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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势态严峻(1 / 1)

“子君,这惨遭杀害之人,你确定是岘山的山神?”

这便是几人走后,鸾艾问得第一句话。

落攸靠近那具尸体细细观察,道:“错不了,我与他照过好几次面,我还记得他曾有一次担惊受怕,说他可能命不久矣。”

而鸾艾不知从衣服哪处取出一根长长的艾蒿,咂摸在手中,似乎这惯性动作有助于思考分析。“看来,此事严重啊,一届地仙,素来都是不离封地,怎么会惹来杀身之祸。”

“我也觉得奇怪,怕是他们上辈子有仇吧!”落攸顺嘴抱怨,却惹得鸾艾微怔一下,低喃道:“说不定还真是有仇……”下一刻又露出惯常的盈盈笑意,问着:“子君这次跑下来,便是为了找出镂月?”

落攸似不想承认。

知她者莫若鸾艾,做师父的一语道破:“子君想必是看兰薰太过辛苦,于心不忍,便想出些力气吧。”

落攸转身嘴硬道:“别胡说!师父还不了解我,我哪有那么乐善好施。”

“这不是乐善好施,这是子君之道。”鸾艾笑笑,望向远处的一座青山。

半山腰上有座庙宇,年代已久,却仍有袅袅的香火在半空氤氲出婀娜的形状。

——便是岘山。

鸾艾不自主喃喃:“当年八荒散人曾将岘山经营得有声有色,却终究是遭受了剧变。”

岘山之事落攸有些耳闻,便问:“师父知道岘山门是怎样由盛转衰的?”

那段往事,当时震撼非常,如今再用言语描述,却失了时光。

当时的鸾艾初得仙缘,对岘山一派的剧变所知不多,只是听道友们提起——说是与霜神青女过世有些关系,且不知怎么,门中弟子几乎被屠杀得一干二净。好像那之后,天界还发生了有人闯入琅圜天楼,想要为青女改写命运的事……

“如今想来,镂月与岘山多半有隐情。”鸾艾揣道:“不过我也觉得,又似与兰薰有着千丝万缕之关联,费解啊。”

而心口不一的徒弟落攸说:“兰薰命大,旁边还有一堆人帮她,没什么事!师父,我要继续去追镂月了!”

风风火火的提剑飞奔,才踏出三步,便听身后春晖般的声音说:“你不怕再遇到相柳?”

仿佛那蛇身子又在眼前扭来扭曲般,落攸浑身剧颤,刹下步伐。

鸾艾语重心长道:“这么多年,子君就忘掉那些蛇吧。”

过往之事海潮般涌上落攸的心间,有涩有咸,最浓的却是最难以下咽的滋味。

“师父,我怎能忘,我忘不了……!”

摇头喃喃,往昔的意念,迅速填满思绪,重新在回忆中上演。

记得那是两千多年前,外强中干的殷商王朝,出了位古今闻名的暴君——纣王。

他恃才傲物,轻薄了大神女娲,又被妖物所惑,干出不知多少惨无人道之事,似乎不将自己子民体内的油血一滴滴榨到干枯他就誓不罢休。

然后就有个云游的散人对他进言,说他寿数将近,不久便会被取而代之,步上夏朝的后尘。

纣王盛怒,就要杀那散人,却被他逃之夭夭,还被留了句:“盛者必衰,除非是斩草除根,但只要留得一个在,大王就只能自求多福啦!”

此语究竟是何意,今人看来,自然知道那散人在提醒纣王,远方有个庞大的家族会讨伐他,他是杀不尽他们的。

可疯狂的纣王,明知西岐就是威胁所在,却又疑神疑鬼的,以为夏朝的余孽会跑来趁火打劫。

说到夏朝,已覆灭尽六百年了,何况夏朝王族姓氏很多,又哪里知道谁是后裔。

纣王一急,竟下了道荒唐之极的命令——将全国所有姓夏的全杀光,女人小孩一个不留!

