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熙二年,六月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皎洁的月色映照的长安宫,深宫内甲士‘哗哗’地巡视廊道,提防心怀叵测之人潜入宫中。 巡逻的甲士见到漆黑的廊道上有灯笼点亮,并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当即责问道:“前方何人?”“是我!”
陈祗穿透夜色,出现在众人面前,答道。 “陈尚书深夜入宫莫非有紧急之事?”
大汉朝廷为了防止有紧急事务,尚书台也安排尚书令、选曹、五兵、度支尚书等尚书轮值,今夜正好轮到二千石曹尚书陈祗。 陈祗手中攥着巾帛,神情着急地问道:“平州来的高句丽军情驰报。”
闻言,甲士们迅速让开通道,说道:“请!”
在宫女的低声呼喊下,正在酣睡的刘禅渐渐醒了过来,将小阴搂住自己的手掰开,偷偷下了床。 “陛下!”
小阴裸着洁白的肩膀,被烛光射得睁不开眼,问道:“怎么了?”
“紧急军事,你且安睡。”
刘禅在宫女的侍奉下,穿戴好衣服走了出去。 一路上,刘禅不断打着哈欠。随着他年纪增加,他的精力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往昔连日长途跋涉没有问题,但如今深夜起床也需缓好久。 走到侧殿,等候多时的陈祗迎了上来,说道:“陛下,平州都督阎宇上报,高句丽东川王兵二万入寇带方、乐浪等郡。杜预、刘茂坚守城池,阎宇已率辽东数千军士支援。”
刘禅看着巾帛上的战报,皱起了眉头,冷笑说道:“高句丽袭扰边疆多时,朕没出兵征伐,他反而找上门来。”
刘禅本想天下初定,暂以休养生息为上,想着等中原完成度田,大汉也恢复了国力。再出兵征讨四方,可没想到高句丽主动找上门来。 握着巾帛,刘禅踱步一二,问道:“今诸位大将忙于何事?”
“启禀陛下,大司马忙于大汉军队建制,大将军处理朔、凉、并等北疆边军驻防问题,至于骠骑将军在讲武堂中教授将校。”
在枢密台成立后,霍弋以大司马兼任枢密使,总筹大汉军事。邓艾出任枢密副使,协助霍弋处理军务。眼下枢密台奉刘禅之令,正进行北疆的防御体系布置,为日后收复旧土做准备。 而姜维被刘禅安排去搞讲武堂,培养大汉军队中的年轻将校,讲授兵书,学习忠君思想。 刘禅停下脚步,沉声说道:“兵戈未起数年,我大汉省并军伍,精练将士,也是时候让朕见见我大汉将士的之精锐。”
陈祗听出了刘禅语气中的杀气,随即表态说道:“高句丽,跳梁小丑,其窥视我大汉带方、乐浪多时。今当出击,毁其宗庙,俘其民,灭其国,以扬我大汉国威。”
听着陈祗鹰派的做法,刘禅很是满意,吩咐说道:“传大司马、大将军、骠骑将军等将校于天明入宫,朕要选将征讨高句丽。”
“诺!”
…… 清晨雾气朦胧,姜维早起操练武艺。 深目高鼻模样的奴婢进入武场内,禀告道:“主公,高句丽袭扰平州。陛下召主公入宫,商议军事。”
姜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大为欢喜说道:“高句丽自寻死路,当初某安定平州,本欲北上,然因将士军心涣散,不得已撤军。今日东征高句丽,舍我其谁?”
“来人!上衣,牵马。”
姜维急不可耐地将手上的长剑扔到侍从的手上,招呼众人喊道。 “诺!”
好几年没打仗,姜维浑身发痒。今日听闻有仗可打,他再也忍不住了。 很快,姜维抵达了皇宫。同时在路上,他也得见一群两眼放光,跃跃欲试的将校,言语间皆是表达出希望领军出征的想法。 入了宫,众将按位次分坐。 刘禅身前的案上摆放着辽东舆图,见到诸将到齐,说道:“今高句丽东川王兵二万犯境,朕欲反击,不知诸卿以为如何?大司马?”
