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觉得,楚秦眼下在他们手中,那就绝对不能再放回去,至于用来交换之类的,完全可以将以前的法子拿出来使用。
“如今蒋三在潮州,他也不比蒋二,没有软肋,我们无法下手。可他身为东北将军,擅离职守来到千里之外的潮州,这件事要是被传到皇上耳中,那就是铁板钉钉的死罪,你们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
离生跟齐豫对视一眼:“你是想让蒋三出现在潮州城的消息,告知皇上?”
“殿下早就将海寇一事汇报给了皇上,想来就是这几日,南海军队的调任权会在殿下手中,到时候让蒋三暴露在整个南海军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据。”
说到南海军,离生的眼前一亮,瑶家出事让他方寸大乱,怎就忘了还有这一茬。
“南海海军调任权,你们要动用整个南海的军事力量?”齐豫有些不敢相信。
“海寇猖狂,且又泯灭人性,我们这些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有送死的份,唯有调用南海海军,我们才有一线生机。”离生解释。
齐豫点了点头:“只是那位南海将军出了名的难搞,你们可有十足的把握?”
“有圣旨就足够了。”
皇命如山,且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小事,若是南海将军分不清主次,那就不要怪他这位太子太过铁面无私,先斩后奏这件事,也是可以的。
“那楚秦,你打算怎么办?”对付蒋三,有南海军,那楚秦该怎么办?
“当然是由我,假扮咱们这位楚秦六王爷,一起去见蒋三公子。而真正的六王爷,我倒觉得,不妨送他去海寇处游玩几日,或许到最后,他同他叔叔蒋三,还能帮我们一举歼灭海寇呢。”
不得不说,凤歌的脑瓜子转的可是够快的,这些法子听起来是不错,可真正实行下去,并不简单,每一环节稍有不慎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只是令齐豫不明白的是,为何他就这般确定,蒋家跟海寇有必然联系。
“有一事我很是疑惑,为何你会如此肯定,蒋家跟那海寇绝对有瓜葛?”
凤歌盯着齐豫,满脸的认真:“因为我相信,这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说完,随手将桌上的海事图打开,招呼两人看过来。
“你们看,这个区域就是海寇长期活跃的地方,我们找两个熟悉水性的人,找一艘船,将楚秦带着进入这个区域,直到看到海寇我们的人返回。一旦海军的调动权到手,我们就联系蒋三,开始计划。”
“万一楚秦那小子没被海寇抓走?”
“倘若出了别的意外,那只能怪这位六王爷,福薄了。”
最终,还是按照凤歌的计划进行。
潮州城内。
蒋三带着瑶二回了城,等了足足半个时辰都没见楚秦的身影,很快就明白过来,那小子八成是被抓了。
“真是个不中用的废物,丢进蒋家的颜面。”蒋三很是生气,将瑶二带到了县衙地牢,可怜了咱们的瑶公子,盛怒之下的蒋三,发起疯是很可怕的。
阴暗潮湿的环境,空气中弥散着各种复杂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瑶二打量着四周,很快就认出了这是县衙牢房。果然潮州那两位都成了蒋家的走狗,被人拖着进来,隐约可以看到前方木桩上吊着个人,离的太远看不清脸。
到了地点,瑶二被人毫不客气的扔在地上,熟悉的声音响起。
“瑶二,你抬头看看,面前这个人熟悉不?”说话声是从木杖吊着那人身边传来的,瑶二忙坐起身来,看来过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定远将军边俊,全身上下血迹斑斑,头发乱成一团,全无任何生气可言。
“你这个疯子,私扣朝廷命官,你真是疯了。”难怪他找了那么久没有找到边俊的下落,原来早就落在蒋家的手中了。
“朝廷命官。真是可笑,他在我眼里算个屁,若不是看在他还有一点价值的份上,今日你见到的就是堆黄土了。不过你别担心,接下的日子,你也蒋会同他一样,在那小子带你们回去之前,要好好享受下这份得来不易的待遇。”
“当然,也要那小子有命将你们带回去。哈哈哈。”蒋三疯狂笑了起来:“来人,将他给我绑起来。”
很快的,瑶二同边俊一般被绑上了木桩,蒋三拿着鞭子,大摇大摆的上前,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东西,疼痛迅速遍及全身,瑶二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喊出声来。
就这般一个时辰,瑶二被蒋三折磨了整整一个时辰,先是鞭子,接着是辣椒水,然后是烧的铁红的烙铁,之后又是皮鞭,全程没有停歇,一个时辰之后,瑶二满身都是伤痕不说,人也被折磨的没了个人样,耷拉着脑袋。
“先让你尝尝这些,时间还长着呢,我们慢慢玩。”
“你们,给他们糖水,还有最好的饭菜,绝对不要将人给饿死了。”
“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满意的交代完这些,蒋三高兴的离开了,鞭子挥的手都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待会继续。
同样的渔村那边,楚秦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去。
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留下这位六王爷,而且也太了解那位蒋三的行事风格,所以这次谁都没有对楚秦心慈手软。
趁着他还处于昏迷的状态,凤歌他们备了一艘大船,船上又放着两三个小帆,带着粮食跟水,原计划是派两个熟悉水性的人去,可凤歌还是想亲眼看看这小子被丢进海里的场景,最终决定她同齐豫两人前去,而离生则是这里等候消息。
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也许上一秒还是晴天,下一秒就电闪雷鸣,所以他们必须以最快的方式赶到海寇活动领域,楚秦被毫无形象的仍在甲板上,凤歌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豫拿着谁走上前来,很友好的分给了凤歌一个:“别告诉我,你现在有些后悔,让这位六王爷前来冒险。”
接过水,凤歌有些莫名其妙:“后悔?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从他在汴州城外对我动手,抓了边俊,或者是宫中宴会,更或者从他算计芙家开始,我们注定就是不死不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好一个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真的很好奇,女人的心是不是都这般硬!”齐豫喝着水,脸上是一度不可思议的表情。
“好奇这个做什么?”凤歌疑惑:“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喜欢女人才对,既然不喜欢女人,干嘛要好奇女人。”说完用更加诡异的眼神盯着他。
“我怎么就不能好奇。”话说到一半,人转过身看到凤歌的表情,立马就明白她那句不喜欢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噗~猝不及防,一口水就朝着凤歌喷了过来,尽管她快速起身跳开,衣服还是难逃被喷的厄运:“齐豫,你干什么!”
