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许医生拿起了一本医书,时而皱眉,时而饮一口茶。言婶子收拾好了茶碗,靠近了煤油灯,继续缝补着衣裳。
芦苇跟颜雪穿过了小巷,金色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两人不急不缓地穿过了青石板的古街,又走过了清水之上的拱桥。
颜雪心里还记挂着恩公的事情,她第一次见到恩公的样子就跟起初见到的芦苇比较像。虽然打探别人的隐私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但是颜雪还是不愿意放弃一点点的机会。于是便小声地问道:“我能问一下你之前是靠什么生活的吗?”
果不其然,芦苇的脸上浮起一丝尴尬,“我以前没什么正经工作,成天混日子的那种。”
颜雪觉得芦苇并不如自己说得那般不堪,继续问道:“你别误会,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一直在找寻一个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们给人的感觉有点接近。”
芦苇挑眉,觉得颜雪的这番话怎么听着怎么耳熟,仔细回想了下,倒是跟那些小混混勾搭女孩子说的开场白很相像。
以前光是听他们每天重复使用,就觉得异常的可笑,今天换了个场景,听着身边的女孩子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话,他依旧是忍俊不禁。
颜雪看着他这幅随意的样子,微恼。自己救了他不说,信任他跟他说起心事,他竟然是这幅态度。
芦苇瞥见她绷着脸,神情怨怼,露出了一抹歉疚的笑容,“抱歉,我只是响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并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颜雪见他神情严肃,倒不像是在扯谎话,心里稍微平复了些,只是没有搭话。
芦苇见状,主动问道:“颜小姐,你要找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颜雪垂着脑袋,失落地摇了摇头。
连名字都不知道还要寻人,这岂不是跟大海捞针一样!芦苇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颜小姐不妨跟我说说那人的长相,我虽然没什么的活计,但是以前在外面晃荡的时间比较久,这一带的乡亲,我不敢说全部,十之八九我是打过照面的,他作为一个合格的小混混,功课还是得做的,什么人改偷,什么人不该偷,他们是有所了解的。”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跟你一样也是一身破衣服,头上戴着一顶破布帽,比我稍微高一点,差不多5公分的样子,身材瘦弱,皮肤白净,一双眼睛大而亮。”
“男子?”芦苇随口问道,心里却隐约觉得颜雪口中的那个人有点像是自己的大姐,那个曾和他们每日待在一起,处理事情有条不紊的头儿。
是他熟稔于心,难以忘却的存在,所以颜雪寥寥几句,他的脑海中就自然而然浮现起她的样子。她把头发藏在布帽里,看上去倒是像个帅气的瘦小伙儿。
“嗯。”颜雪充满期待地应着。
“能不能再细致点?”芦苇不知道是想确认颜雪口中那个人的身份,还是想多了解一些她的事情。
“几个月前,在香雪面馆,我终于在一次的见到了他。也确定了他就是救我的那个人。本想登门道谢,不过他不但连住处不愿意透露,就连名字也不愿意告诉我,还说有缘会再次先见,可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多么脆弱啊,今天擦肩而过,可能以后便正在也不会见面了。”
颜雪一开始还眉飞色舞,说到后来,竟给人一种怅然所失的感觉。
芦苇没有关注到她情绪的变化,他听了她的话,心里又开始疑惑,觉得那不像是岳静好会做的事情,虽然她不是那种施了恩就要求别人回报的人,但是遇到自己以前救过的人,她还是会非常不客气地让她们请吃饭的。
难道她是因为难言之隐,就像上次来找他跟清净的那个中年男子说的那样,因为在处理严格保密的事情,所以不能透露自己的信息?
颜雪看他神情严肃,陷入了思绪之中,觉得他还真的有可能帮自己找到的恩人。清澈的眼睛一下就有了光彩。拉着他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你有没有见过相似的人?”
“颜小姐上次见他的时候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
“哦,他跟她的朋友来我家的面馆吃面,我觉得眼熟,却上去确认了一下。他的两个朋友都非常有气势,其中的一个格外的凶,我看着他都不敢大声说话。”
“朋友?”
“嗯,我听到他们偶尔提到‘教官’这样的字眼,我估计他们是军校里的人,不过s的军校这么多,也没法确定他在哪所军校。”
军校?上次来的那个丘先生提到了岳峰华,创办的不正是北陆军校?芦苇不由地扬起了嘴角。
……
教官面色阴沉再次走到了审讯室,“你的室友说,那天晚上,你有一段时间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梁文颂神情坦荡,即使从事发那天晚上就受到这样的待遇,但是他的思维依旧清晰,就连情绪也能得到很好的控制,淡定的样子就像是被人请去喝茶一样,不过就是喝茶的环境有点差。他抬起头看着面容冷峻的教官,露出了一个笑容,疲惫但却有威慑力。这样高强度的审讯就连自己都快受不了了,更别说他的那些草包室友了。
“教官,你们曾经教导过我们,高强度的审讯可以使得烦人精神疲惫,他们越是精神松懈,审讯者就越有机会,再加上人们本是趋利避害的生物,我无法得知他们是不是因为受到胁迫,就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说辞。”梁文颂不紧不慢地说道。
教官虽然曾经也上过战场,见识过很多杀伐决断的人物,但是看见这个宇文阀这么年轻,身上就散发出这样强大而内敛的气场,内心不禁啧啧称赞,不过想到自己是来审讯他的,不经又觉得阵阵头疼。
“你只需要老实回答我问的问题就行!”教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