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胖子并不伸手擦，我有点怕胖子这幅看似吊儿郎当实则心思缜密的表情。
他在审视我，并且从上次见面到现在，他有查过我，再并且，这段时间，我在他脑子里无数次出现过。
“你别这么喊我哈，那丫头刚被我打发走，你知道那丫头是干啥的吗？她暗恋我，领个跟班的来气我……”
“我对那个丫头没印象了，咱们就说你，九哥！”
“我，我有啥子可说的！”
“金银铜的银，银九的九！”
“呵呵，这字好，比淫荡的淫好多了！话说你开车来的吗？没开咱喝点？你喝什么啊！”
“只不过银家从不进赌场，怎么会……”
“哥们你不是来之前就喝多了吧，能不能说句咱能整一个频道的话题？”
“呵呵，打车来的，就是为了喝酒嘛，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那行！我喝啤酒，你没意见吧！”
“拿两箱来，你喝一瓶我两瓶，你喝一箱，我两箱！”
我吼哈一句，招呼服务员拿酒，心里琢磨，这胖子知道我，可是到底啥意思？
是友是敌啊，这道上混的难免交错有些历史，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没得罪过谁，或者谁都没得罪，被人暗地里揣着心思盯着呢？
不过我们银家就因为一个暗道产生过一些大矛盾，旁的没什么吧！
我低头盯着很快要煮开的锅底，胖子用勺子不停的搅和着锅底里红彤彤的辣椒。
“那个，胖哥，那天被蒋小米烦死了，你都没好好说几句话，给我继续讲讲五号场子吧！”
“这个赌场子里边秘密事儿多了去，五号场子就算一个，不过有些秘密成为秘密很久了，也就磨灭了人的好奇！直到慢慢被人遗忘掉！”
“那你知道五号场子究竟是什么货吗？”
“赌场子赌场子，玩的就是个赌，如果公开是什么货，就直接走鬼匣子了，何必进赌场？”
“我看着不大！是三层桌上头那盒子吧，也就一鞋盒子那个大！不会是一双鞋吧！”
“有可能哦，一切可能皆有，要说你问我还能找到人问，我现在都找不到人问！”
“有没有一种可能，根本就没货，是赌场子内部人员搞的营销氛围！”
“这不太可能，赌场子一直热闹着，都排不上位子跟场次！”
“那我管你打听个事儿，两天后好像一号场子有个挺热闹的，你知道不？”
“知道啊，不过买不上位子！”
“呵呵，连你都买不上，我也崩想了！”
“买不上位子的场次要么是发帖子请来人，要么是被人包场子，你们银家没有收到帖子吗？”
“呵呵！”锅底开了，我没否认也没表态。
胖子是个很有素养的人，并不无厘头的追问，可这不代表他不会用另外的方式获取。
比如我们现在的谈话，我在通过蛛丝马迹获取他，他同样如此。
“我第一来赌场子，来时候门口遇到个算命瞎子，你知道不？”
“麻子瞎啊，天天蹲那儿，你不用搭理他！”
“说对面开一鬼不理包子铺，让我有事过去找他，对了，蒋小米说是从他手里买的票！”
“麻子瞎也是赌场的老手了，有一次和人猜赌，输了一双眼，之后就赖在场子外忽悠人，他说话还不如放屁，包子铺名字挺瘆人的，包子可是地道的猪肉，他也就能忽悠几个脸生的！不过每天蹲在那儿，赌场子免费得了把门的，而且我们几个老相识高兴了就扔几个子给他！”
“那他怎么能售卖赌场位子？”
“你的票也不是花钱买的吧！”
“对啊，我还纳闷呢，值班室给的！”
“值班室经常会把一些场次不满的余票给麻子瞎！”
“哦，这样呢，那五号场子并不是你说的vip才能买的？”
“呵呵，肯定不是啊，这里哪有vip，真正的vip不是在场子里混出来的，是自己身份！”
不管我怎么岔开话题，胖子总能拉回身份上。
服务员开门，送进来酒，还有我们点的菜。
这会刚好锅底开了，服务员帮我们盛了两碗原汤。
之后胖子说不用进来招呼我们了，让她替我们关上门。
胖子启开一瓶酒，扬起脖子一通灌下去。
在我们圈里，这么喝酒的叫亮底。
胖子这是先交出诚意。
我再矫情就不好了，“王亮是吧，想去两天后的一号场子，我有帖子给你！”
“多谢小九哥了！”胖子连着灌进去三瓶下肚。
之后热火朝天的夹菜。
