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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最后一个拐角(1 / 1)

当林向楠重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大家都一下子哭了,就像两年前林向楠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滚烫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

原以为两年后,这里的一切会有所改变,但多少还是让林向楠感到失望。她的父亲依然专横,得知她回家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来迎接,而是一直待在书房不肯和她相见。

“没事向楠,你爸他的脾气一直都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呵,听了妈妈说的这一番话,林向楠不禁轻笑一声。和爸爸相处了这么多年,爸爸虽然很少发脾气,但林向楠知道爸爸的脾气可并不是过几天就能被平息的事。

妈妈紧紧地挽着林向楠的肩膀,激动的泪水从林向楠走进家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消退过。

“这两年我过得很好。”林向楠只是平平地对妈妈说了一句,也算是一种安慰吧,只是连这安慰的口吻似乎也变了味。

妈妈只是频频点头以示回应,再多的话语也无法一时表达这两年,她对林向楠的牵挂以及那无法得到原谅的愧疚。

“我回来,不是为了你,更不是要向你道歉。也许你永远也不会宽恕我当初一走了之的行为,就像我这辈子不会忘记你剥夺了我自由选择权力,甚至为此而恨你一辈子。”

林向楠看着书房那还是一直紧闭着的大门,然后再次失望地背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楠楠,你这又是要去哪?”

见林向楠往楼下走去,妈妈和阳姨立刻上前阻拦。林向楠却笑着说,“我的行李都在外面呐”

“没事,我让阿晨替你拿进来,你先回房间休息.”

就在这时,林向楠才发现两年不见,妈妈竟然苍老了许多,她和阳姨站在一起时,两人的年纪竟一眼看上去差不多,可妈妈明明比阳姨要年轻二十来岁.

突然,林向楠张开双手,用力地把妈妈抱住。从前,都是妈妈把自己紧紧地抱进怀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林向楠总能在妈妈的怀里感受着这世上罕有的温暖,没有太阳的炙热,却比阳光更能治愈胸口处的伤。

“我的心好疼妈妈,对不起。”

顿时,林向楠抱着妈妈猛地大哭了起来。阳姨老了,看不得这样哭哭啼啼的场面,于是赶紧跑下楼,去帮阿晨搬林向楠的行李。

当一切都终于消停后,夜色也渐渐变得浓厚了起来。林向楠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一尘不染的镜子,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林向楠听妈妈说,她消失后不久,林一将就去了外国,一直都没有回来过,也很少和家里人联系。但现在的她,对林一将的事完全提不上任何兴趣,即使林一将没有出国,即使他现在就站在林向楠的面前,她也绝对不会像以前一样不知所措得手心出汗眉心发抖。

“呼”林向楠冲着放在梳妆台上的照片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那是一张全家福,林向楠拿在手中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就把它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现在,一切都应该重新开始了。”

就在林向楠深深地叹了口气后,惊悚的事情意外地发生了。

一直紧闭着的窗户被窗帘自然地掩盖着,屋内没有开灯,路灯的光芒却让窗帘此时看上去就像是影画戏的画布,窗外的防盗网就这样静静地投射在这张陈旧的画布上。

“啊!”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窗帘布上,下一秒,窗户就被某种力量给暴力拆开了。这顿时吓得林向楠惊恐地大叫了一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子不受控制地在不停地往后退。

窗帘被掀开的瞬间,林向楠的腿脚猛地一软,一下子跌倒在床脚边。有一个人,竟然从窗外爬了进来,站在了林向楠的面前。

当看清眼前那个人的面孔时,林向楠彻底懵逼了。

“向楠,好久不见。”那个人对着林向楠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走到林向楠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把她给扶了起来。

林向楠完全愣住了,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在那个骤然出现的人身上打了个转。

“楠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林向楠的母亲一听见巨大的尖叫声从林向楠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像插了火箭般飞奔到林向楠的房门前。

“哦,没事.”听见门外传来了的仓促声以及母亲着急的呼唤声,林向楠才渐渐缓过神来,”就是.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只恶心的小虫而已,然后就被吓了一跳.”

