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阵和前军的连接处,其防线应该呈平直,但随着汉军的攻势,曹魏前军受挫,庞会战死,左阵的防线后撤,平直的阵线形成了斜线,将左阵的侧翼暴露出来。
虽有徐质撑住了前军阵线,但左阵的魏军已受到汉军两面的夹攻,原本稳固的阵线,正在发生着动摇。 镇守左阵的文钦见此情景,气得跳脚,骂道:“娘的,庞会、徐质这二个人是干嘛什么吃的,前军乃是精锐,居然打成这样,要不要脸。”“阿鸯,你率几百骑出击,拦住汉军。”
文钦知道自己这儿子武力比自己高强,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说道:“汉军非同小觑,还要小心点!”
“知道了!”
文鸯披上重铠,翻身蹬上骏马,高举长槊,喊道:“儿郎们,随我来!”
“万胜!”
下个瞬间,魏军左阵忽然鼓声轰鸣,一名少年将军挺槊跃马而出,身后数百铁骑紧随其后。这波骑卒来得太快太猛,犹如闪电霹雳,眨眼功夫,硬生生撞进了汉军甲士的方阵当中。 汉军甲士确实骁勇,也突破了魏军的防线。他们配合右部汉军冲击魏军左阵的侧翼,然而时间太短了,他们还未不及形成密集的军阵就直接遇上了文鸯率领的骑卒。 魏军骑队笔直向前,长槊平举,纵马冲刺。锋利的槊刃刺入汉卒的身躯,战马踩踏倒地的躯体,随即传出骨头断裂的声音。文鸯更是骁勇难当,他挥舞手中的马槊,顿时连杀十数名汉卒,吓得汉卒不敢上前。 “此将颇勇!”
身处中军观战的刘禅见到文鸯在汉军阵内往来冲杀,赞扬说道。 在刘禅的视线中,邓艾之子邓忠已带着汉骑冲了上去,试图斜向阻挡魏将的冲锋,给己方步卒争取时间。 然而邓忠率队正在接近之时,一人从魏骑中飞马驰出,凭借马快率先冲到邓忠眼前。 邓忠瞳孔迅速发大,只见此人头戴墨色兜鍪,身披玄色铁甲,胄顶插有一支醒目的赤色缨饰。随着劲风拂过,赤色缨饰迎风飘动,如同烈焰般炫丽耀眼! 邓忠知道能在战场中穿着如此醒目之人必是骁将,他不敢轻敌,直接率军围杀。不过文鸯的骁勇超出了他的认知,也超过了刘禅的认知,他岂是颇有勇力之将! 文鸯手中的马槊犹如舞动的银蛇,眨眼间抖出七朵枪花,寒芒在空中跳动,两名汉骑当场溅血坠地。接着他凭借高超的马术,在汉骑的围杀间闪躲,又刺翻几人。 邓忠也不胆怯,寻到良机,凭借战马的冲力,长矛朝着文鸯的心窝刺去。 文鸯也不在意,刺死眼前的汉骑后,侧身一让,邓忠的长矛贴着他的胸口掠过。 邓忠准备改刺为砸时,文鸯已抽回长槊,猛力迎击邓忠的长矛。 “噔!”
矛槊相击,邓忠这才感受到文鸯真正的实力,其力大无比,已非凡人能有。他的手心到手腕再到小臂全在疼痛,整支臂膀被震麻痹了,虎口已经开裂。 “咦!”
