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医生那份儿殷切直接把白程程吓得连连后退,甚至下意识地往成平宇的背后躲。
何医生好不容易得知了这传说之中神医的消息,怎么能罢休?
“我对这位,这位同志的医术敬仰已久!能不能麻烦您给引荐一下?”
白程程一脸错愕。
成平宇赶紧上前了两步,“这位……”
“我姓何,你叫我老何就行,你看我什么时候方便去拜见一下这位同志,和她交流……不不不,和她学习一下医术。”何医生满脸期待。
说实话,上次送来的人,他只见了术后的恢复。对于金针的效果,也只是听说。
可这次手术从头到尾都是她一手包办的,伤势如何,应该失血多少,最后却是安然无恙下台的。他都看得再清楚不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是怎么都不敢相信的。
很多伤,大出血都根本止不住。
什么盆骨骨折,产后出血等等。如果可以学会苏娆这一手,产后出血扎一针就可以控制,也就不用直接切除子宫。
还有各种脏器出血,动脉出血……那是直接要命的。
只有真正的外科医生才知道,这种手段的价值。
别说客气一点,真的能学会,他就算是直接磕头拜师又怎么了?年纪小的?女孩子?
达者为师。
成平宇犹豫了一下,道,“给施针的是我们东河村的知青。不过她这会儿不在。”
他顿了顿,“她已经和红旗公社那边的严院长说好,会在近期去那边上班。”
虽然这个何医生看起来对苏娆很是客气,甚至巴不得要拜师的样子。
可成平宇还是将严传良的名声拿出来。
“严传良?”何医生一愣,随即大骂,“那个老瘪犊子!这是藏着个大宝贝。亏得我连着给他打了那么多个电话,问了一次又一次。他都说不知道。跟我玩心眼。”
成平宇和白程程同时噤声。
尤其是白程程,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在这把他们医院那么威严,那么厉害的院长,竟然被这位何医生骂成这样……
她都不敢多听。
生怕院长以后知道了再跟她翻旧账……
何医生这边问清楚人的身份和下落,急吼吼去找简老爷子,至于那一把金针,当然没有给成平宇他们。
他还想拿这个当理由,当敲门砖去找苏娆套近乎。怎么能让人把这东西拿走?
而成平宇却在想,为什么这位何医生早早就在找苏娆?
而且,苏娆扎的每一针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共用了18根长短不一的金针。
可何医生手中的金针粗粗一看,就不止30根。
苏娆在此之前就治过这样的伤,并且也送到了县医院?
成平宇一下子就想到那天晚上他翻墙过去询问苏娆,那边有很重血腥味,是不是有什么不安全。
或许,那时候苏娆屋里真的藏了个病人。
只是苏娆根本不信任他,所以不想叫他知道。
他略垂下眼帘,遮盖住眼里的那点失落。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恼了苏娆,因为那天质疑苏娆“以暴制暴”的方法?
可在那之前,苏娆怎么也那么看他不耐烦?
他摸着口袋里的药包,看了一眼那位何医生和那位老爷子,也看到了张铁仁。
张铁仁他是认识的。
这段时间在东河村后山搜查的大概也是他这边的人。
如果人已经被苏娆治疗,又被送到县医院这边治疗,那些人为什么在这几天还在找人?
难不成,苏娆救的不止一个人?还有一个人……现在还在苏娆屋里?
想到这个可能,他瞬间看向了医院门口的方向,脸色也变了变,立马问,“苏娆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来医院?”
“没有。”白程程摇头,“估计自己回去了?她嫌弃拖拉机的味道太大,又太颠簸。”
成平宇又看了简老爷子等人那边的方向,深吸一口气,“既然大铁已经从手术台上顺利下来。那我也先回去了。”
说完,他扭头又去看袁建军等人,知道大铁活下来,袁建军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随即也放了心,当真是扭头就走。
他这一走,叫袁建军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可齐家人根本不听使唤,不愿意闹事儿。
那边那几个人真就是医院的,也似乎真就是什么领导。
真要是叫人把锅甩给他,还真的叫苏娆爬起来了咋办?
他脸色变了又变,扫了一眼县医院里这些人,也直接甩了脸就走。
他得去找白晓茹。
害他得了如今这境况的,都是白晓茹和苏昕悦那母女俩!
他这边一走,顿时引起了简老爷子的注意,立马去抓张铁仁,甚至恨不得踢两脚。
催促他也赶紧行动起来,之前没有找着线索也就算了,如今都有了线索,怎么还继续磨磨唧唧。
张铁仁也注意了。他也急啊。
可他还是努力压住简老爷子,“刚好,这事儿肯定是双方的,对不对?咱们这边想见人家,也要让人家那边知道。也让人家知道咱们的态度是不是?”
“是什么是?你就跟严传良那老瘪犊子是一伙儿的!季珩现在还不知所踪。我怎么能不着急,不慌?”
虽然找到当初救了大牛的人,可万一人家没有带走季珩呢?
万一人家没把季珩救活呢?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点消息。
万一……
好不容易有了方向,却让他忍不住更加焦躁。
旁边的何医生更是激动,“可不是吗?”
“不着急,这怎么可能不着急?”
“刚走的是谁,万一在那位同志跟前说了什么不当听的,让我们有啥误会了咋办?”
“这种穷乡僻壤小地方,简直就是埋没了这样的大拿。”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医术,那是怎么样的天分和能耐啊。可偏偏糟蹋在了这里。”
简老爷子也跟着就道,“要我说,就是你们一个个不上心。”
何医生一听,立马应和,“对对对,尤其是严传良,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我们得尽快去找这位小同志,告诉她,省城是多么好的医疗环境。可千万不能埋没在这里。”
“严传良那张破锣嘴,胡说八道,一点把门的都没有。他只能窝在这里。可千万不能叫这个小同志埋没了。”
张大头摸了摸鼻子。满脸都是尴尬。
虽然明知道这几位大佬这会儿是在吐槽,嘲讽自己曾经的领导,可他也没有那个分量站出来吭气。
只能缩着脖子,假装一句都没听懂。
张铁仁:……
张铁仁看天看地,不看这俩老爷子。
好在,就在这时候,调查东河村,调查苏娆的人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