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坑是在山脊梁的顶峰吗?”
“不是,但是也差不多,真的顶峰我听农家宴父子俩讲,人根本在上边待不住,那风大的能活活把人给刮裂了!”
“他们一定去过!”
“估计一时半会的是待过,可不敢待久了,那父子俩常年跑山,不是一般身子骨,他们能去的,不代表一般人都能去!”
“对了,你跟他们不是很熟吧!”我听老安从来没称呼那父子俩啥。
“我对他家店是熟客,但是私下里还真没怎么说上话,主要是他们不着家,咱倒是想说,逮不着啊!”
“行了,省点力气爬山吧,好家伙,我这辈子就没爬过这等山,等着吧,回来我看更费劲,这人要一整天的往下走,根本刹车就草鸡了!”
“哈哈,回来好说,用绳索,绳索一头帮个树杈,钩在一个树干上,人直接蹲在贴地儿划,回头把绳索钩子弄下来,在继续!”
“老安,你说的那家农家宴父子就是在这片山打猎?”朵儿问。
“是的啊!”
“这种地势,人能追上猎物吗?”
“靠枪法准,哎呀,咱们忘了,往上爬会遇到小兽!大家小心点!”
这么一说,老安好像才想起我们还面临这个问题。
不过现在人已经上山了,是没得回去准备防身用的什么,好在我身上还随身带着几把铸刀。
“不怕,我这还有几把玩意!”我说着顺便摸摸掏出来。
本来我也是掏出来给老安看看,也是自己看看刚才没弄掉吧,我这么一掏,老安盯着我的手!
“我看看拉!”
“小心点,别掉地了,这地儿一旦掉个东西会滚下去的!”
我把铸刀递给老安!
“九哥,你这刀哪里买的啊!”
“啊,是别人送我的啊,怎么,你认识?”
“我见过,这刀不是随便一朋友给的吧!”
“关系好的很!”
“那就对了,难怪,那你知不知道这刀值钱的很啊!”
“知道吧,但具体也不太清楚,你能估估价?”
“你这刀要是遇到懂行的,能要很高的价,价格不好说啊!”
“你咋知道?”
“我在镇的博物馆见过!和你的一模一样,我咋记得清楚呢,因为我带儿子去博物馆看,儿子就喜欢刀啊枪的,那小子直让我买那个刀给他,所以我对那把刀看的很清楚!”
“镇博物馆?”我心说,现在这高家铸刀除了大黄留作纪念一把,我们手上他送的六把,再就是十五年以前他卖出去的那把了,没听说是卖给博物馆了啊!
会不会是辗转卖给的那个人又给了博物馆?
“镇博物馆是私人的还是公家的?”我问完感觉不废话嘛,镇子博物馆,大小肯定是公家的。
但是好在我顺嘴问了一句,不然真搞错了。
“是私人的!”老安说。
“个人还能开博物馆?”
“这个博物馆其实是镇上一个干部自己私下凭着关系搜集的也还有些只是寄存的各种物件,有的值钱,有的就是稀奇,到底值不值钱两说,但是里边确是很多平常见不到的,那个干部啥都收拾,早年我太爷爷用过的一个夯他往我们家都跑断腿了,硬是要我们放那里,本来是想买的,我们不卖,之后就劝解放在那里,说这个夯现在没有了,它代表一种建筑工具,整的什么都上升到思想觉悟上了,说作为镇子的一个公民,应该有这个思想境界为镇子的文学事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夯是什么?”
“就是老辈子打土用的夯嘛,咱不是说了那个西夏王陵嘛,夯土塔,就是那个夯,这个夯其实是讲一个动作,就是把泥土打压变得更结实,也指一种工具,就是我太爷爷留下的那个,一个实木桩子,三个三角空,里边可以插进去三个木棒,三个人抬着三个木棒,不断的打压泥土,这种工具其实最原始了,要是造很简单,但都是原来劳作用得,我们家那个是自己家传下来的,肯定是旧社会的物件,具有历史价值!”
“那就算是古董了,可不能乱交出去!”
“可不,那个镇干部明着搞什么文化事业,还不是背地里自己私人干,他那个博物馆进去是要门票的,你说真为了文化事业,要啥钱对吧!”
“你们没给吧!”
“没有,我们家觉悟不高,谁都不给,那是家里留下的,哪能几句话就忽悠出去了!”
