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烟花在星光闪烁的夜空中绽放时,狂欢之夜的序幕也就被拉开了。
“我……”林向楠偷看了一眼脸上泛起了红印的雷诺,受惊般地尝试着往后退了一下,可是她能退哪去呢,这沙发说大不大,手一伸便腾出去了。
说实话,长这么大,除了父亲,雷诺还真的从未被谁如此打过一个耳光,更何况打他的竟还是个小女生。
此时,脸颊处若隐若现地传来了久违的灼痛感,父亲的面孔忽地竟在他脑海里闪现而过,他稍稍为此而愣住了,因为这随后竟莫名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二十多年后的她,在回忆中是那么的模糊,以至于雷诺此时才意识到其实他还有个母亲。
“我……”看着失神的雷诺,林向楠很想说些什么,来弥补内心的不安与内疚。但仔细想想,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呀,她这是正当的防卫。
恍惚中,一时失去了所有表情的雷诺,现在就像一座失去了所有热量而霎时冷却下来的火山。他想起来了,当年从楼梯滚下来后,妹妹伊娜被他受伤的样子吓哭了,他的母亲从楼下走下来,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就抱着妹妹从此离开了他。
他松开了林向楠,二话不说便走下了沙发,然后走到了门口的鞋柜前,一声不吭地把鞋给穿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是疑惑母亲的那个耳光,而是疑惑那痛苦的一幕明明已经被他遗忘,却竟然在这时……
额,此刻,在林向楠眼里,那个怪人雷诺又回来了。她坐在沙发上默默注视着雷诺即将离去的背影,他是不是生气了?难道刚刚是她下手重了,把雷诺给打懵圈了?
社区外人声鼎沸,热闹喧腾的年轻人在酒吧里载歌载舞,街道上的机车引擎声扣人心弦。
“你,你还是住在那家酒店吗?”在屋门被雷诺打开的一刹那,林向楠突然小声地问了一句。
“记得帮我洗衣服。”雷诺冷冷地说完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看来他应该生气了,也许他刚才只是在开玩笑,而林向楠却真的是在打他。
大懒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然后咬住了他的裤腿,貌似是不想让他离开。阿星和咕咚在挡在了门口处,摇着它们的大尾巴。
“其实……那个……外面现在这么冷,你穿得这么少……而且,这又是你的房子,不如……”林向楠低着头,不停地抠着自己的手指和脚趾,有些话却迟迟不肯说出口。
雷诺轻轻地挨个踢了一下这仨傻狗子的屁股,想把他们都赶走。可奈何这仨傻狗子太粘人了,任凭雷诺怎么对付这仨傻狗子,着实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忒烦。
“不如,你今晚就在这……在这睡吧……”
林向楠第一遍说这话时,音量小得就像蚊子放屁一样。为什么她会这么说呢。说实话,她确实是害怕独自住在这陌生的房子里,最关键是刚才被雷诺这么一吓唬,她的心就更加不安了,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刚才狠狠地打了雷诺了一下,她内心很是愧疚,虽然她没有错。
也许雷诺真的没有听见,他终于努力甩开了那仨“狗皮膏药”后便立刻走出了屋门。
“雷诺!”
这时,准备走过大院的雷诺猛地转身,回头时却看见林向楠光着脚丫站在了屋门边。
“咋了?”
然而雷诺的嘴角却泛起了邪恶的笑意,虽然并不明显,但林向楠却看出来了,操,这家伙不会是假装生气,然后又在给她下套!
“没……没什么……”当意识到雷诺的表情不对劲后,林向楠却忽地改口了,然后转过身便回到了屋内。(呵,我才不会这么容易上你的当呢。)但转念一想,这雷诺要是真的走了,今晚她可是就要在这个陌生的房子里独自面对黑夜了呀。
“等等雷诺!”林向楠再次鼓起了勇气冲了出去。
雷诺冷眼看着林向楠,“你他妈耍我呢吧?”虽然语气有点不耐烦,但是眼神里却貌似闪着异样的光。
林向楠低着头,无意识地努了一下小嘴巴,“你今晚在这睡吧。”这番话说得着实勉强,勉强到自己的脸竟不由地红了。她不知所措地左顾右盼,最后抬起头把视线停留在了敞亮的夜空中,等待着雷诺的回答。
“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可别一会一口一个死渣男、死流氓地骂我啊。”
“呵……”林向楠一个白眼怼了过去,“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乱来!”
雷诺只是笑嘻嘻地跟在了林向楠的身后走进了屋子里,说实话,雷诺很少笑,除了和林向楠在一起——只要林向楠在身边,他的所有快乐都不是违心而是真实且发自内心的。
“什么叫乱来?”雷诺把门窗都关掉,下一步就是打开了空调,然后,卧槽,他竟然把上衣给脱了。
“你在干嘛?”
“啊?”似乎这些在林向楠眼里如此失常的事在雷诺这仿佛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
“你没看见我在这的吗?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在女生面前脱衣服?”
“我说林向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啊?”雷诺只是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手机,看向林向楠的眼神里充满了轻蔑与嫌弃。
“这不是矫情不矫情的问题!雷诺!你……”
“你不是小仙女吗?小仙女按理说是不食人间烟火看破红尘的吧,这点小事你挑什么刺?你们女生是不是都这么喜欢找茬啊?”
“你真的不可理喻。”好吧,林向楠不想再跟他继续刚下去了,那白眼早就翻出了银河系以外,然后转过身便往楼上走去。
“等会,回来!”
卧槽,雷诺这么一吼,着实是吓死林向楠了。
“干嘛?”
雷诺站了起来,手里是那条被林向楠甩在了沙发上的砖石项链,“我刚跟你说过什么?”雷诺一把抓住了林向楠,然后用力一扯,便把林向楠给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给我把它戴好了,除了洗澡或者别的特殊情况可以脱下来以外,其他的任何时候你都给我戴着它,”忽然,雷诺俯身低头,然后凑到了林向楠的耳边,此刻他那表情像极了吸血鬼,“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