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棠一直在门外等候着,这过程让她只觉得有些煎熬,因为并不知道阿贺现在的情况如何,故而只得心底祈祷着。
虽然她信得过清一大师的针法,但是毕竟阿贺的伤势太过严重,况且体内还有毒蛊,根本不知道这中间还会出现什么其他的变故。
想到这里,顾初棠心里有些忐忑了。
闭关两个时辰之后,清一大师和尉迟东贺一起走了出来。
顾初棠转头看去,只见阿贺脸色红润,似乎已经慢慢转好,不似方才那般憔悴。
而清一大师也面带笑意,这倒是让顾初棠深深呼了口气。
“你可记得我是谁?”
她满眼期待地看向尉迟东贺,此时他身穿着素衣站在门口,墨色长发披着。
由于方才针灸,领子半露。
他眉目带着淡淡的笑意:“棠棠。”
顾初棠一愣,泪水便涌了上来,他上前抱住了尉迟东贺,抬眼再次看向他:“那你……几岁了?”
“六岁啊!”阿贺侧着脑袋看,向顾初棠,面色带着些笑意。
顾初棠心里微微一沉,看来针灸还是没有让他恢复记忆。
就在她心里有些绝望的时候,清一大师倒是慢慢地说道:“顾姑娘,你先不要着急,这种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这需要长时间的治疗,他这个病大抵要一周,而且他现在身体也十分虚弱,最好需要静静的疗养。”
这一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顾初棠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有一处安身的地方,这圣水寺看起来倒是不错。
清一大师似乎看出了顾初棠心中所想,便接着说道:“在此之前你们就先住在圣水寺吧。”
“多谢大师,阿贺也算是有所好转,想必过不多时他就应该会完全恢复了,那一套果然厉害!”
她看着尉迟东贺,他现在面色还是很好的,凡事总得往好的想。
如今西厂已经被查封,而且想必锦衣卫四处派人搜寻他们二人,好在跑得快,两三天就逃离了镖局。
“最近我们最好还是得隐姓埋名,不要露面,或者换一身行头……”顾初棠想了想说到。
“棠棠不开心吗?”尉迟东贺低头看向顾初棠。
她深思着,眉头蹙了起来。
尉迟东贺便也跟着皱起了眉头,棠棠不开心他就不开心:“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不高兴的?”
顾初棠没有想到自己的情绪已经牵动到了他。
她便顿时收敛起那一份忧伤的神色,转而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猛得,她垫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吻了一下:“怎么会呢,这件事情要怪就应该怪朝里那个老妖婆,她坏的很!”
尉迟东贺面色当中露出一丝不解,他根本就不记得什么太皇太后,甚至于他连自己的身份都已经不记得了,便是西厂,他都很陌生。
所以顾初棠也不指望他能够记起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我们现在势单力薄,也不是那个老妖婆的对手,因此最近我们要在这个寺庙住上一段时间了。”
与其说是住上一段时间,不如说是在这寺中避难。
好在清一大师还肯收留他们,若不然的话他们二人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好呀,只要能和棠棠在一起,住哪里都可以的!”尉迟东贺没有表现出担忧,反而开心的很。
顾初棠不禁觉得还是小孩子心思单纯。
阿贺这般单纯其实也挺好的,之前他算计颇深,活着大概也很辛苦吧。
这一阶段对阿贺来说或许是一种暂时的休息,毕竟他不用整日费尽心思去想着跟朝里那些人斗智斗勇。
她只希望阿贺能够在清一大师的针法之下快速恢复,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与那老妖婆的道行孰高孰低。
不过论心机,独孤慈也算是宫斗赢家,自己哪里比得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