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就这般让清官含冤而亡,对于其他的廉官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打击,这般下去,这朝中的清官只怕是会越来越少。
况且,此事关系到吴菱,说到底也是她在这宫中不多的朋友之一,既然如此,那就帮一把也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若是不成,倒也是仁至义尽。
从吴菱那边回来,沈清婉只觉得心中一阵无奈,这宫中倒是有许多的可怜之人。心中想着这些事情,就连用晚膳之时也只觉得味同嚼蜡。
或许是白日里累了,又或许是思虑太多,只觉得头脑晕晕沉沉的,便也就打算早些睡了。只是刚刚吹熄了蜡烛,就听见一声轻笑。
“呵呵……”
沈清婉身形顿住,但很快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来这里作甚?”言语之中透露着些许的不悦。
那黑暗中的身影,就算是不看清容貌,她也熟悉的很,只是不知,这个时候,他过来做什么?恐怕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外面的守卫发现了吧……
傅怀玉此时倒是心情甚好的样子,自顾自的坐下,手指摩擦着杯沿,不慌不忙的开口,“怎么,莫不是不欢迎本王?”眉毛一挑,在黑暗中仿佛依旧是平日般风轻云淡,“要知道本王可是特意来看你,竟没想到你这般无情。”语气之中竟莫名的多了几分委屈。
沈清婉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才好。
“也不知那皇上有什么好,你竟然这般死心塌地。”说到这里,傅怀玉身上的气势忽然锐利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有些气愤。
“九王爷慎言,皇上自然是好的,况且臣妾本就是皇上的妃子,又怎可有二心?”垂下眼眸,心中思量着他说这番话的含义,她在他面前是丝毫不敢松懈的。
“嗤……”显然这般听起来虚情假意的话引来了一抹讥笑,“贤妃娘娘倒是长了一张好嘴,只是这心,真的有口中说的那般专一无二吗?”傅怀玉轻嘲,手中的力气却是越发的加大了。
沈清婉对此自然是不可置否,原本也只是去应和他的话,至于是否有二心,她自己也尚且不知,“王爷莫不是今日只是为了找茬而来?”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这人似乎越来越让她忌惮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在刻意接近她。
傅玉珩一愣,似乎是没想打她竟然真的会说出这般清冷的话来,但随即也就释然,这确实是她原本的性子,只是之前因他救她,才没有这么疏远。但是如今,应该算是撕破脸了吧,“自然不是。”
“九王爷还真是好兴致,伤人父亲之后,还能这么悠哉的和人说话。”不用想,也知道说的就是边境之事,如今提出来,想到父亲当时的状态,沈清婉不由得鼻尖一酸,眼眶微微的有些湿润。
这情景亦是傅怀玉所没有料到的,身为皇家之人,对于亲情本就凉薄,况且生母还在世,自是体会不到那种差一点就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感受。
沈清婉倒也不矫情,眼泪愣是在眼眶中打了几个转,又绕了回去,“王爷可是还有其他事?若是无事便回去罢,若是王爷还想问我要不要与王爷同一阵营,那么我可以告诉王爷,那是不可能的。”字字铿锵,却如同铁钉打在傅怀玉身上。
“呵!好一个不可能!”傅怀玉盯了沈清婉几息,却是忽的低声笑开了,“那么便等着看吧,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求着站在我的身边!”没错,等他拿到了皇位,看她到时候还怎么这般强硬!
仇怨的气息沿着周身散开,看向沈清婉的眼眸就如同淬了毒的玫瑰一般,带着不甘和若隐若现的情愫。
没错,他对她心动了,不知道是从哪一刻起,他竟然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心动了!
“哼!”冷哼一声,身形微动,转身顺着窗户翻了出去。
这时候沈清婉才终于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还真是个难缠的角色。想到这里,心中的警惕又多了几分这人到此时还能好端端的与她说换,不得不说这般隐忍的心性确实是难得。
“娘娘!”怜云的声音这时候才从门外响起,似乎是有些担忧,莽莽撞撞的推门进来,见沈清婉完好无损的站在屋子内,这才一下子摔在地上。
“怜云?”沈清婉见此,赶忙上前查看,却见怜云眼泪连连的,“怎么了?怎么还哭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本就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丫头,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她哭过几次。
“都是奴婢不好,连门都守不住。”怜云声音哽咽到。原是刚刚傅怀玉来时将她打晕过去,以免发现了他的行踪告知了傅玉珩去。
当怜云醒来就发觉自己竟然睡在了地上,屋中隐隐约约的似乎是有对话的声音。紧接着傅怀玉翻身出了窗子的声音更是让怜云确信屋中有人,担心沈清婉的安慰,这才莽莽撞撞的进来。
沈清婉知晓是傅怀玉的到来让她担心了,将她扶了起来,轻声安慰,“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说着她还特意献宝一般转了几圈。刚刚在怜云进来之时她就将蜡烛点燃了,因此倒也看得清。
怜云这才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但是眼中的自责依然未消。
“若是娘娘有什么差错,那奴婢也无法活下去了。”眼神哀怨的盯着沈清婉,大有一副,她要是再出事她就一头撞死的架势。
“呵呵……”见她的摸样,沈清婉也忍不住轻笑,倒是可爱的紧,“傻丫头,你家娘娘我福大命大,哪里有那般容易出事?”轻轻的掩住嘴角,眼中多了几分宠溺。
听得此语,怜云才终于点了点头,只是眼神还是不肯轻易的从她身上放下来。
倒是让她有些无奈,“哎,也罢,恐怕今晚让你继续守在外面,你也是不会安心,便留下吧,去那边的榻上休息一下。”沈清婉说完,便回了自己的床上,至于怜云,心中担忧,因此也没太过注意礼节,便留在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