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菩提大师的骨灰敛入完后,三人回了城中。楚皇明确表示凤歌近日不用理会朝中之事,她倒是真正闲了下来。
因为楚皇眼下对离生也颇有微词,干脆就扔下手中的事情,专心陪媳妇去了。
进了襄阳城后,齐豫就回了翡翠阁,开玩笑,瑶氏兄弟都不出现当电灯泡,他也不要去热闹,毕竟人家新婚燕尔,自己这个外人多不合适。
太子府。
凤歌因为菩提大师的事情,情绪并不怎么高涨,回到家就将坐在亭中,一脸的心事重重。八壹中文網
看到自家媳妇这么不开心,离生也高兴不起来。吩咐管家让厨房准备了些她爱吃的东西,找了壶桃花酿,来帮凤歌解闷。
“这可是齐豫珍藏了好几年的桃花酿,要不要尝尝?”熟悉的声音响起,凤歌忙抬头,看着他手上的东西:“他那么宝贵的酒,你怎么拿来的?”
“那小子嗜酒如命,怎么可能白白拱手让人,当然是我抢来的。”
离生这一本做了坏事还很正经的模样,成功逗笑凤歌:“既然是抢来的,要是不尝尝,真就可惜了。”
“对,有这想法就对了。”男子拿起杯子,为女子斟了杯:“尝尝,看好不好喝!”
酒水下肚,一点也不辛辣,唇齿间还留有桃花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多饮几杯:“齐公子喜欢的东西,果然是好酒。”
“再来一杯。”
离生爽快的添上:“桃花酿虽是酒,酒劲却是极小的,你若喜欢,这一壶喝完都没问题,不会醉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
看到面前人如此伤感,离生说不出的难过:“大师的事情,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我也是一样的。”
“这一年多来,我们身边的人,来了多少,走了多少。先是爷爷,然后是锦画,接着就是大师,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等到蛮夷跟大兴开战,又有多少百姓会变成刀下亡魂,多少家庭破碎,多少人流离失所,我不敢想。”
凤歌的言语中有了哭腔,眼中已经布满水雾,这条路走的太艰险,也太让人难过。
“国家的发展,少不了战争。没有真正的统一,人心是不懂满足的,帝王更是。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努力的去制造和平,保护脚下这片土地,保护我们的百姓。”
“大事面前,不能儿女情长。皇位的争斗,从一开始就要付出血的代价,你若是软弱,那就只有被敌人撕碎。要想活着,就必须战斗,弱肉强食,不是没有道理。”
“天下纷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朝代的不断更替,才能促进国家的发展,百姓才能得到安居乐业的生活,战争就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根本手段。”
“容不得你有半点不舍跟心软。的确残忍,可这才该有的生存条例。”
“你说的我都懂,我只是难过,难过去达成我们心中目标的路上,会有那么多人牺牲,而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阻止。”到底是女子,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离生瞧着更是心疼。
“有牺牲是必然,所以我们要更加努力去达成目标,不能让那些人白白牺牲。”
“子贤,你答应我,要是你登基之后,大兴往后的数十年内,不要再有战争可好。”
“我答应你。”离生握住女子的手;“我不仅答应你,大兴数十年内不在有战争。我还要向你保证,太子妃之位是你一人,若日后继承大统,后宫绝不纳妃,只你一人。”
“什么!”凤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关于纳妃之事,她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皇帝若想帝位平稳,有些时候是需要宫妃来笼络人心,但离生眼下就做出这般承诺,对他日后的路不是好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朝政,不需要用妃子来笼络。不仅是为你也,也是为了母后,我不希望你,陷入危险之中,更不希望我的孩子,日后陷入兄弟相残的局面。”
“弱水三千,我只取你一瓢。”
凤歌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剩下点头:“好,都听你的。”
“别伤心难过了,这几日朝中也无大事,明日我就向父皇告假,带你去襄阳城附近散心一番。”
“这个时候,合适吗?”
“当然合适,一来是近日发生太多事,的确也该缓缓。二来,我离开这襄阳城,正好可以看看父皇到底想做什么。至于三么,成亲那日你受了那么大委屈,也该弥补你下。”
说到成亲这件事,凤歌才意识到一件严肃问题,猛地站起身来:“我跟你,似乎还有没有拜堂,所以我们之间,眼下还不是夫妻啊!”