“在!”
霍弋手持笏板,说道:“启禀陛下,臣连夜与枢密台诸人议事,以为可出三万大军。其中选胡骑营五千,步兵营五千,代国士卒二千,幽冀二州兵万人,青、徐、豫州三州兵五千人,以上当有二万五千将士。并平州七千卫士可达三万二千人,粮草辎重可从中原沿海州郡征调,走海运至平州。”
大汉虽以西陲御中原,削减中原郡兵,但实际上仍有保存,只是数目不多而已。在庞大的郡县数目下,仍可征调一定数目的兵卒。就拿冀州来说,其治下有县一百,按照县取五十勇卒来看,冀州可出五千人勇卒。 至于幽州的话,不能与冀州相比。其是边疆,地方军队数目保持在二万人上下。 刘禅满意地点了点头,扫视众将,问道:“兵马已全,不知那位将军,可愿领兵出征?”
邓艾率先出列,说道:“启禀陛下,臣艾不才,愿领兵出讨平州,安定辽东。”
本欲出列的姜维,见被邓艾抢了先,懊恼地捶了捶手掌,也出列说道:“陛下,大将军虽精通兵法,但北疆事务繁重,恐难以脱身。且辽东偏远,天气苦寒,地势独特。”
在邓艾想要杀人的眼神中,姜维继续说道:“外人初入辽东并不适应,臣有征讨经验。当可不负陛下之托,扫灭高句丽。”
头发半白的马谡也起身出列,请战说道:“启禀陛下,大将军,骠骑将军是乃国之大将。今高句丽不过跳梁小丑,杀鸡焉用牛刀。臣谡愿领兵出征,以定辽东。且臣久居河湟苦寒之地,征讨辽东并无问题。”
马谡从河湟都督位置上卸任后,因车骑将军句扶病故,右将军廖化进位车骑将军,马谡也因此进位到右将军。他的兄长马良被封为太尉,不过因病情之故,很久没有露面了。 刘禅见是马谡,说道:“辽东距离长安当有四、五千里之遥,以卿当下六旬之龄,恐是难以适应出征之劳。不如等到西北战乱之时,卿再出征。”
马谡愤愤不平,说道:“昔臣镇守河湟,陛下未曾说过臣老迈。今不过四年,陛下便嫌弃臣年老体衰。臣当下精力,不逊镇守河湟之时。”
刘禅苦笑一声,说道:“朕非此意。”
“臣当初离任河湟所带战马,今年已有十岁之龄。可每当其奔走而过,仍嘶鸣不息,以蹄刨地,勇武异常,臣亦如此马也!”
马谡情绪激动的说道。
马的寿命大约二十岁到三十岁,五岁成年,七岁达到巅峰,十六岁进入老年。十岁的马其实精力已经处在衰减期间,精力不如七岁之时。 刘禅看着主动请缨的几人,沉吟少许,说道:“邓卿忙于北疆军事,难以脱身。不如由姜卿、马卿各领兵马出征。”“臣拜谢陛下!”
姜维、马谡二人跪地领命,邓艾略有失望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半晌后,郤正拿着刚写好的诏书,宣读说道:“奉大汉皇帝令,任骠骑将军姜维为辽东大都督,指挥各路大军,征讨东夷;右将军马谡为河南都督,任大军副帅;幽州都督韦虎,平州都督阎宇,从大军指挥……” “诺!”
刘禅手指微抬,沉声说道:“此次出征,朕还有一诏。”
“请陛下示意!”
姜维捧着诏书,说道。
“朕要你们砍下东川王的首级后往北打,能打多远打多远,以威我大汉之名。”“臣领命!”
姜维肃然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