“需要妈妈帮忙吗?”

林向楠的母亲用力地扭动着门柄,才发现林向楠其实在门上上了锁。

“不用了妈妈,您休息去吧,小问题而已,我可以自己解决。”

“那好吧,要是有什么搞不定的,一定要叫我或者阳姨,我走了?”

林向楠的母亲轻轻地趴在门上,用耳朵仔细地探听着门内的动静,却只是听见衣柜柜门一开一合的声音,心里想着林向楠这丫头应该是在捣腾衣柜,不会有别的事情了,于是就放心地离开了。

当听见母亲的脚步声在门外的走廊上渐渐消失,林向楠才猛地转过头来盯着那个人。

“我以为,你”

林向楠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无比激动,哽咽着一时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却猛地像那个人扑过去,然后紧紧抱着那个人,竟是痛哭了起来。

“哈哈哈,别人都说我死了是吗?”

曾经,所有人都说那个人死了,而那个人就是郑广宏。

“而且,还有人说我的死,都是因为雷诺。”

雷诺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在耳边响起了,连泪水都似乎应激性地被止住了。林向楠抬起头,目光小心地落在郑广宏的身上,冰凉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郑广宏那瘦弱的脸。

“你都干嘛去了?”

郑广宏抓住林向楠的手,不敢相信那竟是关切的目光,曾经那么遥远,如今却真实得让人颤抖。

“我以为你不会在乎我的生死。”

忽然,林向楠躲开了郑广宏的视线,渐渐地松开郑广宏,然后坐在床边。

“你错了,我很在乎你的生死,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这两年也就不至于这样。”

郑广宏蹲在林向楠的身旁,仰视着林向楠,就像信徒虔诚地朝拜着自家神像。他抓住林向楠的双手,似乎以此来揣摩这双手背后的心思。

“你爱我吗?”

事到如今,没有什么比直白更能锋利地斩开那透明的霜冰。

“爱。”

郑广宏顿时笑了,然后一下子抱住了林向楠,可正当他想亲吻林向楠的时候,林向楠却轻轻地推开了他。

“说实话,在你没有消失前,对你的苦苦追求,我总是装作嗤之以鼻,告诉自己不能把自己的命运绑在一个行走在死亡边缘的人身上。可当你真的杳无音讯后,我才发现,你已经在我心里了。那段时间,我疯狂地去寻找你,很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这一切为什么发生得那么突然,丝毫没有给我准备的时间。”林向楠眼泛泪光地看着郑广宏,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才意识到,那种恋恋不舍、满是遗憾的感觉,应该不止是喜欢吧。我想,那应该是爱吧。郑广宏,我真的爱你。谢谢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的改变,谢谢你依然把我当公主,甘心臣服于我”

经历了这么多的苦涩,林向楠不想再在感情面前畏畏缩缩,如今她只想牢牢把握这次机会,把心里所有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全都和盘托出,不管此刻是真是假。

“你所做的一切深深地打动了我。”

林向楠说着,在低下头的瞬间,泪水刺破潮湿的空气,恰好打在了郑广宏的手背上。那滚烫的泪水,就像是某种信号,再次鼓动着郑广宏往前靠近。

“但是,”林向楠哽咽了一下,用手挡在了她和郑广宏之间,“这份爱,是纯净的。”

“什么.”

这份爱是纯净的,什么意思?郑广宏疑惑不解地看着林向楠,握住林向楠的双手也渐渐失去了力量。这下轮到郑广宏眼红了,尽管他早就料到林向楠还是会狠心拒绝他。

“你消失后,我遇到了另外一个人,我能感觉到,他和你一样,在生存面前没有丝毫敬畏。可笑的是,我想尽一切办法躲开他,但上天就像是故意和我作对一样,总是以各种意外的方式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所以,”郑广宏看着暗哑的地板,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你也爱上了他。”

“但他却敬畏生命,是他的存在唤醒了我内心沉睡已久的、想要反抗的斗志和决心。”

