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凡眼带精光地看着黄雨希那漂亮的脸蛋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让他恢复记忆？
面对毛一凡那充满希冀的眼神，黄雨希有些遗憾地说道：人的大脑是最复杂的地方，不同的方式造成的失忆，恢复的方法也不一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失忆，自然不能帮他恢复记忆。
毛一凡有些黯然的说道：那我们怎么办，现在凰岭镇唯一的幸存者就是他了，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唉……
感觉到毛一凡心中的那股失望，黄雨希倒是有些轻松地说道：何必唉声叹气，虽然我不能帮他恢复记忆，但是我却可以知道他在失忆之前做过些什么。
黄雨希的这句话让毛一凡微微一愣，继而狂喜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可以从他那里得知他失忆之前的事情？
不错。
黄雨希点了点头，确定了毛一凡的想法。
可是，他这个样子，说话都是个问题，我们能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
毛一凡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的毛成器就是一个瘸子加上一个哑巴，你能从一个哑巴的身上得知什么东西？
真是可恶！
毛一凡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究竟是谁这么残忍？如果让我知道了，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黄雨希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蓬莱虽然没有你们玄门道法那么玄奥，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独特之处，对于失忆者失忆前的画面我们是可以感知的，不过……
说道这里，黄雨希的声音很明显的压低了下去。
不过什么？
毛一凡紧接着问道，如果可以，他也希望黄雨希对自己用出这么一个法术，然后知道自己失忆前发生了什么。
黄雨希咬了咬牙：不过他今后会变成白痴！
白痴……
毛一凡的瞳孔一下子缩紧了，虽然师兄瘸了，哑了，可是他还有自己的思想啊，如果非要让他变成一个白痴才能知道凰岭镇的事情真相的话，毛一凡宁可不要知道。
当然，这也并非绝对。
黄雨希感觉到了毛一凡心中的极度震惊，缓和了一下气氛说道：我所说的能让我们知道他失忆前经历的事情的法术，是我们蓬莱的一个秘术，名字唤做“如若”，在这个法术刚发明的那段时间，很著名，可是我们后来发现这种秘术有着超高的失败率，所谓的失败率就是施法过后的施法对象，会变成一个智商低下的低能儿，负面印象巨大，所以被我们蓬莱列为禁术，我这也是在古籍上面看到的，当然也有一些是例外的，经过几代蓬莱人的努力，才知道这样的秘术，适用于那些精神力十分强大，或者精神力十分凝聚的人，就会有很小的副作用。所以……
黄雨希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话语中的意思，毛一凡已经完全知道了。
不行，绝对不能对他施展这样的法术，虽然他现在落魄至此，可是现在的他，依旧是我师兄，是我毛家道堂的人。
毛一凡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十分的坚决，这种不容置疑的态度让黄雨希也是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虽然她是一位修真者，可是修道者与他们或多或少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联系，尤其是这次出山历练，黄雨希心中的感触更深，以前的她对正邪之念看的并不重要，而且觉得这拯救黎明苍生的事情也不是她们这些修真者该管的事情，毕竟有着修道者，那些邪魔外道也战胜不了，所以黄雨希对于这种正邪之争并不放在心上，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求修仙道，正是她们的真实写真。
不过，这次跟着毛一凡下山历练，却发现这么些令人发指的事情，这让本来单薄纷争的她，也忍不住地萌生了打抱不平的念头，一个凰岭镇，那可是成百上千条人命啊，现如今的她们，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存活于世，想必心中但凡存在一点点正义和良知的人，都会看不下去吧。
好吧，我尊重你，也尊重他。
黄雨希无奈地说了一句，他很清楚毛一凡现在心里的难受程度，一方面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不能就这样断掉了，另一方面，却又十分的不舍得伤害眼前的这个有着无比熟悉感觉的师兄。
不过，就在俩人陷入短暂的沉寂没有多久，那个毛成器在吃完最后一口白面馒头的时候，作出了一个让毛一凡和黄雨希都惊诧无比的动作。
只见他双膝跪地，朝着黄雨希的脚下匍匐而来，一边来一遍磕头，然后伸出脏兮兮的右手食指，指了指黄雨希，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紧接着，毛成器就直接朝着他背后的城隍爷塑像上面撞，而且是脑袋接触的那种。
师兄，你疯了吗！
毛一凡见毛成器如此折磨自己，顿时大惊失色的上前一把抱住毛成器，不让他在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墙。
而毛成器却在毛一凡的怀里呜呜地哭着，说不出一个字的他，流下一滴又一滴的眼泪。
一凡，你师兄他，要不我们就……
黄雨希声音有些哽咽的说不出来话，毛成器虽然瘸了，虽然哑了，可是他刚才的行动，明显是告诉他们，来吧，对我施展你们蓬莱的秘法吧，哪怕是我变成白痴，如果你们不这样做，我就撞死给你们看。
不，我决不同意，凰岭镇就剩下这一个幸存者了，他瘸了，哑了，已经够可怜了，我绝不允许他在受到任何的伤害。
毛一凡近乎呜咽地说道，也没有嫌弃怀抱中呀呀乱叫，眼泪簌簌而下的毛成器，因为他知道，怀抱中的那个人，宁可让自己变成白痴，也要让他们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想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无疑，乞丐的选择，是成全了辨认，彻底毁了自己。
可是，他却用死来威胁他们，这份勇气，这份决然献身的勇气，让毛一凡和黄雨希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而毛一凡的话音刚落，他怀里的毛成器却又暴躁起来，非要用自己的脑袋撞墙，毛一凡紧紧的抱着他，不让他做傻事，可他却把那大黄牙紧紧地咬在毛一凡的手臂上。
毛一凡身上伤势未好，而且皮肤稚嫩，毛成器这一全力咬下去，毛一凡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而毛一凡也不由得眼泪与嫣红的血液一起涌出。
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呢？
而一旁的黄雨希已经把自己的脑袋偏向一边，眼中已经不止何时噙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