于是殷商大地血流成河,不知多少人莫名其妙成了刀下鬼。而住在朝歌城内的几户夏姓人家,更是悲惨,被纣王用当时最严苛的两样酷刑伺候。

——炮烙和虫盆。

炮烙是烧红的铁柱,让人赤脚在上面走,便会被烫的掉入下面的火坑里活活烧死。

虫盆是个池子,里面豢养无数毒蛇毒虫,就等着蚕食被丢下来的倒霉人。

结果这些天,满城都能看到男人们被炮烙烧成人干的惨况,也似都能听见女人们被蛇虫啃咬的惨叫。

谁不同情?谁不愤怒?可又敢怒不敢言。

谁叫纣王是“天”呢,天要谁如何死,那是万不可能推辞的。

这日,又有一户姓夏的人家,家中女眷被束住手脚,押到虫盆边。

走在最后的是个六七岁的女孩,蓬头垢面,两只眼睛盛满了恐慌。

她的前面,奶奶、娘亲、姑妈、姨母……一个接一个的被刽子手推入池中,然后就是惨叫,比十八层地狱里的冤魂还凄惨。

唯有池里的蛇虫,发出嘶嘶啦啦的欢腾声,全然不理会人类的自相残杀是多么讽刺。

然后,可怜的小女孩被刽子手高高的提起,好叫她看看虫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值此一眼,小女孩便如石化一般。

——蛇!毒虫!

亲人们已是一具具骨骸,被无数的蛇虫毒虺攀爬着。

满世界都是这些蛇虺,有红的,有绿的,有白的、有花的,左边也有、右边也有、前边也有……仿佛霍然全向她扑来,爬过之后便只剩残缺不全的骨架……

“啊——!”

小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挣扎,余光里,刽子手正麻木的冷笑,宝座上的暴君,还在和美艳的舞姬们享受般的调情……

——这到底是什么地狱!人间为什么也会有这种地方!

突然,禁林的彼端,远远传来一个女子之声:“住手——!”

一道青光扑来,照亮遍野,刺痛了小女孩的眸,也遮住了虫盆中的一切景象。

竟不知哪里飞来一只仙鸟,美的令人目瞪口呆。它从刽子手那里抢过小女孩,疾驶而去。

记得那之后,鸾艾化作人形,照顾这个名唤“夏子君”的可怜女孩,还将她收作弟子,带到岐山的截教中。

这夏子君资质不凡,剑术仙道修习极快,更不必说比其他弟子刻苦十倍百倍。

“师父,把你会的全教给我!”她总大汗淋漓的这般要求。

然后鸾艾就说:“修道必须打好基础,最忌一蹴而就。”

而夏子君便二话不说继续练剑,恨不得十二个时辰不休息。

远望着那挥舞比翼双剑的瘦小身影,鸾艾只能暗地叹气:小小年纪,满心就想着快意恩仇,如此根本不该做她截教门下啊。也或许,这孩子终究要背弃截教仙道,走上杀伐之路吧……

“子君,你来。”

鸾艾将她带到后山的一棵老树之下。

“你看这树,年年生发枯荣,叶虽落,却仍心攸于斯,故才有‘落叶归根’之说。而你,倘某日倦了岐山,退离截教,也不该忘记此生根之处。落叶……攸心……我便赐你法名‘落攸’。”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落攸已出落得火辣艳丽。

十载的修道生活,不仅没让她心如止水,反加剧了压抑心头的黑暗仇恨。

就在此时,商周之争全面爆发。

落攸十年磨一剑,听说有散仙插手战争,便毫不顾将来会被天庭挟制,提剑就下山去了。

怎料下山后才发现,他们截教一方竟是帮助纣王的!

