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阀一抬头,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岳静好笑了笑,说道:“来向宇文大少学习——怎么捉鸡。”
宇文阀敛了敛神色,说道:“要留下来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岳静好蹲了下来,神采奕奕地说道。
“不许说话不许动!”宇文阀沉声说道。
“没问题!我知道野鸡这种生物看似笨拙,实际上非常地警觉,用‘大智若愚’这个词来形容它们非常地贴切。”
宇文阀听了她的话,有些苦笑不得,他心想要是大文豪苏轼泉下有知,自己曾经用来赞誉朋友的词被她用到了野鸡的身上,会不会气到吐血?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她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不能好好狩猎了,便对她说道:“还有……”
“不是只有一个条件吗?”岳静好有点不乐意了,这出尔反尔地速度也太快了吧,指不定这次她答应了,他又要变卦。
“不答应就回去吧!”宇文阀的语气容不得一丝商量。
“好,我答应。”
“不许打扰我!”
岳静好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怎么样才算打扰?”
“离我三尺远,不许说话不许动!”宇文阀没有直面她的问题,而是再一次强调他的条件。
岳静好撇了撇嘴,拉开了跟他之间的距离。
“跟我一样趴下来。”宇文阀用眼神给她示了一下意。
岳静好闻言照做,之后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说漫长一点都不过分,早上解散后,他们只吃了一点昨天剩下的干粮,饿着肚子上了山,这会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两人在草丛里蹲了一个多小时,岳静好的肚子便非常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她见宇文阀不悦地皱了皱眉,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尴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别说话。”宇文阀目视前方,神情专注。
两人再次沉默了下来,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
岳静好伏在草丛里,大眼睛又滴流滴流转了几圈,别说野鸡了,连跟鸡毛都没看见。
她心想这大少爷不会又在吹牛逼了吧,因为夸下了海口,所以不打到野鸡誓不罢休,所以一直在这里装模作样。
想到这里,她觉得有必要对他进行一番委婉的提醒。
实在不行,找点其他的东西吃也行啊,再不济摘点果子垫吧垫吧肚子,想当年她可是上树的一把好手,以前偷东西被发现了,找不到地方躲避,她就爬到树上,那些失主没有时间等她,更不愿意费精力砍树,等得不耐烦了也就走了。
等到个把有耐心愿意守着她的,她就吹几声口哨,附近的小混混也会闻声赶来,对方见他们人多势众,事情也就会不了了之。
所以,久而久之,她也就练就了一身爬树的本领。
她望了他一眼,见对方还是之前的样子,就连神态都没变过,便打算小心翼翼挪过去跟他说,她刚动了一下右脚,耳侧突然传来子弹射出的声音,吓了她心中一惊。
还未等她发应过来,枪声便再次响起。
她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境,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只见两只灰色的野鸡扑闪了两下翅膀,最后又跌落在草丛中。
岳静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还真让他打着了!
“去捡鸡吧!”宇文阀淡淡地说道。
岳静好看了他一眼,明明眼角的笑意都已经掩饰不住,却还要摆出这么一副高冷的样子。岳静好忍不住在心里啧了啧嘴,绷着笑说道:“是,宇文大少!”说完便站起了身,向着草丛而去。
岳静好捡起了鸡,转过身的时候,发现宇文阀正站在不远处笑着看着她,秋日的阳光照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让他整个人都染上一层暖意,不知怎么的,岳静好的脑海中竟然浮现过她母亲经常提到的“岁月静好”四个字。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才收起了自己的思绪,走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被我帅气的外表给惊艳到了?”宇文阀挑眉问道。
岳静好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心想果然不能跟他单独在一块,只要不是干正事,他就没个正形。她撇了撇嘴说道:“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吃到这两只野鸡。”
宇文阀闻言微怔,随即脸色一沉,伸出长臂勾住了她的脖子,“你这是在嫌弃我捉鸡慢了?”
动作太快,吓得岳静好不自觉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忙求饶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有点饿了!”
岳静好的话并没有对宇文阀起到作用,于是她就这样一路被他带到了营帐。
岳静好给还没熄灭的火又加了点柴,宇文阀便烤了起来,没一会儿,空气中便飘散出一个野鸡的香味,引得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纷纷侧目,一个个嬉皮笑脸地走来,一看见宇文阀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便悻悻地离开了。
岳静好坐在他的身侧,望着那越来越焦黄的野鸡,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口水。
宇文阀看得好笑,也没说她,等到他把野鸡烤熟之后,又晾了晾,才放到岳静好的面前。
岳静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只野鸡,她先想,反正是宇文阀让她先吃的,不吃白不吃!于是便把手伸向了其中的一只鸡腿。
“小心烫!”
宇文阀突然出声,吓得岳静好下意识地把手往后一缩。
岳静好长舒了一口气,便一把扯下了那只鸡腿,心想他就知道唬人,明明都已经变成常温了好吗!不过看在他给她烤野鸡的份上,她还是不跟他计较了。
岳静好的注意力又放到了鸡腿上,只见她刚咬下一口,脸上便露出了痛苦之色,随即长大了嘴巴,小手忽闪忽闪地往里送着风,岳静好没有想到这里面的鸡肉竟然这么烫!
宇文阀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随后才拧开一瓶水送到了她的面前,说道:“我都已经提醒过你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岳静好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