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别吓我，那么贵重的阴沉霜就是个引子，那真正的货还不得惊动，惊动鬼啊！”
“张家丫头这趟用阴沉霜换来的只是一份信誉，如果我没猜错，接下来走的一定会是正经，百年不遇的大物件！”
“行了，你就吹吧，别把咱这铺子顶给吹漏了，我明个就去给张朵交差！”
我觉得老爷子得了妄想症，他年轻那会可是过的惊天动地，后来这几年行当一直落寞，追忆当年繁华多了，总还妄想繁华再现。
张家要真有百年不遇的大物件还雇佣我个锤子，还不砸钱买下我们整条暗道？
没想多会我就困的睡着了。
这一觉醒来，竟然是半夜。
爬起来才意识到，老爷子没睡，耗我屋抽旱烟，我被熏醒的。
“大晚上的能不能考虑点我的心脏，咱老银家衰败在我手里不可怕，就怕你白发人先送黑发人，我这黑发人还是被你给吓背过气去的！”
“我刚才缝了一件毛料西装！”
“啥？大半夜的不睡觉，你缝那玩意干啥，咋了，你不会是老糊涂了，看上那件西装款式……”
“明个你把我缝制的假西装拿去给张家丫头交差！”
我这才清醒过脑子，老爷子这是要扣下张家好不容易换来的信物？
“老爷子，你可想好了，张家人眼力尖的很，一旦被发现了，啥都砸了！”
“想玩大的，就要有赌性！”
老爷子本事大了去，有一样就是会煽动人，我被他一句话就煽了野心。
奶奶的，张家一丫头片子都干玩，我一个带把的凭什么做孬种。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带着一大袋子，里头装的老爷子做的毛料假西装。
老爷子可以呢，不但做出来，还做旧了，还肯定把俩衣服搁一块熏了熏，这衣服说实话，我都感觉就是原来那件。
我照例从后门敲。
可敲了半天，竟然没人开。
一直敲，最后发现后门门槛缝隙下有个信封。
我伸手搞出信封，上边啥也没有，但是打开信封里边，有个字条：
我在你放棺材的地方等的！
这句话无疑是留给我的。
如果有过路人看见，也去不了，因为不会知道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啥意思，而如果我不来交差，也不会知道！
张朵你到底要玩什么？
我给老爷子发了消息说我自己去老坟场棺材那儿了，老爷子没回。
于是我拎着西装袋子走的外边正经路，不到俩小时就赶到老西坟场。
可我赶到老西坟场发现棺材不见了，张朵人也没见着！
我才想到，根本没张朵手机号，打电话也不成，我是等？还是等还是等？
我这一等就是到了晚上六点。
要不是老爷子打电话，我准备再等，没准等到天荒地老。
“张家铺子又少了一口棺材，这次她才是支走你，赶紧回来！”
“艹！”我破苦大骂了一句，赶紧往回跑！
“你确定？我这还没等到张朵人呢！”
“没见到最好，你赶紧回来！那件毛料西装千万不要给张家丫头！”
老爷子没容我再说啥，就撂下电话了。
我赶忙往回赶，路上我稍琢磨明白点了，张家第二口棺材开始运作了，如果不出意外，张朵现在只是搬走了棺材，没准去装货了，装完回头肯定会找我要信物，当然信物是我和老爷子认为的，张朵跟我要肯定会装逼一番。
可该死的狡猾娘们，神神秘秘的留下字条忽悠我半天耗在坟地这，她倒去装货了。
等着吧，毛料西装在我手上，卡着你！
我和老爷子被张家丫头耍了几次，套路多少给我们摸索出来了，终于到了当天晚上，我们总算意料成功一样，那就是张朵果然主动找我。
不过这次她是亲自上门到我们铺子找的我。
当时我和老爷子正在吃刀削面。
“老银爷这么朴素呢，俩人吃一碗面！”
我扭头，张家丫头穿着一小红皮夹克，下边一夸张的花民族风裙子。
“你这啥打扮？不是相亲去吧！”
“怎么，有意见？”
“张家丫头来了，来，坐，几年不见这出落的又漂亮了！”老爷子拉了凳子给张朵。
“老银爷还认得我呢，别吃了，咱一块吃火锅去！”
我和老爷子对视一番，张朵只要忽然大方，一定憋着馊主意。
“真假？我这都快吃好了！”
“我一人吃没劲，几年不见了，一块吃顿火锅热乎热乎呗！”
“走吧，张家丫头做东，咱还不屁颠屁颠！”老爷子这就起身。
“那行，我套件衣服哈！”
我上二楼找外套，刚套上，老爷子也上来。