落攸万不能忍,临阵背叛,竟不惜和同门交战,无奈道行太浅,被轻易击败。

同门的师兄将她带回截教,交予祖师,也就是截教的始祖“通天教主”发落。

两排长辈级人物将落攸夹在中间,有人不满,有人猜疑,有人唏嘘,都觉得堂堂截教怎么出了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弟子。

鸾艾面子上颇挂不住,虽竭力解释,却还是被数落了一通。

而落攸被罚面壁三日。

却道这之后,商周之战愈加如火如荼,可落攸却再不下山,反而更刻苦的修炼。

可是这般体力透支其实有害于修行,常令她身子虚脱,光休养就耽搁好几日。

鸾艾看在眼里,疼在心头,劝徒弟按部就班。

落攸便说:“何物动人,二月杏花八月桂;有谁催我,三更灯火五更鸡。”

鸾艾则奉回:“苟有恒,何必三更眠五更起;最无益,莫过一日曝十日寒。”

不过落攸未再下山参战,鸾艾还觉得有丝安慰,再加之落攸没有往日那样进步迅速,鸾艾的警惕心也渐渐淡下来。

直到有一天,落攸将她心里的算盘呈给所有人看之时,鸾艾才知道,她这个徒弟,一旦可怕起来,有多可怕……

今古悠悠多少事,后世来生皆轻掷。

韶华未尽身坎坷,但笑浮云忘昔日。

隐元千载照凡间,谁晓仙神无宁次。

霜雾渐起抱冷衣,何人解我绕心事。

犹记当年,落攸在截教刻苦修行,终于练得一身好本事,就欲下山。

这次,她不再傻呵呵的冲去战场,而是来到朝歌城,潜入肉林中欲刺杀纣王。

这末代君主,终日声色犬马,在酒池畔喝的酩酊大醉,又扔掉衣服追逐肉林里那些全身赤裸的美艳宫娥。

“暴君,纳命来——!”

霍的两道森凉的剑光入眼,落攸一副苦大仇深的疯癫模样,挥剑砍来。

怎料纣王身上发散出七彩光芒,硬生生将落攸整个人弹了出去。

她站稳脚,气急道:“怎么?暴君气数未尽,仍有天佑?”

下一刻无数卫兵从四周涌来,更有几个纣王麾下的高人散仙,将落攸围住。

落攸忙持着剑严阵以待,凌厉的杀气,狂烈的仇恨,拍打在所有人的心底,撼动了不少卫兵。

但那些散仙绝非等闲,祭出法宝,施展召唤术。

瞬间就有洪荒遗留之兽前来助阵——是圣兽玄武。

玄武者,乃是龟在下,蛇在上,蛇盘身于龟,二者合称“玄武”。

“蛇——!”

那双深蓝的蛇眼,深紫的蛇杏,仿佛就在前一秒,吞食了落攸的奶奶、娘亲、姑姑……十年前刻骨铭心的恐怖霎时在眼前狂乱,宛如九幽之下的亡灵不绝涌出,啃咬着落攸的全身。

“不!不!蛇……!!”

骤的发狂了,落攸忘了仇恨,忘了逃命,竟如蜗牛缩进壳中一般,坐地抱头。

纣王立刻发命:“将此女拿下!”

士兵们毕竟心中诧然,小心翼翼靠近,其中一个伸出手去。

落攸只觉得手腕被握住,这种冰冷残酷的触感,就仿佛当日那将她提起来的刽子手……刽子手要杀我,会杀了我!

暴走的情绪彻底失控,落攸突然弹起身来,一剑将那人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众人大惊,倒吸一片。

那几个散仙更是生气,立刻与落攸开战。

谁料这少女一被逼疯了无人能敌,杀人眼也不眨,简直就是野兽,连散仙们的法宝也奈何不了她。

不出须臾,满林的尸体,几个散仙也被打得东逃西窜。

纣王更是大呼:“来人!快来人!”