在和林一将订婚的那天,林向楠第一次违抗父亲的决定,逃离了订婚现场,而且这离家出走一走就是两年。

“呵,我懂了,你说的那个人就是雷诺吧。”郑广宏彻底松开了林向楠的手,“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

“我这次来,其实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毕竟,我和你的想法一样,绝不会把心爱的人的命运捆绑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郑广宏没有对林向楠明说这番话背后的意思,他这次能够活着,其实都是因为雷诺,是雷诺不遗余力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救醒了他。

“你在说什么?”是的,雷诺曾经隐瞒林向楠的事情,郑广宏也没有说清楚。

“雷诺,我是为了他才来找你的。是徐子洺告诉我你回来了,所以,”郑广宏潇洒地在林向楠面前耸耸肩,虽然并不知道这个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这多少让郑广宏有继续把话说下去的动力,“我就来了。”

“天啊,你竟然还认识徐子洺?”林向楠抓狂地抱着脑袋,感觉一切都乱套了。“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我只是想问你,两年前你为什么要离开雷诺?”

“我也想问你,两年前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林向楠瞪着郑广宏,就是忽然间很反感一切有关雷诺的话题,特别是当想起在医院看见雷诺和徐心雨在一起的那一幕.

“你都不爱我了,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

郑广宏只是微微一笑,在林向楠的面前做了个讽刺的手势。

“我我爱呀”“爱”这个字挂在嘴边挂久了,多少让人感觉到几分来自虚伪的心虚。林向楠哽咽了一下,就像是几瓶强力胶水被灌进了喉咙里,想要解释却找不到任何借口着实让她的心里难受得很。

“向楠,我伤心透了,当你躲开我的那一刻,我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你可以接受一个才认识了不到一年的男人,却依然不肯接受愿意为你肝脑涂地的我。这是为什么呀?是因为爱我吗?也许没有雷诺的时候,我还觉得这应该不会是谎言,但现在你连自己都欺骗,我就更看不起你了,林向楠!”

郑广宏冲着林向楠愤愤不平地大吼了一声,却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把眼角处的泪水硬是憋了回去。

“不过没关系,你和雷诺,恰好都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失去了你们其中一个,我郑广宏这个人都是不完整的。去找雷诺吧”

突然,林向楠坐到郑广宏的身边,用力地挽着郑广宏的手,把头抵在郑广宏的肩上。

“我不想再次失去你了,我要是去找雷诺,你是不是就会永远消失?”女孩的泪水总是珍贵的,所以都用在了最伤心的时候。

“向楠,我实话实说吧,其实我早就是一个四人了,很多年前,我就应该死了,我能坚持活到现在,是因为曾经有个女孩,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给我带来了一道光,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其实还是有几分值得留恋的。

我做过很多疯狂、血腥的事,就像你说的,我从来都不把生命放在眼里,不懂什么是生存,更别说去敬畏生命。我和雷诺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不需要敬畏生命,却比我更懂如何生存,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放弃争取你的原因。

向楠,你还记得大概是三年前,那个送了你一束满天星的病人吗?”

讲到这的时候,郑广宏停顿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给林向楠看了一个没有被公开的视频。视频有个躺在了手术台上的男人,身边围满了穿着白大褂满手鲜血的医生.这个视频讲述的是手术室里,医生们正在全力抢救一个心跳即将停止的男人。

“这个男生,就是我。”

啊?林向楠受到了惊吓般,迅速地夺过那台手机,反复地点播那个视频。怎么可能?这个视频里垂死挣扎的男生竟然是郑广宏?