文鸯惊叹一声,对邓忠能接下全力之下的猛击而感到惊奇。不过也仅仅至此,他长槊转动,准备刺向邓忠的胸膛。而邓忠看着敌将的动作,好想阻挡一二,可他手的动作却跟不上他的脑子。 槊尖带起一道血光,邓忠闷哼一声,落入马下。这一致命的槊,他躲了,在极限时刻,他身体后仰,但也伤到了他的肩胛骨。此时他的肩甲已经破碎,鲜血不断涌出,幸亏只伤到皮肉。 文鸯没有补刀,而是解决邓忠的属骑,陷入缠斗当中。掉落马下的邓忠被部曲所救,撤退军阵当中,保存一条性命。 邓忠撤下后,无论是胡骑,还是汉骑都在包抄围杀而来,乞伏佑、周珲等汉军骑将,几乎是绕着文鸯及其魏骑搏杀。 大概发现了文鸯不好阻挡,汉军骑卒斩杀随文鸯入阵的魏骑,车轮迎战文鸯,一击不成,立马撤走,不与文鸯过多纠缠。但即便这样,还是被文鸯斩杀十余名汉骑,无人可挡。 不过随着魏骑不断战死,汉军甲士也在逐渐挤压空间,文鸯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也渐渐清醒,环顾了下周围,寻了个人少的地方,领着魏骑准备杀回己方军阵。 汉军骑卒虽然凶悍善战,但哪里会是文鸯的对手。面对文鸯的回军,汉军骑卒无力阻挡,也挡不住。任由文鸯在各个军阵的空隙间纵马疾驰,还不忘抓住机会,尽可能斩杀汉卒步卒。 按常理而论,越是大军团作战,留给个人发挥的空间越小,整体的力量更为重要。但若是天下间少有的万人敌,其勇力可不是常人能够想象。如张辽以八百骑威震逍遥津;关羽在万军从中斩杀颜良;赵云单骑救刘备妻儿,便是将领勇力的极限。 而当下文鸯亦是如此,哪怕面对训练有素的雄师,凭借他过人的武力,出色的战场嗅觉,仍硬生生搅出一个天翻地覆,杀出一个无人可挡的场景! 中军的刘禅也是瞠目结舌,慷慨说道:“于万军从中搏杀,如入无人之地,盖能追壮(关羽)、桓(张飞)二侯之勇,皆乃万人敌也!”
不只是刘禅这么惊诧,一众的汉军也是为之震惊,不过随即一股羞辱感涌上而来。这么多年以来,论勇武他们可是压着魏军打,今下出现这一号人,还在军阵间肆意冲杀,无疑是给他们狠狠打了一巴掌,这让他们怎么甘心呢! 傅佥、孟琰、胡奋、周珲等汉军步骑将校爆发出他们的力量,率领麾下将士与魏军展开生死搏斗,把文鸯施加给汉军的伤害,加倍地偿还与魏军。 除非能斩将夺旗,否则个人的力量始终比不过发整体的力量。当下的情况便是如此,文鸯凭借他的勇力即便能杀百人,但对于大军团作战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今下撤回军阵中的文鸯大汗淋漓,那么激烈的厮杀,他早已精疲力竭。退下重铠,文鸯的伤势不轻,除了身中三将箭外,还有四处枪伤,血染征衣。因有重铠,箭簇虽刺破铁甲,深入血肉,但伤势不重。不过有处枪伤最重,其小腿被长矛伤到,血肉模糊,依稀可见腿骨。 处理着伤口的文鸯长叹一声,凭借他一人的力量实在难改大局啊! 接着,文鸯又看着他所取得的优势,被汉军重新占据,而且还爆发出惊人的作战斗志,这让他不仅是力竭,他心也疲了。 魏军出招完毕,自然也轮到汉军了。 听取了邓艾的建议,刘禅决定加强攻势,说道:“今下逆魏前部后撤,敌左阵突出,调集白甲重兵强攻其侧翼;再由周珲率三千铁骑绕行正面,侧击敌左阵,三面强攻敌军左阵,务必将其击破。”
“诺!”
中军的令旗挥舞,骑卒奔腾如流,白甲行进如林,逼近由文钦率领着曹魏左军。 见状,文钦已知自己被汉军盯上,但以当下的情况若是命大军后撤,恐怕会直接发生溃败。 咬着牙齿,文钦决定坚守阵线,说道:“告知太傅,让他尽量派人减轻我军右侧压力,让前部压上。”
“诺!”
“其余各部骑卒出阵,全力拦住汉骑。”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