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这样做当然不是临时起意,这都是她和薛既安在路上就商量好的。
他们被五原王带走的事,梁王这里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了,他们总要有一番应对之策才行。
不是要玩么,那就好好玩呗!
林越却不管林母和林栋母子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回房之后安安稳稳睡下,一觉睡到了黄昏时分。
底下有人过来报:“二小姐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林越懒洋洋梳妆。
虽然这一路上走得不是很急,但还是很累的,只睡这么一觉怎么能缓过来?
“若是没什么事,就让她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脚步声,有丫鬟大声禀道:“大人回来了。”
门帘挑起,薛既安迈步走了进来,身上有些微酒气。
林越微微蹙眉,“怎么现在才回来?”
薛既安摆手让屋子里的丫鬟出去,朝着外头努了努嘴儿,道:“我先去洗漱一下。二妹过来了,你去招呼招呼。”
林越立刻冷下脸来,“谁带来的客人谁招待!我不奉陪!”
薛既安便压低了声音,在外面看起来就好像是在小意赔不是。
实际上的对话却是这样的:“我回来了看到她在门口,已经转身要走了,谁知被她看见了,追过去把我拦住,所以……我也只好把人带进来。”
“哼!都是你这张脸惹的祸!”林越捧住薛既安的脸好一阵揉搓。
薛既安认真说道:“你若是觉得麻烦,不如我在脸上……”
林越忙抬手捂住他的嘴,“你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有这样一张脸,我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啊!”
薛既安眼睛里流露出促狭之意,拿开她的手,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是想说,在脸上戴个面具……”
“噗——”林越差点笑出声来,还好忍住了。
林佩瑜在外面等得心焦,听见里头喁喁细语,想要细听,可外间还站着个丫鬟,她不好过去。
只能一点一点往前蹭,到得后来,自语道:“姐姐姐夫莫要因为我闹了什么矛盾……”
掀帘子就往里走,“姐姐……”
一眼看到薛林二人几乎贴在了一起,自己反而闹了一个大红脸,“呀”的一声惊呼,急忙退出,不小心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下意识抓住了门帘,没想到用力过猛,竟然把帘子给扯了下来。
丫鬟急忙上前,扶住她,眼神里满是抱怨,却不得不跟薛林二人请罪。
薛林二人自然是已经分开了,见此情形,两人脸都沉了下来。
薛既安是责备丫鬟,“你是怎么当差的!”
林越却一把把薛既安推开,冷冷说道:“你去洗漱你的!”转脸便对林佩瑜道,“你也不是那小门小户出来的,怎么就这样的没规矩!
“我若是没出阁倒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我是已经成婚的人,屋子里还有你姐夫,你就这样大喇喇闯进去?这是闺阁女子该做的事吗?
“再说了,屋子里也不是没丫鬟,就显摆你长了手了?谁家的大家闺秀是自己去打帘子的?
“你若是那知书识礼的,明知道我们两个都在屋子里,就该让丫鬟先通报一声,得到允许之后,才能出声说话。
“若是我们不方便,你就该知情识趣告退才是,怎的这般不知进退!”
林佩瑜臊的满面通红,根本抬不起头来,听着林越这样直白的斥责,泪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几乎都要把下唇咬破了。
她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林越骂完,长出了一口气,走到外间坐下,让丫鬟把帘子重新挂起来。
那帘子却被钉子挂了好大一个口子。
林越没好气瞪了林佩瑜一眼,“这不是白糟蹋东西么!”
林佩瑜强忍着泪意,尽力使自己声音平缓:“姐姐若是不嫌弃,我那里还有一副才绣好的门帘,回头就给你送来。”
林越似乎情绪好了一些,“你可是心甘情愿的?”
“自然,”林佩瑜忙道,“本是我莽撞的缘故。”
林越语重心长地道:“你年岁也不小了,往后再不可如此了!”
林佩瑜觉得才消下去一点点热度的脸颊再次滚烫起来,却也不敢说别的,“是,姐姐教训的是,以后再不会了。”
林越这才敲了敲桌子让丫鬟上茶,“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其实林佩瑜哪里是来找她,只是她那里消息更滞后一些,不久之前才听说林越回来了,她想着林越回来薛既安必然也是回来了的,所以特意赶过来见薛既安。
这几个月相思之苦,煎熬得她人都瘦了一大圈。
林佩瑜抬眸甜甜一笑,“这不是许久不见姐姐,着实想念,听说姐姐回来了,特意过来探望。”
林越上下打量她几眼,皱眉道:“怎的这样瘦了?是府里吃喝不对胃口,还是生病了?你还年轻,若是生病了可不要讳疾忌医,一来二去耽搁了,酿成大患,后悔都来不及!”
林佩瑜气结,这个姐姐还真是不会说话,什么话不顺耳她偏要说什么!却又不能发作,只好解释:“并没生病,只是有些苦夏,胃口不好。”
林越点点头,“我还当你跟外头那些女孩子一样,为了漂亮节食减重,想要身材好看。其实啊,那种干瘪瘪的身材才不好呢!前后一样平,有什么看头!”
林佩瑜脸一红,难道是已婚妇人,说话就没个顾忌了?
她陪个笑脸,“并没有。姐姐放心。”
“哦,”林越淡淡低头喝茶,放下茶碗,就打发人,“行了,你也看过我了,我也看过你了,大家都挺好的,你这就回去吧。”
林佩瑜眼巴巴往门里看了两眼,见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姐姐,姐夫可好,家里一切可好?”
林越脸一沉,“这都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出来时间不短了!该回去了!”
立刻就让丫鬟送林佩瑜出去。
林佩瑜羞得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直觉额满身狼狈,也实在是没法继续再留了,匆匆给林越福了福,也不等丫鬟相送,就忙忙走了出去。
等出了主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才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