“不可能”

“呵我也觉得不可能,我竟然活到了现在。那时,我的心跳骤停了六次,当我被人从手术室抬出来转移到重症病房看护的时候,雷诺问我,心跳停止的那一刻,我在想什么。”

林向楠专注地看着郑广宏,因为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才会让郑广宏在心脏第六次停止后又再一次跳动起来。

“我努力回忆着,尽管模糊,虚弱神经也因此紧绷着,但我还是想起来了,是一个女孩。”

郑广宏转过头来,笑着看着早就愣住的林向楠。

“虽然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但死结还没有解开。那时候我还要再进行一次手术,我担心,可能下次我就没那么幸运了,于是,我就恳求雷诺,替我给你送去了一束满天星。”

“啊?你是说,那个有钱的花店老板”

“哈哈哈,有钱的花店老板?对,是雷诺。”郑广宏大笑了起来,花店老板这个形象让雷诺这个人看上去多少是滑稽了。

林向楠惊喜地跟着郑广宏笑了,可笑着笑着,林向楠的笑容立刻跌至零度以下,僵住了。

“怎么了?”郑广宏看着林向楠的表情有点奇怪,于是赶紧询问道。

“没什么。我不会去找雷诺的。”

“为什么?”

“因为你回来了呀。”

林向楠的脸色很苍白,无力的笑容看上去极其诡异。

“这”

林向楠又把头轻轻倚靠在郑广宏的肩膀上,“我想通了。我想一直陪着你,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陪着你。这是我的决定。”

终究,还是慈悲下的怜悯征服了天使心中对爱的欲望。林向楠双眼紧闭着,努力地把雷诺残留在脑海中的影子给驱散出去。

“不,向楠,你这个决定会害死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雷诺。”

“难道连你也要左右我的决定吗?你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父亲,难道你也希望我恨你一辈子吗?”

“我宁愿你恨我一辈子,也不要做出违心的决定,这不是你!向楠,我爱的女孩不是这样的。”

“够了,广宏,我可以肯定地对你说,我的这个决定并不违心,我是认真的。”

林向楠的这个决定一直都是郑广宏梦寐以求的,可就是不明白,现在的他为什么对林向楠做的这个决定感到如此恐惧慌张,以至于着急地站了起来,一下子跑到了窗边。

“你要干什么?”

林向楠以为郑广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时想不开要轻生,于是赶紧跑过去拉住郑广宏。然而当林向楠无意中往窗外看去的时候,就像触电般浑身颤抖着,连眼珠子也在那时失去控制,直勾勾地看着那辆停在楼下大门口处的跑车。

跑车隐没在黑夜中,然而却还是可以清晰地看见车里面坐在驾驶位上,手握方向盘的人。当林向楠和这个人的视线相触的时候,一切就像梦境般,仿佛不存在了。

“那是.”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在执行这个决定前,你不打算和他说几句告别的话吗?”

当看见林向楠出现在自己眼里的时候,那个坐在车里面的人立刻开门下了车,抬头回望,目光比信徒还要虔诚。

“告别的话,我和他早就说过了,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林向楠,你说你愿意陪我,不管发什么了什么,说真的,我简直开心得就像是随时要原地爆炸的炸弹,我恨不得现在就抱着你用力地亲吻。”

郑广宏俯下身来向林向楠的脸庞快速靠近,林向楠却受惊般连连后退了几步。看着林向楠吃惊的眼神,郑广宏只是自嘲地笑笑。

“不是.”当郑广宏背过身去的时候,林向楠猛地拉住了郑广宏的手,“请给我时间。”

“向楠,我不是强求你,真的,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也看开了,当你做出那个舍弃一切说要陪我的时候,我觉得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惜的是,我没有时间可以给你了。”

郑广宏坐在窗台上,点燃了一根烟,然后转头看着楼下的雷诺,并向他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回去吧,回到雷诺的身边,让他保护你,让他替我,好好爱你。”

烟雾飘散在空中,这时林向楠才发现起风了,珠帘也被吹得簌簌作响。

“我说了,回不去了。你难道让我去做一个拆散别人家庭的小三吗?我林向楠是这样的人吗?”

“噗咳咳”郑广宏猛地咳嗽了一下,估计是被吸进口的烟给呛到了,泪丝挂在了他长长的睫毛上。“小咳咳小.小三?”

