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死一般的寂静,尉迟东贺看着衣袍上的酒渍面色逐渐沉了下来。
“厂公,我没有用早饭,所以晕晕乎乎,这才失了手……”
失手是不可能失手的。
不过此刻她看着尉迟东贺,腰板倒是挺得很直。
女人生气起来还是很可怕的,就比如现在的顾初棠,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心中就是气不过,看着死太监和那个碧池坐在一起她就一腔愤懑无处法。
“倒是有情可原,不过本座的袍子终究是脏了,你说如何是好?”
随着尉迟东贺的话音落下,陆燕瑶怔愕地睁大了眼睛……
半壶酒都已经泼在了他的身上,他竟然还说有情可原?
“哎呀,妹妹怎得这么不小心,厂公的锦袍可是一寸千金呢,况且,你这样弄得厂公满身酒气,这可如何是好!”
陆燕瑶倒是反应快,赶紧拈着帕子站了起来,一边嗔怪着,一便过去打算给尉迟东贺亲自抹干酒渍。
顾初棠瞧着陆燕瑶这谄媚的模样,便觉得胸闷气短了!
“陆姑娘身子娇贵,怎能让你为本座擦拭。”
陆燕瑶的手还未碰到衣角,边听见了尉迟东贺的声音沉钟一般响了起来,她捏着巾帕的手徒然一顿,不过碧池通常是厚脸皮的,自认为可以凭借着貌解决一切问题,是以她仍旧打算附身为他擦拭衣袍。
人长得帅究竟是怎样一种体验,顾初棠如今真的是见识到了,就因为死太监长得帅,陆燕瑶竟然还不怕死的倒贴上去!
堂堂陆参军的千金,竟然甘愿如此卑微,这陆参军上辈子是做了多少缺德事儿才生出来这么一个自甘下贱的女儿啊!
顾初棠的目光挪到了尉迟东贺的脸上,只见得尉迟东贺面容之中带着几分嫌弃,似乎要再一次开口说些什么。
“厂公,您就别推就了,陆姑娘盼了多少次,眼巴巴地就等着机会伺候您呢。”
顾初棠自己都没有意识她这番话说得有多阴阳怪气,此刻她的心跳极快,气得小脸也没了血色,单单是站着便已经快要耗尽力气了。
陆燕瑶如此心机,怎能听不出来顾初棠的嘲讽之意。
她气得攥紧了手帕,若是给厂公擦了衣袍,那自己起不就是成了顾初棠说得那谄媚低微的婢女一般的女子了吗!
正是陆燕瑶和顾初棠四目相对快要撕开的时候,店小二端着一盘子鸭子走了进来:“公子,您的八宝鸭。”
一时间,香气四散,顾初棠听见了自己的肚子极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把你们这里的陈醋拿一碟过来。”尉迟东贺说罢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顾初棠,“这位姑娘喜欢。”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吃醋了?”
顾初棠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她便觉得脸颊一阵滚烫。
自己这没来由的怒气莫非是因为……吃醋了?
“愣着做什么,过来给本座擦干净了。”
顾初棠看了看尉迟东贺,只见他的眼眸盯在了自己的身上,很快便瞪了她一眼将身子向后靠了靠,让她更方便蹲下身来擦拭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