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姐姐这么不争气的样子,宋盼娣心里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多少次了,怎么劝都不听。
如果这个人不是她的亲大姐,她又何必管她的死活,几次三番的插手她的家事,是因为她是真的不想看姐姐受苦。
一旁的宋引弟除了抽泣,什么话都不说,一副认命的样子。
“三妹,大姐这辈子就这样了,只要你和三妮过的好,大姐心里也踏实了,其他的你就不要再管了。”
听了这番话,宋盼娣原本沸腾的血液此刻也一点一点的冷下来。
原来,是她多管闲事了,从此在大姐面前她绝口不提和离的事,路是大姐自己选的,日后就是吃再多的苦,也得且受着。
“好,大姐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但是在我走之前,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宋盼娣这一次是真的放手了,她一次次的过来,一次次的劝说,没想到大姐非但不领她的情意,反而有几分责怪她管的多的意思,若是被她知晓了的是她让蕙兰找人教训张瘸子,不晓得大姐会不会因为这个男人和她翻脸。
突然觉得有点好笑,罢了,张瘸子拿捏着宋引弟不就是想要钱么,她认宰,她可以选择屈服。
对宋家人冷漠无情,是因为宋家人手里没有她的软肋,但是张瘸子这里,他拿捏着死心塌地的大姐,还有她那个尚且年幼的外甥女,她没法狠下心来,她若是断了张瘸子的好处,等同是把大姐母女俩推向刀山火海。
这一次她不硬气了,以后这些事她也不再管了,要钱就给,只要张瘸子安分。
她狠心不去看大姐,径直朝着张家里走去,这个张瘸子不敲打敲打,怕是连青石镇都留不住他了。
门被砰的一声推开,正在床上躺着睡大觉的张瘸子吓了一跳。
他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以为是家里的小畜生或者是那个臭娘们呢,心里一股邪火蹭的上来,嘴里骂骂咧咧的,顺手拿起床边的烧火棍就往门口砸去。
“你个千人骑万人踩的臭老娘们儿,是脑子被驴踢了,敢打扰老子睡觉,明儿就把你休了,给我滚出张家。”
宋盼娣此时的反应能力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女那么简单。
在灵泉水的养护下,她的五感灵敏于常人,加上在军营待的那段时间,无形中身体素质也比以前提高了许多。
伸手就抓住那根烧火棍,接着她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你这一嘴的荤话,说的倒是朗朗上口啊,如今安逸到又忘了本了吗?这副架势,是要杀人吗。”
一看是宋盼娣,张瘸子心里一毛,立马从床上下来,一脸堆着笑。
“没有的事,原来是小姨子来了,嘿嘿,也不早点说一声,我好让你姐姐准备准备招待你呀。”
“不必了,我来也不稀的吃你那两口饭。”
宋盼娣没给张瘸子一分好脸色,而是进了屋打量起来。
果然,她看到了倪端,也不能说是倪端,而是这张瘸子根本就没有掩饰。
这床边还有女人的衣服,床头上甚至还有一件文胸,这些绝对不是大姐的东西。
她的京都佳人现在很火,京都的人为抢一件定制款而争破头,而其他地方的人想买一件普通的都苦无途径,因此也就有不少商人借机牟利,买了店里的文胸再高价销售别地。
她不是不知道这种现象,对于那些一次买走大量文胸的商人她也没有制止,她现在无暇把分店迅速开起来,现在有人免费帮她打广告,还增加了她的销量,她何乐不为呢。
多少人以拥有一件文胸引以为傲,这价格上比在店里买的不止翻了一倍,但是这女人却有,足以说明张瘸子都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
“看来你对你的姘头还挺舍得花钱啊,这件衣物少数得值个几十两吧,呵呵,拿着我的钱去养女人,很好玩吧。”
森然都口气让张瘸子打了一个寒颤。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他面前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却让他害怕的不得了。
“这说的什么话,哪有什么女人啊,你净跟你姐夫开玩笑,哈哈,这是你姐的。”
“别装了,这东西没人比我更熟悉了,今日我来也不是和你废话的,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两个月前你是如何被人打老实的吧,再笨也该猜到是我了吧。”
宋盼娣毫不掩饰的话语,让张瘸子狠的牙痒痒却又奈何不得,原来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找人打的他,他可是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的钱不是给你养女人用的,也不是让你吃饱了撑的打我姐用的,如果你不以为然,我不介意再让你瘸一条腿。”