我心想,要是回头记得,去镇博物馆看看存放的那把铸刀去,要是能打探到来源于谁的手也好,看看能不能通过买家打听下当年大黄卖那把铸刀的情形。
“那你怎么知道那把铸刀很值钱!”
“我儿子一直闹着要买,我就找人问能不能买,结果里边的人说,就是把我复制十个卖了,都买不起!你说是不是就是老值钱了?”
“哈哈,老安哥,他的意思是你不值钱!”朵儿开玩笑的说道。
老安一听先是愣了一下,之后跟着哈哈大笑,说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几年自己都理解错了!
我们说着笑着,往上爬的反倒不那么累了。
这时候往山下看,那边镇上的房屋跟积木似的,而我们走过的山在这个角度看,就像是被削的萝卜。
再抬头往上,挺拔雄伟,越往上野生的树越粗壮!
但是早秋的风过早的把树叶刮去一半,余下的绿意中翻着单单的黄,不久之后就会彻底黄了,落下,一片突兀吧!
老安说这个时候我们爬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不是夏天,有蛇!
要是夏天就是借一百斤的胆都不敢这么上来,那家伙保不准一手抓树干,就能抓到攀附在上边的蛇。
有的蛇根本和树干一个颜色,有时候抓了还不知道,要是遇到蛇顺着自己的裤管爬进来,那才叫浑身的鸡皮都能起来两厘米!
而这时候一行鸟从我们头顶盘旋过去,队伍很整齐。
老安说他看见一个地方能好好歇脚了。
然后我们顺着他指的看过去,难得的一个很敦实的老树,坐三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能有个树托付身体也是好的!
我们扶着一个个的树,走到那棵老树下,底下个垫背的,上边踩着上去,再回头拉下边的,三人总算找到落脚的地儿。
“哈哈,赶紧吃点吧,我这肚子早就抗议了!”
“你是不是就小时候进过山!”
“那倒不是,其实我每年也都会进山,只是不来山脊梁这边,也不是自己爬!”
“你都进山干啥?散心?”
“闲暇挖点野菜,锻炼身体,也玩!”
“不知道你小时候看见的死人骨头,这么多年还在不在!”
“不会白跑一趟的,我人没再来,但是我去农家宴吃饭,也会问问那个女主人!女主人家男人常年跑山,多少都会回来讲点,那个女主人人挺好的,你问指定说!”
“咱们天黑前能到吧!”
“我看要是歇息十几分钟继续走没问题,你们能不能行?”
“我们其实没问题!”
“那我不能给大家拖后腿,咱就喘口气吃点马上开路!”
“我和你讲哈,咱们这趟就是去看看,我要是回去找找人,打听到销路再正经下去,你可不能变卦!”
“不能,我就说有这个想法,也没本事!”
我们到太阳下山前总算是赶到了死人坑,这是山脊梁的八成高度了,再往上就是纯粹的山峰,人根本不用上去,在这个高度就能看到山峰的树木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根本没有叶子,而且那些树常年被风时时刻刻的洗礼,根本形状很奇怪。
而老安说的死人坑真的是那样,横着一条好几十米的大沟壑,沟壑两边的树木挺拔参天,往下看去,就像是积雪,但是那是成堆成堆的千年尸骨。
沟壑深达一个三四十层大厦的高度!
呈现锥子型,沟壑底部越发窄,不知道我们看到的深度下边是不是还有,只是都被尸骨填满而已!
“我的天,这么多年,还这个样儿呢,这些死人骨头真是保存的好呢!”老安忍不住说到,然后让我们小心别不小心掉下去。
“咱们往下放绳索其实特别保险,只要把绳索固定在沟壑边的老树上!”
“可不能,谁知道这些老树会不会掘土连根拔起,最保险的是固定在第二三排的树干上,而且别在一根树上,老话讲,上吊都不能在一根树!”
“哈哈,朵儿,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因为我们是可以看看大概的,想想徒步这么久才上来,不下去捡一根看看实际物件,怎么甘心。
“现在天快黑了,要下去也要等着明天开亮,不然咱们找地方好好休息一夜吧!”
“就是就是,咱们不急,爬了一天了,身子骨不休息好,怎么下去,这深度可够咱们喝一壶的!”老安也不建议这个时候下去折腾!
我们的确都累散架了,想想还是有必要养精蓄锐一番,于是当务之急是找个位置先对付了过宿的问题。
老安说他知道一个地方,让我们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