然后来了个眉目邪煞的道士,骑乘一头斑纹黑豹,威风凛凛,邪意无穷——便是纣王的国师——申公豹。

这申公豹也是出身截教,一眼便认出落攸,当场出手制住她,擒去岐山了。

这回,落攸被各位长辈更严厉的训斥。

她却不以为然道:“商纣残忍杀死我的全家,灭门之仇,我有何不能报!既然截教帮定了纣王,那就逐我出门,让我去投阐教!”

众人勃然大怒:“好个倒行逆施的孽徒!应当抽去元灵封锁于派中,岂能放虎归山!”

犀利的言辞,滔滔的口水,把落攸逼入狭小的逼仄。

唯有鸾艾跪拜在通天教主的座下,苦苦求情。

“你有此孽徒,要我等颜面置于何处。”通天教主的身体在椅子上发抖,“此孽徒于我截教分明是水火不容,不必多言,依门规取了她的元灵!”

落攸听罢竟毫无感觉,反倒大肆冷笑,这声音回荡在大堂中,让所有人鸦雀无声。

“可笑,笑死了!你们这帮老不死的,根本和黄口小儿没区别,连孰是孰非都不知道!”

所有人脸色三变。

鸾艾早骇然的一头冷汗,又磕头求道:“子君年幼无知,她不教乃我之过,我……我愿替她受罚!”

此言一出,落攸怔住,随即连滚带爬的来到鸾艾身边,叫道:“不关我师父的事,要罚罚我!”

怎料鸾艾突然抬手,狠甩了落攸一巴掌。

脸上立刻红起来,落攸大瞪双眼,瞅着鸾艾复杂的表情。

十年了,这个如母亲般谆谆教诲而心若闲云的师长,竟会打她……

鸾艾错过目光,起身就向外走去,一边道:“这个罪,我替她背了,请看在我的薄面上,令子君将功折罪。”头也不回的迈出门去。

愣在原地的落攸,颤抖的手抚着发烫的面颊,视野中,那美丽的莲青色消失在门外,似乎要被一瓣瓣的掰落,再也回不来了。

截教的护法之剑下,鸾艾独立,默默闭目等待酷刑的到来。

……是我的错,把这孩子带来截教,教她本事,却不教她什么是“心”。如此,我也该受这死罪了。亦或许,谁也不怪,只能怪这乱世吧……

剑光抖动,向着鸾艾斩下,这一瞬,所有的记忆回到了原点——她的故乡,她年幼时拼了命也要离开的亘古荒凉之乡——不周山。

局里局外局中惑,梦入梦醒梦沉疴。

终南一夜秋心鬓,泾渭分明留人说。

不周鸾鸟忧更舞,汜水艾蒿焚覆辙。

杀他杀你复杀我,今生后世奈若何。

当年,鸾艾在截教门规下遭受了元灵缺失之苦,做了数年的行尸走肉。却因她曾在这之前参与封神之战,于是在战后被重新注入元灵,召上天界担任廉贞星君。

能有这种平淡的结果,每日浇灌艾蒿,与徒弟落攸打趣,鸾艾已经满足了。

这段关于鸾艾与落攸的故事,虽然琐碎,仍旧惹人慨然感叹。

云梦泽七襄观的夙玄真人,亦是知晓那故事,并将之述给了楚燃竹。

说起来,其实是兰薰被送来七襄观后仍昏迷不醒,姜太公在内室为她诊治。等候在外的楚燃竹坐立不安,夙玄真人这便与他说些别的。

瀑布声隆隆在耳,寒风习习,水榭中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已逝去。

夙玄真人和蔼道:“少侠与廉贞、隐元二星君也有接触,觉得她二人的此番人事怎样?”

楚燃竹道:“一人似水,一人似火,看来不容,却本是相生。至于她们所遭逢之事……”欲言又止。

夙玄安然的坐在水榭边,背倚木柱,笑道:“想什么就说吧。”

但见楚燃竹负手垂头,冷冷的语气说着确定而抗拒之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夙玄眉头微皱,“怎出得此言?”

