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波折万千,自从独孤慈出现之后,顾初棠觉得自己的经历简直就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阿贺现在神志不清,如同孩子一样的智商,而现在西厂又被独孤慈封锁。
在过几日,他们二人现在只怕是要被全程通缉了。
此时顾初棠叹的一口气,眉目深沉地看向他:“阿贺,你这个样子也不知何时才能好起来……若是你好起来,或许我们现在就不用东躲西藏了。”
尉迟东贺并不知道顾初棠在说什么,但是通过她忧愁的面容,他也能够隐约地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儿。
很快,尉迟东贺的眼泪便又涌了上来。
他委屈地撇着嘴,只觉得心中有一些不安。
与此同时,脑海当中某些记忆涌了上来,但是很快便消散了。
他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棠棠不开心了吗?”
尉迟东贺似乎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委屈的感觉了,因此当这种情绪迸发出来的时候,他深觉眼眶当中湿润的很,霎时,眼泪便一下决堤涌出。
“是我的错……”他嘀咕着。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但是看着棠棠望向自己如此忧伤的眉眼,一定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可是他又不知该怎么改,所以一时之间有些着急。
他抽抽啼啼地说着,这一幕倒是把单无归吓呆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督主这般孩子气!
更没见过督主大人哭得如此放肆……
他顿时吓得站了起来,手忙脚乱,也不知道底该说些什么,若是自己真当哄孩子似的安慰督主,只怕是督主恢复了记忆饶不了自己。
“这,这可如何是好?”单无归看这哭泣的督主挠头说到。
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前一脸默然,处事不惊。
可如今倒好,竟然因为面前顾初棠稍稍露出了一丝担忧,竟然自责地哭了起来!
单无归这次是真心觉得督主对代这位顾姑娘着实不一般。
即便是他失去了记忆,但是内心当中的那种情感也是无可替代的。
“顾姑娘,这里先交给你了,不如明日我们再商议此事,你和督主还是先休息吧。”
单无归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这里凑热闹了,之后的某一天督主很有可能会恢复今日的记忆。
到候自己大概算是唯一一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的属下,只怕是要被灭口……
“也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圣水寺。”
顾初棠长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看向善无归说到。
入夜,二人盖着一个被子躺在床上,顾初棠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而一旁阿贺睡觉本来就很轻,有顾初棠在旁边他只觉得心里万分激动,似乎总想做些什么。
但是每次他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总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刺一下。
“棠棠,你睡着了吗?”尉迟东贺小心翼翼问着。
顾初棠哪里睡得着,今日发生了诸多事情,况且那只老狐狸又不是好惹的。
想到这,顾初棠就觉得心情沉闷:“还没有。”
“我心口有些痛……”
只是一点点痛而已,这点痛尉迟东贺还是可以忍耐的。
他一向很坚强,但今日他实在睡不着觉,便想着要跟棠棠说几句话,仿佛得到了顾初棠的回应,他才会有所好转一般。
顾初棠听罢心中一颤:“呀!倒是忘记他所种的那个蛊术了!”
阿贺会自己调制丹药,平日也一直吃着那金色的药丸。
可是如今他已经失去记忆,想必那丹药吃完之后也不会再调制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要加重他身体的毒素?
想到这里,顾初棠无比担忧了起来。
她黛眉颦蹙,翻过身看着阿贺。
此时月光莹莹,阿贺的皮肤依旧苍白,不过眼神当中倒是多了几分童真,完全没有任何杂念。
“若朝中太平,你我都康健,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这倒也还不错……”
顾初棠心中这么想着,便抬起手抚在了尉迟东贺的脸颊上。
假若没有独孤慈,她真的很想就这样与阿贺自此隐居山林。
她知道,日后独孤慈若是找不到阿贺的尸体定然会追查到底。
而他们二人,无论无何是逃不过锦衣卫的追击的!
“阿贺乖,明日我们便去找你师叔,他一定会想办法治你病,等到时候你的病好了,我们便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顾初棠已经想好了,这次事件之后,她要让阿贺这个神医的身份公之于众!
同时也要想办法对付那个老妖婆,没有想到独孤慈竟心思如此深沉。
她表面对自己关爱有佳,真如一个长辈似的,但背地里竟利用自己陷害阿贺!
尉迟东贺只觉得有些困倦了,听着棠棠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他便只觉得心口也不痛了,心底甜甜的。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已经夜深,月上树梢头。
二人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枕着那一袭月光睡得慢慢深沉了些。
只待朝霞渐渐披就天际,日出东方,鸟鸣声逐渐响起。
尉迟东贺再次睁眼,已经是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