话落,场面就有些尴尬了,这些话脱口而出,凤歌再找不到别的话来接,只能瞪着离生,心里早把楚秦骂了个遍,要不是他耽搁了,眼下也不会是这般名不正言不顺。
离生被凤歌的表情逗乐,故作严肃:“你不说,我都要忘了,原来我们还没有拜堂成亲,那眼下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是的。”
“阿柳。”男子起身,来到凤歌面前,很是认真的看着她:“对于外人而言,你我已经是夫妻,虽然婚礼当日你失踪,可聘书以下,嫁妆已经抬进了这太子府,没有人会在意,你我之间还有没拜堂这一回事。”
“你介不介意,只有在那几个相熟的人见证下,用民间最普通的方式,你我拜堂成亲。”
今夜的离生,给了自己太多意外,凤歌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剩傻乎乎的点头。
“好,那就由我来安排,你安心等候,等候这份惊喜的到来。”
上前将凤歌抱在怀中,享受着两人独处的时光,内心在计划着该在何时何处,为凤歌制造惊喜。凤歌依偎在男子怀中,觉得十分安心。
夜,繁星璀璨。
翌日,还未等离生去向皇上告假,楚皇就一道圣旨将他传进了宫,交代他三日之后赶往丽山,去看看自己的陵墓修建如何,若是还未完工,就留下做监工几日,催促下工程进展。
离生领了口谕,也不多停留出宫,看来是要在去丽山之前,趁早将昨夜的事办了。
想到这里,出了宫之后,离生便调头去了翡翠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齐豫,男子更是大力支持。
拜堂的地点,选定了齐豫在襄阳城郊的宅院,至于来见证这场婚礼的人选,齐豫是建议皇后亲自到场,这毕竟是离生的大事。瑶氏的那几位弟兄,更是一个都不能少。
可皇后出宫不是小事,重点是容易引起皇上怀疑,且拜堂的日子就选在后日,时间太过仓促。商议过后,还是决定婚礼由瑶大人来举行,但还是要知会皇后娘娘一声。
时间,地点都有了,接下来就是准备拜堂的事了,齐豫主动将任务包揽,命令离生这两日陪着凤歌,不要走漏任何风声,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只需要安安心心做个新郎官就好。
面对如此热心,而又破天荒头一回这么主动的齐豫,离生当然什么都不愿意管了,三日后他就要出发去丽山,眼下还有什么比陪伴自己媳妇更重要的事。
两人将事情商议完毕,离生就迫不及待的回了太子府,陪自家夫人去了。
包揽了大事的齐豫,在离生走后,前往了瑶府,将他们的计划告诉了瑶大人跟两位公子,三人很是赞同,瑶二更是主动要求帮忙。
总之,安排拜堂这件事,就火急火燎的展开了。
过了两日。
等凤歌用膳的时候,就见不到离生了,对于这位说是这几日陪着自己,不用处理公事,可大清早就不见踪迹的太子殿下,凤歌还是疑惑的。
询问了下苏木,对于离生的下落,她也是一无所知,倒是管家说,太子殿下有事出门一趟,天黑之前就回来了。
有这句话,凤歌也就不担心了,该吃吃该喝喝,无聊的时候就一头扎进书房,或者跟苏木两人下下棋,这一日过得还算充实,要说有什么不适的,那就是离生不在身边,感觉有些空荡。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人还是没有回来,眼看都要到晚膳的时间了,凤歌有些坐不住了。
一时间脑海中想到了无数可能,强迫自己安下心来,继续耐心等候。直到管家脚步匆匆跑来,凤歌坐不住了。
“娘娘,翡翠阁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殿下醉的不省人事,要你用马车去接回来。”管家很是着急:“翡翠阁前来报信的人就在外面。”
方才凤歌还以为会听到什么可怕的消息,管家的话说完,悬着心落了,真是吓死自己了。
“翡翠阁的人都能来府上送信,就不能将人送回来,齐豫这小子,也真是不嫌折腾。”嘴上虽这么说,行动却没有停止,人朝着大门走去,果然看到熟悉的面孔。
“大人,殿下喝的糊涂,硬是让你接他回去,眼下正赖在翡翠阁不走呢。”
“马车都给你准备好了,大人你……”
“殿下真是愈发胡闹了,待会见了他,可要好好训斥一番。”边说着,人已经上了马车,赶往翡翠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