,等等和我去一趟玄机堂,周君辅有急事找你。”
我答应了一声和陈大师下了山,漫步走向玄机堂,我心想周君辅让我过去一定不是道别那么简单。
望着迷人的月色,我想起了唐馨恬可爱俏丽的面庞,她最初来天正宗修行的目的是为了修成中级鬼灵,在阳光下行走,不再惧怕灼热的阳气。
而如今唐馨恬的修为甚至已经超出了当时的目标,我心想如果自己离开了天正宗,她会不会跟着我一起离开。
“云天,你知道吗,于薇澜和周君杰的孩子被周君辅收养了,就像当年厉乾坤收养了年幼的他一样。”陈大师忽然对我说。
提起了于薇澜,我心里一阵愧疚和悔恨无比,这是我一块最大的心伤,一辈子恐怕都难以愈合。
“陈大师,于薇澜还有其他亲人吗?”我问。
陈大师回想了一下,“她好像有一个乡下的母亲。”
“母亲?那日我杀死的老太太不是她的妈妈?”我疑惑的问。
陈大师摇了摇头,“不是,你杀死的是她的婆婆。”
“这……这怎么可能,我看她们之间的感情那么……”
我欲言又止,想起了当时的一幕幕,长叹了一声,对陈大师又说:“于薇澜真的变了,变得和当初完全不一样了,她以前是那么贪生怕死,宁愿保住自己的小命不惜陷害好心救了她的父亲,坑害了我们全家人,可现在她却为了没有血缘的婆婆安全而宁愿牺牲自己。”
“人都是会变的,有些人会追名逐利变坏,有些人会因为人世间的爱而变好,我平生算无遗策,可永远也看不透善变的人心。”陈大师也叹息了一声。
接着又说:“你知道吗,于薇澜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想躲开赵东,将空间魔方交给烈焰盟,她这么做就是想立下大功,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也就是说她当初陷害我们一家,并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不可思议的问道。
“据我的情报总结来看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因为赵东一定会让她打掉这个孩子,也许于薇澜不是一个好女人,但天生却是一个好母亲吧。”陈大师苦涩的一笑。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能不会杀死她。陈大师,你能帮我一件事吗?我想把卡里的一千万都交给于薇澜乡下的母亲。”
“一千万?这几乎是你所有的积蓄了?”陈大师微微有些惊讶。
“生命无价,这一千万远远不能替我赎罪,也仅仅是让我心里好过一些吧。”
我们正说着,不知不觉来到了玄机堂的山门下,我远远的望去,洁白的月光下,唐馨恬正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