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她感觉身子被什么推搡着,一股股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湿漉漉的,宋盼娣恢复了一点点力气,艰难的睁开眼睛,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推搡她。
令她没料到的是,推搡她的不是别的,是她之前救的那匹马,是牛叔拉车的那匹马儿。
她就知道,这马儿一定能活下来,就冲它那时求生欲如此的强,她就知道,它不会让她失望的。
可让她没料到的不是这马活了,而是这马居然能一路寻到她,找回来,这是在救她吗?
万物有灵,这句话一点没错,她落到这种绝境,救下她的居然是一匹有灵性的马儿。
肩膀处的剧痛让她意识清醒了很多,缠着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打湿,她扶着马儿挣扎着起身。
想爬上马背,让马托着她不然她是没有半点力气再走下去了。
马儿此刻也是格外的温顺,就像是知道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样,居然自己跪下两个前腿伏地,方便宋盼娣爬上来。
宋盼娣不禁感概,这她要是再爬不上去,这求生欲就真不如一匹马了。
花光最后一丝气力,她终于稳稳的伏在了马背上,应该不会滑掉下去了。
见她稳了之后,马儿就沿着原路往回走去,走的途中,宋盼娣还仔细的看了看她来时的路,想看看有什么渗出来的血迹留下了痕迹,她一向心细,哪怕这种关头,仍不忘记检查她这一路的痕迹。
看到没什么明显的痕迹她的心就放松了一半,这也确定了那些人应该没有再找她了,此刻天色已黑,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自己只用坚持到进城就好了。
马儿走的稳健,似在照顾她的状态一样,中途宋盼娣口渴的不行,口干舌燥的,也找不到可以喝水的地方。
突然想到自己的玉佩空间里有灵泉,她把这茬给忘记了。
还有之前她完全可以躲在玉佩空间里躲过这一劫的,可是在那种要紧关头,她偏偏忘记了,玉佩空间还是可以短暂的藏人的,只是她平日里害怕被人看见当成妖怪,除了偶尔取水,一直都不会主动进去。
渴到不行,四下里除了她和这匹马也没有别人了,她闭上眼睛,心念一动就进去空间里了。
原地凭空蒸发了一个人,背上的重量一下子没有了,马儿长嘶了一声,在原地停下不肯往前走了。
宋盼娣进了空间,因为失血过多,身子虚弱的不行,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她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以前她总是感慨自己的空间太小,不起什么作用,没想到时至今日小居然也体现出小的好处了。
她倒下的地方,手指一触就能碰到那一小股潺潺流动的灵泉。
用手舀了一点水在掌心,她艰难的喝了两口,几次之后,喉咙的灼热感消失后,她才觉得好一些。
她不敢在这里待久,因为玉佩空间是静止的,也就是说她从哪里进去就会从哪里出来,不能随心所欲的,所以她现在想那马见没了人会不会直接走了,那她等一下出来,肯定会直接摔倒地上,甚至如果马走了的话,她连人影也见不到了。
所以喝了几口水就赶紧出来了,没有忘记那匹有灵性的马儿,她用双手捧起一捧水,想着喂给马儿。
马就停在原地,连挪动都没怎么挪动,宋盼娣一出来,还是原来的位置,倒是没有狠狠的摔下去。
手里的水快从指缝里漏光了,她赶紧伸到马的嘴边,让马喝上一口。
这马奔波了近一日,确实是急于喝水,一下子就把她手中的水舔干了,末了轻轻舔舐了一下她的掌心,还想要更多的水来解渴。
宋盼娣心里莫名觉得满足,这匹马和她好像还挺心有灵犀的将来要是能安然无恙,牛叔也好好的话,她定要和牛叔商量商量,把这匹马买回去。
反正也没什么人,她总是要依靠着这匹马带她回去的,她也不嫌弃费力,也不顾不得肩膀上的疼痛,又折回空间里为这马取了两次水,到她再也没有多的力气了才罢了。
马儿喝足了水,走的明显轻快了许多,慢慢的在路上走着,不知道要走到哪去。
天色已经暗到伸手不见五指了,除了在月光的余晖下能勉强视物,其他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是漆黑一片。
宋盼娣也根本无法辨认方向,只能听天由命,马儿载着她去哪她就只能去哪,只期望着不要走的太偏,这样的话天亮的时候,她辨别方向还能找到城池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这马走了多远,宋盼娣沉沉地睡去了,不省人事。
……
“三儿,你快看那有一匹马啊,马上是不是还有个人啊?”