“脱下！”
“晚上很冷的，吃火锅一身汗再出来保准感冒，你以为就咱现在这德行，我还生的起病？”
“套上这件！”
老爷子竟然从箱子里翻出昨个藏好的真毛料西装。
“你丫的有病啊，这臭玩意套身上我他妈能吃进去？”
“要是让你吃坨鼻涕，再给你五百万，干不干？”
“一坨鼻涕给五百万？那要看谁的，我自己个的给五十万都干，别人的给五个亿也不叨叨！”
“没出息的玩意，那你套上这件，我穿这件！”
我去，一件真毛料西装，一件我们伪造的，我俩一人穿一件下到一楼。
我俩刚下去，张朵就抬眼在楼梯上看见我们。
让我觉得张朵城府变了的，正是这一刹那。
张朵分明扫视一番我和老爷子身上的同款西装，可眼里找不到一丝波澜。
最毒的一种小娘们就是长了一副纯情无辜的脸，确藏着深海城府。
张朵好像以前只是个绝顶机灵的丫头，啥时候变得这么老练？这两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走吧！”张朵掏出车钥匙。
三人出了铺子，上了门口那辆车，一辆别克昂科威。
“张家丫头，咋不叫你爷爷一块呢？”一上车老爷子就问了句。
“哦，他来不了！”
我有心想问，是死了，来不了人间了，还是忙，来不了鬼匣？
算了，别惹恼了这娘们，好歹有人请我们搓顿好的，吃完眼前再说。
“我去看了，活干的可以！”张朵发动车。
既然她当三人面这么说了，也算是告诉我，她知道我肯定会和老爷子说给她干活的事儿。
要说，张朵这娘们，鸡毛蒜皮的事儿是真干脆，但大事矫情的要死。
我不如顺嘴挑明：“那你给我留字条害我到老西坟场干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一天！”
“这不请你吃饭算是赔不是嘛，的确是我……有些抱歉，不过我也没料到，被事儿给耽误了！”
我和老爷子又对视一番，按照我们猜的，张朵这话也不算撒谎，张家第二个棺材搬出去了，张朵应该是搬到别处装货去了，这装货耽搁，超出她时间安排也在情理之中。
老爷子不是说了嘛，阴沉霜只是抛砖引玉的引子，下个货才是正主。
到底啥正主大货能让这么厉害的张朵也没算好装货时间？
“对了，我今个去老西坟场，咋看见我送过去的棺材不见了？”
“这事你不用管了，总之你送到我已经看见了！”
火锅店就在附近，很快我们停下车到了一包间。
点了东西，锅底烧着，张朵这才盯着我和老爷子身上的衣裳看，看一会抿嘴笑。
“张朵你没事笑啥？几年不见，你这牙倒是发育的挺白净啊！”
“送货路上没遇到事儿吧！”
“那能遇到啥，那路我要走不利索还混个毛！”
“老银爷，来，我先敬替我家老爷子敬你一杯！”张朵转脸对向我家老爷子。
“好！咱走一个，丫头！”老爷子干脆的很，仰脖一口干。
“我家老爷子现在回不来，他和我分开的时候说了，等我见到老张爷，第一件事就是敬杯酒，说声，这么多年，多亏你老照顾！”
“我和老银爷一个辈分人，咱用不着丫头！”
酒的确是好东西，大家走了一圈滚烫的烈酒，借着酒劲几句暖心的话，开门见山就起来了！
“银九哥，咱智商在线的人就不绕圈子了，说吧，你这趟路上都遇到了啥？你一五一十和我说说！”
我就说嘛，张朵能对谁好，绝逼有事儿。
我真怀疑这号娘们将来哪个不开眼的傻子敢娶。
“反正就是赶路，吃东西，赶路，吃东西……”
“怎么个赶路法，吃的什么？”
“肯定不是定机票高铁呗，也走不了驴车，全凭两条腿呗，吃东西，说实话，我他妈的就吃了一顿！”刚说完我赶紧捂住嘴巴，我一天跑完那暗道，吃了一顿，张朵不会反问我为啥两天才吃一顿吧！
“路上遇到什么样貌的人？”
“公的，的确半个母的都没有，丫的，我这趟活损失很大的，回来才想起来，网上约了一母网友，这可好，黄了！”
“别跑火车了，三条黄鱼，把遇到什么人，给了你什么，一并交代出来！”
张朵忽然脸色沉静下来，从贴身怀里掏出三根金条。
“别，现在黄金都降价了，这玩意没多大意思！”
要说和我混吃凉皮的境界比，现在我看见金赤赤的玩意早蹦高了，可张朵使的引子货都是阴沉霜，就这点玩意打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