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伦道:“我也是这样认为,可大公子说了,我和他不同,我是一名低贱的下人,他是那人从小到大的生死至交。还说我要想活,就答应,不答应……就死。”
魏伦说着低头小声道:“我承认自己怕死,便答应了他,于是那夜晚大公子蒙了我的眼睛,把我带到一个不知哪里的地下室,里面生活用物一应俱全,一连待了数日,直到第七日时,大公子把我带出去,我才发现这地下室上面就是一间寝室,微弱的烛光中,我看见床上躺着一位女子,吓得不知所云,大公子威胁我说,女子已经醉了,我只管行事就行,并吹灭了蜡烛。我为了活命爬上了那床,完事被大公子再带回密室,从不在那寝室过夜。”
我被惊得大张着嘴,半天合不上,赞道:“世间竟然有如此大度的男人。”
魏伦眼神复杂地盯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你口中‘不行’的男人就是大公子孙光耀?”
魏伦点头。
“你是何时知道你竟然在和……少夫人同床?”我还是很惊讶。”
“大概过了三年左右,开始时,每月有那么几天都和少夫人同床,然后停了一年多,我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少夫人怀了孕。
直到第三年,大公子又开始让我去。那一次,我多了个心眼,怀中藏了火折子,趁女子熟睡后打开火折子,记住了她的容貌。
我没想到,没多久我就见到了这位女子,她带着仆人来店铺中选布料,我才知道她是少夫人。也知道了那个男人就是大公子。”
“那少夫人知道是你吗?”
魏伦回头看看李兰凤的坟,凄然道:“我猜她也有查觉,因在她怀第二个女儿时,有一天完事后,我发现她根本醉,她眼眸大睁地看着我,大公子估计是怕少夫人发现跟她同床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夫君,所以每次都给少夫人灌醉或是服少量迷药,让她在半醒半昏中行事。我当时吓坏了,以为她会喊,她只是翻了个身背对我。
从那儿以后,她光顾绸缎铺的时候多了,有一次夜晚完事后,不知是她的醉话还是故意为之,说希望能怀上个男娃,然后又叹道,有了男娃怕是就到头了。”
“她明白一旦诞下男丁会发生什么。”我为李兰凤感到冤,问道,“你可知道她是被谁所害?”
“定是大公子。”魏伦愤愤道,“试问天下哪个男人自己会给自己……戴顶绿帽而坦然而活,你知道为何我深夜来祭奠少夫人吗?兰凤生产那天,大公子就开始追杀我,我正好出去收欠银,躲过杀手。”
我想了片刻问道:“大公子以前可是行武出身?”
魏伦点头:“魏家祖上是武状元出身,大公子曾在军中做到了校尉,后来受伤才卸甲回了家。”
我想起听到的二夫人和孙光耀的对话,又想起一事问道:“你可知给孙家经常看病大夫是哪个?”
魏伦想了一下道:“应该是方大夫,因为我还为大夫人请过,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有点奇怪,大公子经常去看望城东的许大夫。”
“那有什么奇怪的,有病多几个大夫看,全愈机会就多嘛。”
“可许大夫几年前掉水中被淹个半死,虽说命保住了,却成了哑巴,如何再给人看病?”
我笑了,这就对了,一切都清晰明了了,便道:“因许大夫知道他的隐疾,不用开口说话,还可以给他治病大公子在军中受得伤,我猜就是不能行夫妻之事,许大夫掉入水中恐怕也是孙光耀所为,借此毒哑他,我猜他的家人定都被孙光耀控制。”
魏伦惊骇地大张着嘴,思索了片刻,用力点头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一事,许大夫哑后,他的家人就不见了,听说回了乡下,我们还纳闷,许大夫哑了,正是需要照顾,怎么全家人反倒不管他了。还是大公子派了个小厮照顾许大夫日常生活,大家称赞大公子仁慈呢。”
“这就是孙光耀高明之处。”我又回到之前的话题,道:“孙光耀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怕被外人知道遭到耻笑,为了不引起怀疑,是明知自己有病,还是硬娶了亲,二来怕自己一旦无后,无力争夺爵位,所以找到了你。”
我打量魏伦一眼,继续道:“你和他身量差不多,你又是来外乡的独身一人,他对你又有救命之恩,是恩威并施料定你不能拒绝。”
魏伦默然。
我又补充道:“况且这种美事,与你们男人来说,真乃天下掉了个香喷喷的大馅饼,谁会只闻香味而不食之。”
魏伦脸色立刻各种颜色轮番变化。
我拔下头上的簪子,道:“魏伦,你可爱李兰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