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皓带着韩咏珠赶来的时候,这边已经散场了,哪里还有陶嬷嬷的身影?倒是意外看到了常曦。
此时的常曦正欲走,却被常大斗和李氏给纠缠住。 “你们这是做甚?逼我改嫁时可不是这么一副嘴脸。”“三娥啊,你可不能不认亲娘啊,我跟你爹都是被骗的,我们真不知道那是个江湖骗子……” “对啊,三娥,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有话我们早早说开,咱都不记仇……” 常曦都要被这对黑心夫妻给整笑了,这两人之前收下的那所谓二百两聘银还没捂热,就被周大人让人给搜走了,这可是贼脏,也是证据,又还没来得及敲诈陶嬷嬷,所以这是又想打她的主意? “就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你们自己扪心自问可配为人父母?总之这事我就是过不去。”
说完,她直接推开了这对黑心夫妻直接朝外走。 常大斗和李氏正准备去追,许氏族长立即朝自家族中精壮年使了个眼色,看了一场好戏的他们会意地上前拦下常大斗和李氏,不让他们再去纠缠常曦。 原皓刚好听到了这几句争执,顾不上身边的韩咏珠,立即追上常曦,急着问,“他们逼你改嫁?”
“原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常曦看了眼眼神黯下来的韩咏珠,不想多生枝节,遂笑道,“原大人,这事与你无关,而且已经解决了,你的未婚妻很好,莫要辜负了她。”
然后大方地与韩咏珠打了个招呼。
韩咏珠也客套地笑着唤了声“常娘子”。 原皓这才记起韩咏珠跟着自己,他的追问只会给常曦带来麻烦,于是识趣地闭上嘴不再多问。 常曦与两人寒暄了两句,就坐上马车先行离开回茶砖工坊了。 原皓看着她离开,再回头看向眼巴巴地看着他的韩咏珠,从所未有地厌恶她的亦步亦趋,“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原大哥,我是你的未婚妻,跟着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韩咏珠又红了眼眶发问。
可惜原皓这次不为所动,“既然你家嬷嬷不在这里,你且快快回客栈看看吧,我还有公事要找周大人商量,你跟着我不妥……” “我可以去找周夫人聊聊天,至于陶嬷嬷,既然没事了,那她一个下人可以照顾她自己,难道还要我这当主子的去安慰她不成?”韩咏珠这番话,原皓一个也驳不了,遂气得口不择言,“是不是我要去茅厕,你也要跟着?”
韩咏珠的脸瞬间红透,她没想到原皓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遂满脸委屈地道,“原大哥,你为了赶我走,也不用这样说啊……” “那你现在是走还是不走?”
韩咏珠到底还是要面子,哭着转身上了马车。 原皓立即让马车夫送她回悦来客栈,到了这里,他也反应过来了,韩咏珠是在借机接近他,哪是关心一个下人? 没了跟屁虫,他这才去打听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才从周大人的嘴里听了全过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天底下有这样的爹娘吗?居然想把女儿嫁给一个江湖骗子? “怎么不审下去?那幕后真凶就这样放过?”
面对原皓的质问,周大人哑口无言。 原皓冷静了下来,这才把那幕后之人跟韩咏珠身边的那嬷嬷联系了起来,“就因为对方是威武侯府的下人?”
周大人长叹一声,“我若有原大人你这样的背景,我一定往死里审。”
原来真是因为韩家,原皓却是百思不得其解,那嬷嬷找常曦的麻烦做甚?而且还是用这么阴损的招数? 莫非常曦这次的无妄之灾是因为自己? 就因为自己喜欢常曦,所以韩咏珠容不下,这才指使她身边的嬷嬷这么干?用这样的方式来毁了常曦,从而斩断自己对她的情丝? 这想法一出,他后背惊出一身凉汗,同时又愤怒无比。 常曦所有的努力差点就毁在韩咏珠的手上,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于恶毒,遂如来时那般,急匆匆地离开了。 周大人都看呆了,直到自家夫人闻讯赶来,他这才回过神来。 “明儿你去趟茶砖工坊跟常娘子解释一下这事,不然心生间隙才好。”
听到丈夫这吩咐,周夫人点了点头,这事情只有自己出面解释最为合适,可是心里还是有疑问,“韩家为什么要找常娘子的麻烦?”
