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娣强制镇定道,“什么王妃?殿下说的话我怎么突然听不懂了。”
“日后你就能听懂了。”
白郢说完,就攥着她的手径直带着人走了,那两个牢头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连个屁都不敢放一声,甚至还得弓着身子毕恭毕敬的送他们走。
宋盼娣见拗不过他,就回头看了风儿一眼,然后安抚道,“莫怕,我定会找到真相,然后救你出来,还我们的清白。”
见到宋盼娣被人带着能安全脱身,风儿心里也觉得不那么慌乱了些,掌柜的总是在牢外面的,她也多了很多盼头,总比两个人一起关着,一筹莫展的好。
她脸上还有未风干的泪,看着宋盼娣远处,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住地点着头。
出了昏暗的牢房之后终于能看见明亮的天空了,宋盼娣挤压在胸中的压抑也一扫而空,她静静的跟在白郢身后,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她还在想着到底怎么样才能把那个小宫女找出来,白郢就先她一步开口了。
“只是一根针的事,什么谋害不谋害的,不过是那些人的一张嘴,本王若想保你,就断无保不住的可能,想来你也不愿意被人这么冤枉,这件事我让人来查,你把心放下就好。”
“这是我的事,怎么好再麻烦你,况且你也不知道内情,刚刚我铺子里的小姑娘还说了,有个形迹可疑的宫女,我想先从找这个人做起。”宋盼娣仰起头看了看白郢。
“说别人是小姑娘,那你是什么呢。”白郢突然停下来,问了这么一句。
宋盼娣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他的后背上,撞的鼻子发酸。
“啊?”
“本王总是很好奇,你是如何在这般大的年纪里做出不似这般年纪的人做的事,从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心智非比寻常,可我想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有什么隐情?”
“呵,我要是说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你会相信吗?”宋盼娣眯着眼,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也好,与本王更是匹配了,这样日后旁的人也不会嘲笑本王是老牛吃嫩草了。”
“噗,老牛吃嫩草,我还真不知道你会有这种想法,那你说说,你今年多大啊。”
“不多不少,大你六岁。”
也就二十二岁嘛,还是很年轻的小伙子,要是在现实中相遇的话,自己与他倒也是年纪相仿了,只是现在顶着的这个未成年的身体委实是稚嫩了点。
虽然不想麻烦白郢,但是若只凭她自己,不求别人的帮忙的话,是不可能有理由在皇宫里大肆寻人的。
想了想,她还是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
“左右我思考了,我在这皇宫里什么人也不认识,更不能随意出入,在这诺大的宫里寻个人真是太难了,所以还需要殿下的帮忙,我那个小姑娘风儿,她记得那宫女的长相,你让人带着她一块寻人会更有用些。”
听完宋盼娣的话,白郢无声的笑了笑,偏着头睨着她。
“怎么你觉得本王没这个能耐,破这个一个小小的案子,你不放心?”
“没没,没那个意思,只是这毕竟是我的事,你怎么就给揽了,我倒成了个无用的闲人,事事都依靠着你,这事完了之后,怕是又要欠你一个大人情了。”
宋盼娣咬着下唇有些局促地说道。
她这人来了这古代之后就常常欠人人情,却又一个个的都还不起,一个个的都比她有权有势,财大气粗的,她委实没什么用处。
什么时候她能混到,帮别人的时候呢,想来也就只有老家那边的人她能帮帮呢,京都里水深,她还只是个刚刚站住脚的小虾米。
“人情你欠的太多了,一般的你也还不起,不如最后一并算了,你做本王的王妃,那些人情就能一笔勾销了。”白郢勾了勾唇,蛊惑人似的沉声道。
“去去去,我才不以身相许呢,一码归一码,别总说这有的没的。”宋盼娣皱着眉毛,不满的呲牙道。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白郢身后的几个太监都惊呆了,这么多年了,从没见过九皇子对哪个人上心过,看着这两个人相谈甚欢,你一句我一句的样子,不说,还真挺相配的。
只是这话大家都憋在肚子里,要是真说出来让白郢听到了,说不定不会罚,反而赏,毕竟他喜欢那个丫头,可是光明正大的很啊……
断魂阁。
整个不知道是建在哪里的一座小型宫殿,整个大殿都是黑漆漆的,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只是殿里点了几盏灯火,星星点灯的光亮,照的人脸都看不清。
