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开的他,深邃的眸子仿佛着了火,直直地看着我,我明白他作为男性的欲望正在燃烧,可越是这样,自己越觉得他是个随便吻女人的放荡禽兽,他越这样,我越觉得恶心。
“太子殿下,既然口口声声说对素容没兴趣,那就请自重,至少这样,素容还会给予你该给的尊重。何况,梁美人还在外面等你,你不来找她么?那么快点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冷静,变得潇洒,就算我自己也明白,自己嘴中说的,和心里想的,是完全相反的。
“你就那么讨厌我?”他问我。
“没有什么讨厌不讨厌可言,你是太子,我是良娣,我的身份不允许我讨厌你,只是……不是很想见到你而已。”我别过头,想不让他看到我的神情,以免他发现我任何的破绽。
“真的?”他看我一眼,目光冷的寒心,他的眸子带着挖掘我内心的能力,我很怕他再追问下去,我真的会鬼迷心窍答出“不是,其实……我很爱你。”那么我之前的伪装,之前的硬下心肠,就全部失去了它该有的作用。
可是很幸运的,他没有再追问我,而是淡淡地一笑,笑得轻蔑,可看在我眼里,却又些苦:“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便这么做。因为,恭喜你,至少我还稀罕你的尊重!”他说完,便扬长而去,潇洒留我在原地。
其实,我的心头也是苦的,看着他离开,我握紧双拳,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在他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滑落,可幸的是,他终究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到我窘迫的模样。
——恭喜你,至少我还稀罕你的尊重!
这声音久久在脑海里回荡,包括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的语气,我是该高兴呢?还是难过呢?刚刚进宫时自己想方设法接近他,以取得他的宠爱,如今却一次有一次疏远他,让他厌恶我,远离我。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明白自己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因为,刚进宫自己把他当工具,对他毫无感觉,如今自己生了情,变得脆弱,反而怕被伤害吧。
不要紧,如今自己这样做,他一定厌恶死自己了,肯定不会再来自己的寝宫,日子长了,就会淡忘自己了。而自己,没有宠爱却也没有争斗,不会进冷宫反而能平淡享受这奢华的生活,直到他当皇帝,自己成为不受宠的妃子,然后再也见不到家人……父母……然后,老死宫中……
其实,这样比起很多种情形,都要好的多吧。
自己不就期待这样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心是疼的,是苦的呢?是忘不了对他的情吧。或许过个一年半载不见他,感觉就会淡了吧……
安慰着自己,无聊地熬着药粥,对着食谱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食物,打发着时间,很快,一个下午又过去……
雪儿匆匆忙忙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姐,这是……这是您的两封信。”
“信?”最近自己已经很少跟他人用信件的方式联络,不知又是谁会给自己写信?“都是谁的?”
“一封,是梁美人的,还有一封……恩……没有署名。”雪儿看着信件,如实说道。
“没有署名?你给我看看。雪儿,你先退下休息吧。”我说道,有些好奇地取来那些信件。
“好的。”她将信递给我,接着就离开了。
展开信纸,首先,是梁韵那封。说实话,自从西蜀国主皇后来太子府后,我们就一直没怎么联系了,而早晨才见过面,此刻又寄信给我,不知是为何事。
白皙的薄纸上是清秀的字迹,她这么写:
致颜素容,
素容姐姐,首先,要为今早发生的事情,对你表示歉意。
我不该去找你学习舞曲,而坏了你和太子殿下相处的机会,且让你们发生冲突。其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太子殿下是专程去你的寝宫而不是来找我的,或许只是男子好面子,觉得你那样说他心中有气,所以找个借口搪塞尴尬。而且,他带我离开你的寝宫后,没过多久便借事打发我离开了,我看的出,他很在意你的。
今天你们的尴尬,其实我都在外面看到了。请不要责怪我偷看,是因为实在太好奇了,而且,这是我进宫多时第一次看到太子殿下被气成那样,以前,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他都是一脸云淡风轻,如今却为了你,脸都绿了。这说明他是在乎你的。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那般厌恶太子殿下,可是每次去给太子殿下侍寝,他总会有意无意地提到你,夸赞你。我那个时候很羡慕你能够让他那般宠爱。说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貌不如很多人,琴棋书画,也不是样样精通,稍微好些的,也只是舞曲而已,我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会对你那么好。可是时间长了,跟你的相处中我发现或许你的善良,你的乐观,你的倔强就是吸引人的重点,你适合当朋友,也适合当恋人。
你说你没有给太子侍寝过,这让我惊讶,可是,你知道么?没有给过太子殿下身子的女人能让他那般眷恋喜爱,这说明他珍视你啊,他或许会说些话气你,不过他仅仅对你一人如此,这是因为看到了心仪的姑娘男孩子的本性作怪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啊。
他的房间原来是一副精美的画,好像是秦落,我以前还以为是你,后来经过西蜀国主来访一事,我才发现是那个公主。而如今,那画取了,换了一副别样的画,那画上的姑娘挽起头发,梳起刘海,素颜素衣,清淡如水,可额上的朱砂色印迹却妖艳,我一看便知道是你。
你取代他心目中最爱女子的位置了,知道么?我其实早便知晓,却心中不平自私地没有告诉你,而看见你们发生矛盾。如今,花了一些时间,我写下这封信,心中的愧意才淡了些。
我羡慕你,不过我们永远是朋友。
看完,心中是一阵酸涩,更是激动得百感交集,难道,是我误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