楚燃竹眸底晦然,或许是他一路走来,悲欢有之,怅惘有之。而他所遭逢的人,冷眼有之,唏嘘有之。活着的人,那些心无所求只愿平凡度日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命运折磨;反倒是那些天生金贵的,还被上天赐予了凌虐他人的特权。

而最让他不能释怀的便是兰薰的经历。一夕之间堕为凡人,尝尽疾苦与煎熬,如今更是心智倍受折磨……纵然她豁达、她坚强,可谁说她就不曾心痛,也许就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啜泣。

黯然摇摇头,楚燃竹道:“乱世令人倒行逆施,盛世又造就麻木不仁。人生在世,永远是苦痛多而欢乐少。为何前一刻还在共享天伦,后一刻便祸从天降;为何人不犯错要遭天谴,而罪行累累之人还能逍遥法外。或许,万物当真都是刍狗!”

这话语似带着回音,良久不去,仿佛空气都停住了。

蓦地楚燃竹一怔,转向夙玄真人,拱手道:“在下失言。”

“呵呵,哪里哪里。”夙玄毫不介意:“住在这云梦泽数千年了,倒少有谁能与我说这些。”

“道长……在下信口开河,道长勿须理会。”

闻言,夙玄的笑竟是入了心坎。

“少侠的胆识非比常人,贫道以为,兰薰姑娘得你这一知己,是她之幸。”说得楚燃竹更不敢受。

“道长抬爱了。”不得不换了话题,问道:“夙玄道长在世久矣,却是还未入仙籍?”

“正是。”夙玄道:“超凡入圣者,大多数要去天庭登名,贫道是懒于奔波,故少这一道工序,便做散仙了。”说着起身,望向飞流银瀑。

“呵呵,贫道觉得,那些都是繁文缛节。像我现在这样,三顿饭,数杯茗,一炉香,万幅图,无不逍遥自得。又何必向那尘寰外,九霄上,求真仙佛呢?”由衷吐露,夙玄的嘴角挂开一副其乐无穷的笑。

楚燃竹也点头道:“所言极是。”

正逢此时有脚步声传来,轻盈中却泛开一抹心虚。伴着声音而来的是粉红衣衫的少女,眉头蹙着,嘴唇咬着。

便是辛夷了。

她立在不远处的木柱旁,双手成拳捏紧衣角,关节都泛白了。

楚燃竹问起:“兰薰怎样?”

“师姐她……她还未醒。”

少见辛夷这样犹豫,任谁也看出奇怪,夙玄道:“辛夷姑娘,你是想借一步说话?”

辛夷连连点头道:“是的,辛夷想和楚哥哥说些话……”

夙玄真人多少能猜到分晓,他悠闲的一扬拂尘,“如此,贫道就失陪了。”

楚燃竹拱手致敬,“劳烦道长了,慢走。”

待到那悠闲的背影整个消失在视野范围中,辛夷才低着头来到楚燃竹的面前,宛如即将遭受训斥的犯错者。

“楚哥哥,是辛夷错了……都怪我,师姐才会被飞宇他们下咒……”

“何出此言?”疑色淡浮。

辛夷的整颗头都垂到最低了,气若游丝的胆怯声音传上来。

“之前我们听到的曲子是《亘古谣》,兰薰师姐一听到它,便出了状况。那曲子……是辛夷教给昔何哥哥的。”

楚燃竹的疑色越加浓重:“照你所说,那时是昔何弹奏箜篌,蛊惑兰薰心智?”

“辛夷不能确定,但《亘古谣》是师父写的,这世上除了师父和我,就只有昔何哥哥知道旋律了……辛夷也没有料到会这样,为什么师姐听了《亘古谣》就如同魔咒缠身……”

说着不由委屈起来,而不远处的水廊尽端,蓦地传来一声:“你将《亘古谣》教授与他人——?”

静谧优美的水边,瀑布轻灵的跳跃声,此刻没来由的冷淡如瑟,一声一颤的敲打辛夷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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