高台上一个孤零零的座位,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全身隐在黑暗中的人坐在上面,分辨不出男女。
高台上的人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台下的人吓得瑟瑟发抖,连声音都打颤。
“阁主,属下该死,还没能手刃那小儿,让您失望了。”
透过微弱的烛光,台下人的面孔一下子映照了出来,那人带着白色的面具,看不清他脸上慌乱的神色。
“嗯,本座知道,你确实该死,不过现在让你死,委实便宜你了,你说,该怎么办。”
“阁主,属下能立功,属下能立功的,之前杀他虽不成,但是属下知道鬼刀临死之前将断魂阁的至毒之药射进了那小儿的体内,虽然还未发作,但是在属下的观察下,他一定是中毒了的,现在不过是油灯枯尽,强撑着罢了,属下还打探到了一件事。”
白面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高台上的人,肚子里翻来覆去的,身子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在啃噬着,磨人的很,豆大的汗珠砸在地面上,身体虽痛,他却不敢去擦。
现在的他几乎没了任何的价值,没有价值的人是不配吃解药的,而不吃解药简直比死了还要难熬千辈,他必须谨言慎行,证明自己还有价值,还能发挥作用,这样阁主才不会弃了他,他还有拿到解药缓解活命的机会。
“让本座看看你还能给本座带来什么价值。”
“阁主,属下打探到,沈煜禾的心腹秋枫在私密的寻找一个人,一个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处子之身,他中了毒,本来就要一命呜呼了的,没想到他居然认识天池老人,寻到了天池老人为他自己续了命,现在他在正在寻找解毒的法子,而这个人就是药引,只要我们赶在沈煜禾之前找到人,并杀了,他就必死无疑,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说完了这些,白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半响才偷偷抬起头来往上看了一眼,却看进一双嗜血冷漠的眸里,惊得赶紧低下头。
“你说了半天,所以,这个人你找到了没有,若是没有找到,这话就是废话。”
“回阁主,属下不才,前些日子有了消息,属下想着走水路到时候比沈煜禾他们的人还快了些,定能抢在他们之前杀了人,若是这事不成,属下全凭阁主处置,要打要杀绝无二话,求阁主再给属下一个机会。”
高台上的人撑着头,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换了一个姿势,但是身子藏在宽大的斗篷里什么都看不清。
“那就这样吧,日后若是不成,休怪本座未给你机会。”
说罢,一声尖锐的笑声响彻整座宫殿,惊起无数飞鸟。
白面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临走之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阁主,属下这个月的解药……”
“解药嘛,你还有用,那自然是有你的。”
穿斗篷的人从袖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出来,倒了一粒通体发红的药丸,捻在指尖。
白面以为这就是要给他的,连忙跪着向前几步要去拿。
谁知高台上的人指尖一掐,药丸一分为二,一部分直射出去,掉在白面的脚边。
白面已然忍到极致,手脚并用的去够那红色的药丸,饥不择食地就要往口中送,那狼狈的样子与平日里手执玉扇的翩翩公子样子大相径庭。
他正要扔入口中,却发现只有一半,他绝望地惊呼,“阁主,这这……”
“上次好不容易要你杀个人,可你没用到连排在你后面的鬼刀都不如,你没用太久了,本座一粒好药都给你,岂不可惜了,待你完成任务之后再向本座讨要之后的吧,这次仅仅是个小小的惩罚。”
白面瘫坐在地上,面上一片死灰之色,一粒红药丸正好是他身上这毒一个月的解药,如今只剩下半粒,虽然不至于要他痛苦陨灭,可却依旧是折磨着他的。
他气极,却没有办法,这就是断魂阁的厉害,断魂阁里的人,身上都中有一种奇毒,这毒无药可救,只有阁主手里所谓的解药可以缓解症状,延续性命。
沈煜禾那小子中的这是这个毒,只是凭什么他就有法子找到天池老人,找到了一线生机。
他不会让他得逞的,他一定要先找到人,再人不知鬼不觉的留下人,将来先解了自己的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