最后一句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对于张瘸子,宋盼娣的耐心已经用光了,若是他再惹是生非,她真想让他一辈子瘫在床上当废人。
“姑奶奶啊,别别啊,我改我改还不成吗,这要是真打断我的退,我可是生不如死啊!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和那女人断个干净。”
见宋盼娣脸色不见好转,他慌忙改口,“不不不,明天我就去找她。”
不知道这次敲打能管多久,但是宋盼娣已经放在心上里,她不介意在他们村子安插一个“眼线”,好好盯着张瘸子。
大姐那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张瘸子这边她有的是办法。
天气还不到最冷的时候,张瘸子已经奢侈的点起了碳盆,宋盼娣临走时,不忘把炕上那件文胸拿起来,顺手扔进碳盆里烧掉。
张瘸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值钱”的东西被火烧掉,连个屁都没敢放一个。
走出张家的门,她找个地方好好的洗了个手,拿着别的女人穿过的贴身衣物,她真是恶心的不得了。
水很凉,不及她心里的半分凉意。
……
宋盼娣这一次在家里待了很久,直到过了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过了年没多久就是她及笄的时候,等她及笄了,也就不再是个孩子了。
虽然在现代十五岁还不经世事的很,但是她曾经的那些年加上在这里生活的这几年,她的心理年龄早就不是个小姑娘了。
曾经沈煜禾常常说等她及笄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操办,庆祝她长大成人。
现在看来,原来他一直在等她,等她长大,可惜现在,两人已经许久未联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那日的伤有没有好。
镇子上她已经有了两家早点铺子了,都叫盼福早点,只是处的位置不同就赘加了个街的名字,但她还是习惯把最初的那家叫盼福早点,那群老伙计才是她熟悉的。
新店她也去过,只是那些伙计的脸她总也记不住。
又是一年的年夜饭,今年她和三妮终于算是团员了。
今年的年夜饭很热闹,有蕙兰,还有花农老汉和他老伴儿,很热闹很热闹,只是独独少了一个人。
这晚她喝了很多酒,这也是她来了这么久第二次这么放纵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也许真的醉了才能心里好受一些,心里才不留那些遗憾吧。
这些日子三妮很开心,姐妹两人经常上山砍柴,找野果子,或者去河边钓鱼,还是坐着最初的事情,心境却有了很大的不同。
宋爹过年的时候也腆着脸来了一次,这一次宋盼娣倒是开门见了他一面。
这个印象中冷漠无情的男人如今看上去,居然也苍老了几分,真是讽刺的很,在她面前唱起来苦情戏,说什么思念原主的亲娘云氏了。
云氏的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如今留在他身边的还说什么,现在觉得生女孩也挺好,也有本事丝毫不比男孩差。
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宋爹居然有几分悔过之意。
可惜了,宋盼娣并不吃那一套,只是听完之后,冷淡的问他说完了没有,如果说完了就可以离开了。
宋爹还纠缠着不想走。
“你就当你的大女人被卖了,二女儿十二岁的时候就跳河淹死了,三女儿得了疯病,也被卖了,你记着宋大山,你没有女儿,你只有一个好儿子,你曾经的三个女儿再也没有了。”
宋盼娣一字一句的讽刺道。
听了宋盼娣的话,不知道宋爹作何感想,只是没再提要钱的事,跌跌撞撞的走了。
剩下的日子就归于平静了,因为冬日的到来,村子里仿佛重新变得宁静。
在家里待了这许久,她也该重新回到京都了,她完成了原主守护亲人的愿望,小山村的故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她想去更广阔的外面去看看,不止京都,她想亲自走一走白帝国的大河山川,若是有可能的话,她不会放弃,不会放弃寻找回家的途径,去回她真正的家。
……
京都,一处宅院。
沈煜禾看着皎洁的月光愣愣出神,好像透过月亮能看到他想见的人。
算算日子丫头及笄的日子快到了,曾经是他盼望了许久的一日,现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回味起来,竟觉苦涩非常。
“咳咳!”
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他习惯的用帕子擦去唇边的斑驳血迹,一个人坐在屋檐上出神。
当初和丫头赴京的路上,断魂阁的鬼刀临死前把一枚银针射向他的掌心。
服下了解毒丹,但是掌心处一直有一处泛黑不得解。
他一直没有在意,只是用内力压制着,没想到那日心绪失控,内力紊乱,这小东西一时没有压制住,蔓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