周大人摊手,“你问我,我问谁?那嬷嬷你是没见着,看人的眼神都是睥睨的,这些世家大族的下人有多蛮横,你接触过就知道了。”
周夫人可不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过没到那层次,自己也接触不到人家,想这个没意义,遂把这个抛到脑后。 原皓找了过来,韩咏珠很高兴,但他一来就是质问,这让她招架不住,只能嘤嘤哭出声。 陶嬷嬷护主心切,遂道,“原大人,你这是臆想,有证据吗?我们姑娘多么纯良的一个人,如何会去害那常氏?是常氏故意栽脏陷害,你怎么不去找常氏为我们姑娘出口气?”
原皓一把扯开陶嬷嬷,他不听这老太婆的话,直接看向韩咏珠,“你真不知情?”
“不知道,不知道,你问我多少遍,我都不知道。”
韩咏珠死都不肯承认,原皓也不再逼问她,转身就走了,不过他的心里并不相信韩咏珠的话,怕她会再出手给常曦制造麻烦,遂暗中安排人手盯着这对主仆,防着他们耍花招。 这不盯不知道,一盯就发现了个很奇怪的现象。 “那个姓陶的嬷嬷跟常大斗夫妻私下接触?”
展信答道,“是的,这几人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见面本身就够古怪了,这陶嬷嬷还给钱这对夫妻,给了足足二十两银子。”
原皓眯眼,“莫非是还想再害常曦?”
展信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反正他看不明白。 那就继续盯着。 另一边厢的常曦的也收到了二狗子那边传来的消息,同样知道常大斗和李氏讹了陶嬷嬷二十两银子。 “怎么才二十两银子啊?”
小桃过来送报表的时听了一耳朵,当即不屑地道。
常曦笑看她,曾经她可是一两银子大过天的人,如今居然瞧不上二十两银子了? 小桃昂着下巴道,“我每天过手的都是吓死人的大数目,如今看不上那点银子了。”然后叹息工作太多,让她错过了多少好戏。
常曦笑着打趣道,“嗯,我们小桃也出息了。”“那可是。”
顿时,大家都笑出声来,包括小桃。 常曦接过东篱新沏的茶水轻茗一口,这才继续道,“二十两银子他们夫妻俩花不了多少时间的,看着吧,有一就有二,我就看那陶嬷嬷有多少银子去填常家的无底洞。”
总有一天会受不了这对黑心夫妻的贪得无厌。 “叫二狗子盯紧点。”
东篱立即应声,只是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常大斗和李氏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秘密,能持续敲诈这么多银子? 趁着办公室没人,她问了出口。 常曦看着窗外春意盎然的景色,这样美好的春天,可惜原身看不到了。 “龌龊人行的龌龊事,没什么好说的,看陶嬷嬷的作派,就知道威武侯府是个怎样藏污纳垢的地方。”
可怜原身本是公侯千金的出身,结果却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最后更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离不开后宅的妻妾之争,结果却殃及在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婴孩的身上,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可悲,又多么的可恨。 这让她一开始就对原主真正的身世有着极强的抵触心理,认回这样的家人真有意义吗? 一个无能又没有担当的男人,一个恶毒的嫡妻,一个同样恶毒的绿茶白莲花妾室,这个组合哪里有让人想要去认亲的冲动? 至于原身是嫡妻的孩子,还是妾室的孩子,她压根就不在意,对于她来说,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她常曦走到今天,既然没有靠出身这个光环,将来也用不上。 东篱此时若有所思,不过她没常曦想的那么深入,毕竟她成长的解府没有妾室,省了不少龌龊事,自然也不会有“精彩”的妻妾相争。 这事常曦暂时扔到一边,因为司理终于带着她盼望已久的橡胶树来了。 看着眼前的幼苗,常曦欣喜地道,“就是这种树,这次运了多少过来?有没有成年树?”
司理笑着说了个数字,“想着你可能也需要成年树,我另外又运了五十株,你若还需要,我可以再去运,这种树在南样遍地都是,不太值钱,当地人都不当一回事。”
“在我这里有用的都是值钱的。”
常曦笑道,然后又敲定下一次的交易。
司理刚告辞离去,解晋就赶了过来,也围着那橡胶树幼苗看了又看,实在没看出这树有什么特别之处? “走,我告诉你它哪里值钱。”常曦兴奋地拉着解晋去看成年的橡胶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