林向楠转过身去了,背靠在窗沿边,扬起手来拍散那飘过来的烟雾。

“是啊,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他的孩子现在都快两岁了吧”说着,林向楠猛地舒了口气,心中莫名一阵轻松。这时才意识,这两年一直压在自己心口处的那块大石头,竟然是因为这个。

“是他让你来找我的,但他却对你隐瞒了这些事情,你不觉得他很可耻吗?爱着这样的人,我都觉得自己的内心是那么的邪恶,每次想起他,我就会觉得他以及我自己,是那么的恶心.”

“等等,雷诺什么时候结婚了?他哪来的孩子?向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郑广宏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深陷的双眼却让他在月色下,看上去就像是个疲惫的老翁。

“两年前啊.”

“他和谁结婚?”

“就是那个打球很厉害的女生,叫.徐心雨。”

此时,林向楠又想起了雷诺和徐心雨在医院里手挽手相视一笑的那一幕,然后猛地站起来,一手扯过窗帘,挡住了外面那忽然明亮得刺眼的月光。

“什么鬼?这就是你当年离开雷诺的原因?这都是谁跟说你的?”

“没有人跟我说的,是我亲眼所见。”

“你问过雷诺本人了吗?他承认了吗?”

林向楠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郑广宏却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一时没有了言语,然而在他来找林向楠之前,曾和雷诺约定,如果林向楠拉上了窗帘,就意味着这段感情已经彻底没戏,最终只是一段历史任由人不时想起,凭吊回忆。

这是一个暗号。看着林向楠消失在窗帘之后,雷诺绝望地就像一头落入了深渊的狮子,丧失理智后的他一拳砸在了跑车的车头盖上,涌出的鲜血瞬间覆盖了车头盖上的一寸寸裂纹。

“向楠,你他妈是个笨蛋吗?雷诺怎么可能会看上那个徐心雨?又怎么可能和那个女人有孩子?我很清楚雷诺的为人,他做事比我都要明白,就算是他搞了徐心雨,那也不可能会有孩子,就算那女人怀了孩子,也不可能是他的!”

“我说你才疯了呢!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搞了徐心雨,却敢说徐心雨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你们这些男人都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突然,窗外传来了一阵引擎声,在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寂静的深夜里,却牵动着两个人的心。

“糟了,他要走了。草,我忘了,如果你把窗帘关上,就意味着你俩从此一刀两断,他说他会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他会马上离开”

郑广宏着急地把烟头掐灭,拉着林向楠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干嘛?”

林向楠流着泪水,挣开了郑广宏的手。

“雷诺跟我说过,自从你出现,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为了你,他宁愿承受欲望的折磨,再也没有碰过任何别的女人。”见林向楠没有理会他,郑广宏继续说道,“你应该找他问清楚,向楠,相信我,雷诺不是这样的人。”

郑广宏的嘴唇干裂得很严重,但他说话时眼神却非常坚定,只是,那车轮滚动的声音,越来越小了。郑广宏着急跑到窗边,拉开窗帘往窗外看去,雷诺的车尾灯摇曳在远处,像即将熄灭的星火,带走了他心中所有的希望。

“快要走到最后一个拐角了”郑广宏垂下头来了,“你真的做好准备,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林向楠站在郑广宏的身后,看着雷诺快要消失的车尾灯,捂着嘴脸泣不成声。郑广宏心痛地把她的小脑袋埋进自己的怀里,“傻瓜吗?你说我和雷诺是一类人,你看我现在对你如此痴情,雷诺何尝不是呢?去找他吧,把话都说清楚。”

林向楠只是左右摇头,却哭得更厉害了。

“你放心,”郑广宏捧起林向楠的脸,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你不用担心我会再次突然消失,因为我答应过雷诺,不能让心爱的女孩留下任何遗憾。既然他让我活了过来,重新站在了你的面前,我也应该努力为他争取机会,让他也能重新站在你身边,再次守护你。”

郑广宏轻轻地在林向楠的额上留下深情一吻,然后转过头去顺着林向楠的视线看着远处,那已经快要消失在拐角处的车尾灯。

就在这时,林向楠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冲着窗外大喊了一句,“雷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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