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使劲儿拍了拍身边一个干瘦的小个子,指了指远方,一惊一乍地叫道。
被叫三儿的小个子揉了揉惺忪的眼,往那处瞅了瞅,啥也没有啊,这胖海瞎说啥呢,定是昨夜睡的不安生,早上看什么都看不清,睁着眼说瞎话。
“你眼花了吧,什么都没有啊,快走吧,该做饭了,不然你我又得挨骂了。”
三儿拿着一个长柄勺子,在溪边晃了晃,舀了一勺看着还算干净水直接喝了一口,然后就要背着在这小溪边刚洗好的菜回去。
络腮大汉又看了看,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眨了眨眼睛疑惑的说了一句是吗,就背起另一筐菜跟着要回去了。
走了两步,听到一声嘶鸣声,募地回头,一下子看见了正低着头喝着水的马还有马背上的人。
他赶紧把前面的干瘦小个人一把拉回来,激动的说道,“我就说有马吧,不止这,马背上还有一个人呢,走,咱瞧瞧去。”
“哎呦,我说胖海,你是生怕七哥待会不修理你是吧,洗个菜耽误这么久,我不想去啊!”
一边说着,一边不情愿的被那大汉拉过来。
直到走到进前,络腮胡子的大汉才发觉这马背上拖着的是个女娃娃。
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拍了拍宋盼娣的肩膀,好巧不巧正好是受伤的那边肩膀,他却毫无察觉,直愣愣的冲着她喊了几句。
“嘿,嘿,姑娘,你是哪的,上哪不好,怎的在这荒山野岭的待着呢,哎,你咋不说话呀?”
三儿看他那样,急了,一巴掌把他拍到一边去,随着把身上背菜的筐递给他。
“你傻啊,没看这姑娘都昏迷了,你喊什么喊,谁能回你,把菜背上,我看看。”
三儿绕到宋盼娣身前去,看见了她脸上的擦伤,还有半露着的胳膊上布满青紫,身上的衣服都破烂的不成样子了,要不是看着人还不算太蓬头垢面,他真要以为这是个落魄的叫花子呢。
摸了摸这姑娘的额头,哟,滚烫的厉害,又冒昧的摸了一下她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臂,温度也高出常人许多。
“快快,胖海,你赶紧背着菜回去,这姑娘好像是受了重伤,现在发着烧呢,得赶紧带回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啊,好,好,你快快带着这姑娘走,我现在就回去和七哥说,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络腮大汉也不含糊,背起两筐菜就拔腿往回跑。
三儿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力气却不小,把宋盼娣扶正后,他一把翻身上马,扶着宋盼娣,就赶着马往营地里赶去。
这姑娘身上滚烫的吓人,他光是这么扶着,就能感受到手下的温度。
他这些年跟着兵营也算是走南闯北过,见过的病人也不多,也多少知道点,因为重伤而发着烧的人必须尽快救治,有时候晚一会儿人就可能就不过来了。
营地离这里很近,他又是骑着马,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当了,他也没有停,一路狂奔着就进了营地去了。
要不是他一路大喊着,营地里的人真要把他当作是什么入侵者,要全副武装起来了。
“三儿,你怎么回事,骑着马进军营,不知道这是不允许吗,被上头的人知道了要掉脑袋的。”
大家都是一起走南闯北的兄弟,也没人看不起他和胖海是伙头兵,反而很照顾他们。
“来不及解释了,这个人快不行了,她受了重伤。”
三儿扶着宋盼娣从马上下来,一边狂奔一边回头解释了一句。
“啊!那你快进去吧,到时候和头儿好好解释啊。”
三儿抱着宋盼娣一路飞奔,直接就跑到军医的帐篷里去了,胖海已经先一步跑过来了,军医和头儿都在,看见他抱着的人。
头儿罕见的没有说什么,只是皱着眉说了句,快进去吧。
三儿把人送进去,就出来了。
“胖海都跟我说了,救人要紧,你俩这回迟到,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快去做饭吧,这里我盯着就行了。”
三儿看着胖海,高兴的应了一声,背着自己的那一筐菜去了伙房。
有头儿在那里守着应该没问题,军医也是个好人,他好多兄弟都是当初军医从鬼门关里捞出来的,医术高明。八壹中文網
这好好一个姑娘可一定得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