“九哥不是那天说我拿筷子食指用不上嘛，呵呵，现在看到了吧！”
胖子说着放下筷子用食指沾了茶水，在餐巾纸上写了地址，“请帖邮寄到这里就成，以后有事也来这里找我！”
我看了看，有点吃惊，胖子留的地址竟然是麻子瞎铺子那条街。
风和路17号！
我拍下说了声好，低头吃菜。
“九哥想怎么玩两天后那场货？有中意的赌物吗？”
“恩？怎么，这个能做手脚吗？”
“呵呵，只要想，自然可以！”
“恐怕不能了，你知道一号场子是走的什么货吗？”
“四大家嘛，玉王！”
“你打听出来的？”
“赌场子三天前就放话了，搞得大家心痒痒的，买不到位子的都急疯了，倒不是这些人多有钱真放位子卖一定掏得起，是都想见见玉王嘛！”
“说起玉，前不久有个九宫玉，你听说没？”
“九宫玉？还真听了那么一点耳消息，不过没亲眼见过！”
“我看了看，一共十三个赌场，一号场子也不算大的，玉王这么牛的赌物怎么就选在了一号？”
“这你就外行了吧，每个场子下边的地道方便走什么地方运过来的货都是有数的，如果我没猜错，进这场子的货是陕西本地的！不过很多人不会知道这点！”
我没想到还有这层，“那如果货挺大，场子放不下呢？”
我看过一号场地，丁茂宽十个人石像放下是够了，可是请来的人呢？
丁茂宽这么高调，请来几乎整个圈子，别说一号赌场，就是整个赌场子加起来，差不多勉强吧！
“哈哈，看来你真是不熟悉赌场子呢，每个场子都是上下好几层的！那天你来就明白了！”
“见笑了，你刚才问我想怎么玩？那如果我说这货做不了手脚，你还有招数不？”
“什么货能做不了手脚，除非这货有问题，不过赌场子这样高调放话的，不能有虚！”
“赌石呢？”
胖子撂下筷子，有点吃惊的表情。
胖子的表情我看出来了，他知道是玉王四大家的货，但一直以为是现成切开的玉石，就看用什么方式赌了，没想到是用原石！
原石那就任何方式赌也没用了，就看石头给不给面子。
“九哥，你知道不少呢！消息可靠吗？”
“也是听说的，不过应该可靠！”
“那你想要什么哪种玉？”
“胖哥，实话和你说，我想要大青纱，不过前提是这块原石首先能切出大青纱来！”
“那九哥现在是担心原石不争气？”
“是，如果这批原石可以，什么玩法大家都不亏！”
“这样，如果原石没问题，能切开料来，当天我也去不是，你想要什么和我说，我保证让你到手！”
“好，只是现在怎么个赌法，我打听不到，没法子准备！”
“准备什么，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然后和胖子又说了些赌场子的事儿。
大概知道些，这赌场子现在看是十三个，其实不然，空间最大的那个场子根本不是一个场子，它里边好几个分支场子，这个为什么这么设计，是根据一些特殊品种的货指定的，至于什么货，这个就不好说了。
然后赌场子下边地道，关于这个地道可比赌场子壮观许多。
而且在地道里工作的人个个身份隐蔽，这个隐蔽也别理解差了，怎么解释呢？比如我来之前外边摆摊卖蟑螂药的，甚至呐鞋垫的老太，都有可能是。
也就是说我们身边任何一个最平凡的人，都有可能是这个地道的工作人员。
胖子接着和我讲赌场上边的烂尾楼。
其实这些烂尾楼是标准的楼盘，而且它们的楼盘定位就是烂尾。
听到这里我慢慢意识到，整个赌场子周围看似荒凉，实则都是缜密的为赌场子服务。
然后我问他，在这里工作的人，是不是都是严格选的，包括打扫卫生的？
胖子说，选？内定的，进不来的连选的机会都没有，能进来的根本不用选！
我们一直吃到十点多，蒋小米期间给我发消息，证明自己在干什么。
我看到都是北京的地点，也就放心多了。
打算晚上回去问问金鼎，我们能否提前得知赌法。
吃完散伙的时候，我顺嘴问了胖子一句，怎么在这条街上？
胖子笑了笑有些凄苦的表情说，麻子瞎作死到了这条街，其实是这条街最标准的写照。
看来胖子家也是作死沦落到这个地步！
打车回去，正要回宾馆，确被张朵的电话改变了主意。
难得她能主动联系我！想想金鼎的请帖应该发出去了，张朵不会因为收到请帖有什么和我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