“臭丫头,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哪知眼睛告诉你,本公子不喜欢女人!”齐豫也是万般无奈,被凤歌气的脸憋红憋红的。
“胡说,你若是喜欢女人,上次干嘛因为我跟离生走的太近吃飞醋,各种对我,针对我!你要是喜欢女人,你那般表现又是为何?”一连串的疑问发出,齐豫那张红的脸非但没有正常,反倒是越发的红了。
“你。你。你这个老巫婆,活该嫁不出去。”
“你才喜欢男人,你全家都喜欢男人,你全家都有龙阳之癖,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咱们的齐大公子,此时此刻可以完全用暴跳如雷这四个字来形容,争不过凤歌,越解释还越描越黑,在待下去他怕自己一口气缓不过来,生生憋死自己。
起身,甩袖离去。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认识这么个家伙,倒了八辈子霉了。
望着齐豫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凤歌从容的整理衣裳,嘴里还喃喃自语:“我本来就喜欢男人,我一个女人喜欢男人有错吗?自己明明也喜欢男人,还不承认,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位还在甲板上晕倒的六王爷,该庆幸没有听到这句话,否则只怕清醒了也要活活气晕过去,自己这还晕着呢都没人搭理,他们两人倒是顾着聊天扯些没有用的。
船行驶了一段时间,到了规定的地方,凤歌忙吩咐人从下小船,往船上扔了一袋干粮跟水,解开了绑在楚秦身上的绳子,做完这些,毫不犹豫的让人上岸,调转船头离去。
做完这些的女子,好不容易长舒一口气,身后悠悠的声音响起:“你说这六王爷醒来,看到自己漂泊在大海上,是该生气还是该笑呢。气你将他扔在这里,笑你还懂得给他吃的跟水喝,真是最毒妇人心呐,果然惹什么都不要惹女人啊。”
凤歌瞥了身后齐豫一眼,理都不理,转身就进了船舱,他这小子刚才还睡了一觉,说什么也要让她好好睡一觉才行。
看着不搭理他的女子,齐豫还是忍不住再次嘴欠的调侃:“怎么了,小狐狸怎么不说话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在说话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女子的声音响起,齐豫傻的笑了。
其实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这只小狐狸,还是蛮可爱的。
半个时辰之后的海面。
楚秦在阳光的暴晒下悠悠转醒,感觉到四周诡异的安静,猛地从船上坐起身来,用力过猛船身摇晃,吓的他连忙伸手扶住,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这是哪?大海,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依稀记得昨夜好像见到了凤歌,还有离生他们,自己是被他们丢在这里的。
环视了下帆船,发现竟然连桨都没有,可笑的是脚下却有一包干粮跟水壶,这样莫名的行为,让他又气又恼。
气的是那些人将自己扔在这无边际的海上自生自灭,恼的是明明不让他活着又扔了一堆水跟干粮,真是不明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警告跟施舍吗?
天生的王爷傲气让楚秦不愿意接受这份施舍,抓起干粮就要扔进海中,在最后那刻还是忍住了,不行,他必须活着。
海洋不必陆地,淡水很缺乏,没有淡水就必死无疑,他要活着。强烈的求生欲望,促使他挣扎着。
在海上飘了不知道多少时辰,头顶上高耸不下的烈日焦灼,楚秦觉得自己都要被晒坏了。壶中的淡水也不够他这般消耗,很快就见了底,可在这茫茫大海上漂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不知道。
只晓得太阳越来越热,人也越来越渴,最终熬不过这般痛苦的折磨,人直接倒在了船上,放弃挣扎。
想他楚秦一世英名,难道就要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不成?若真是如此,那只能说是连老天都不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