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里,司马绰坐在顾初棠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向她。
他的目光之中闪烁着几分狡黠,满脸的褶子对凑在一起,虽然老态龙钟,但是声色浑厚如钟磬,顾初棠一听便知道是个有功底的。
“你可知为何本王要隐居?”
顾初棠摇了摇头,自己对司马绰的过往没有什么兴趣,她也根本就不在乎司马绰会不会当了皇帝,她心在只是在想着他究竟和独孤慈在合谋什么,他们要如何算计尉迟东贺。
虽然顾初棠现在心中对尉迟东贺有几分怨恨,但她还是明白,尉迟东贺最起码是真的喜欢过自己的,可能自己和他相识的太晚了,或许,这并不是他的错,且不过是造化弄人。
司马绰看着顾初棠眼神暗淡了一些,便轻声笑到:“尉迟东贺从西沂带出来的那本秘术的书,你应该知道。”
“他烧了。”顾初棠看向司马绰,“你若是想要威胁我,从他那里拿到什么功法的书,那你还是死了心,不然杀了我来的痛快,他对于西沂的事情没怎么告诉我,我还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司马绰自然知道尉迟东贺已经将那本书烧了,就连那鬼门十三针的医术古籍想必也销毁了,不过世间也并非学不到那医术和功法,只要尉迟东贺还活着,他就有办法拿到自己想要的。
“你不要怕,本王是不会伤害你的。”司马绰笑着看向顾初棠,慢慢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顾初棠只觉得面前这张顶着清一大师面容的王爷虽然看着一脸慈祥,笑眯眯的,但是绵里藏刀。
他这般疯癫,作为皇室可以销声匿迹这么些年,也算是沉得住气的,可越是这般沉得住气,顾初棠就觉得越是危险。
这个瑞王,似乎从某些方面还是很像尉迟东贺的。
只是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是笑里藏刀,一个确实面若冰霜,但顾初棠可以相信,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他给你下了蛊?”司马绰盘坐在了顾初棠面前,一手向着顾初棠手腕伸去。
顾初棠猛得一颤,将手腕抽走,此刻她已经贴近了墙壁,在无退路,但是大大的眼睛却丝毫不避讳司马绰,她屏息凝视看着他,凝眉不语。
“说了,你不要紧张,本王不过是想看看他给你下的是什么蛊术。”司马绰沉稳地说道,说罢又去抓着她的手腕,这次顾初棠没有躲开。
不是因为顾初棠不想躲,而是司马绰按住她手腕的时候,拇指便戳在了她手腕的经脉穴位上,若是她挣扎,那会很痛。
司马绰按住她的脉搏之后便缓缓地眯着眼睛,面色也变得有些严肃了。
顾初棠看着他,心中警惕着。
这个老头别再给自己也下什么毒,到时候自己身体里可真就是个毒罐子了,就算是不死在西沂,也活不了多久。
顾初棠知道瑞王是个及其有野心的王爷,蛰伏多年,这次当今圣上病重,他只怕是想要杀了自己那几个侄子,自己继位。
不过,这个老头看着似乎并不像是凶神恶煞的人。
这个念头只在顾初棠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知道司马家的人都是颜值极好的,或许出了基因突变的大皇子,所以他们就算是心肠歹毒,从面相上也是看不出来的。
“你可知道我那个蛊怎么解?”顾初棠等了一会儿,待司马绰手从自己手腕处挪来,她低声问到。
司马绰眉目挑了挑,缓缓撇了撇嘴,似乎觉得甚为好笑。
“这蛊术果然龌龊,是他能做出来的,想必他已经告诉你了,这蛊只有至亲至人的心头血混着其他几味罕见的草药在中蛊后下一年的同日饮下,蛊术便会解除,若是过了那个时间,只怕是毒素入体,再也解不了了。”
顾初棠一听便紧张了起来:“确实,他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之前顾初鸢被你暗中派刺客烧伤,尉迟东贺帮我取了她的血,只等来年开春服下。”顾初棠冷静地说道。
她蹙眉,只怕自己也活不到来年来春了吧。
司马绰起身背着顾初棠,他拿起了桌案边的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笑了几声:“你这个小姑娘倒是很机灵,只不过,不是所有坏事都是本王所为,顾初鸢的事情本王没有插手,不过是钟家暗地里搞的鬼。”
“我一个女子,不过是平白卷进你们的纷争之中,不管是哪边出的手,反正你们心思都狡诈的很!”顾初棠轻叹着气嘀咕着。
“你暂时不会死的,你的命对本王还有用,你身上的那药想必还可以坚持三个月,三个月之后,看你的表现,本王自会将缓解的药送到西沂小王爷的府上。”
顾初棠听罢一颤,自己这是必然躲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