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浅,树影斜斜。
顾初棠随着尉迟东贺走进寝殿时,竟已二更天了。
“今晚我就凑合一下,睡在卧榻好了,明日你可以在让人把一旁的厢房腾出来一间。”唯有二人的时候,顾初棠便一阵紧张矜持,虽说马车上阿贺倒是说了暂时不会对自己如何,但毕竟一个屋子,就算不到最后一步,那说不定他也会整出别的什么花样。
尉迟东贺方才在往寝殿走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丫头的步伐越发沉重缓慢,早知道她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就寝的问题,他不觉笑着瞅了一眼那卧榻。
“之前这处本没有这卧榻,空空荡荡,后来听了单无归的建议就将之前一偏殿里的卧榻搬了来,这榻上死过的人没有二十也有十个了,你想睡就睡吧,做噩梦也无需害怕,有本座在呢。”
尉迟东贺说着便坐到了床沿上,床铺都带着一种檀香气,锦被看着就软软的。
顾初棠屁股刚要挨着那死过十人的卧榻,一听这话,顿时站直了身,瞪着眼睛将那卧榻瞅了一遍,心底发麻,小步便跑到了尉迟东贺身侧,欲言又止地站在一旁,揪着薄纱帘子。
“你们西厂的人是不是都这么bt,如此晦气的东西,单无归竟然也想的出!”她小声嘀咕着,眉眼还偷偷地瞥着那卧榻,突然想到了一点,立刻转头凝眉问到,“等等,死了十个人,可……可都是女子?是……是你害得?”
督主大人固然爱骗人,可这卧榻之事确实是真的,不过尉迟东贺说的时候可没有想到这层关系,今晚又看到了这丫头吃醋,他顿时心情甚为愉悦:“靠近些我就告诉你。”
顾初棠突然感到了一层危机,瞧着他那眯起眼睛狡黠一笑的模样,她便觉得自己过去定会被他按下!
“爱说不说,我睡地上!”
就在她说罢转头打算寻一处风水好的地方打地铺时,尉迟东贺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她便踉跄几步就栽到了他的怀里。
“不是。”
“啊?”
“自然不是本座杀的人,我你还不知道吗,心地善良,蚂蚁可都舍不得踩死一只,怎么会杀人呢。”尉迟东贺呵气轻声说着,见着顾初棠还企图挣扎一下,便拍了拍她的后背,哄孩子似的在她额头一吻,“别乱动。”
说罢,怀中那小丫头果然就不动了,老老实实,猫儿似的卧着,过了一阵子,那猫儿才蔫蔫道:“你善良,你最善良,哼,信你个鬼……”
尉迟东贺神色温柔,将她回身一按,果然,正如顾初棠所料,自己还是被擒住了!
“你说好的不……”
“今晚你睡这里,我去睡卧榻。”
顾初棠刚想着一会儿要是他来真的,自己该如何应对,是唱宁死不从的良家少女这一出,还是楚楚可怜病娇柔弱经不起人事这一出。
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提出去卧榻!
顾初棠眨巴着眼睛,此时他还是以手撑在她耳旁,二人鼻尖相隔也就是半壁不到,床帘散下,薄纱因风而舞,红烛闪烁,面对着这张俊美如铸的脸,顾初棠只觉得如果阿贺再不起身,控制不住的怕是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