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乐阳焱思考了一夜。
等到天蒙蒙亮，他伸了个懒腰，从桌子旁边起身，推开门，经过走廊，去露台上吹风。
乐阳焱的房间在最顶楼，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禁止上楼禁令仍然生效，乐阳焱一路上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清晨的望舒客栈人很少，应该也不至于如此。
他登上顶楼露台，闭上眼，感受扑面而来清晨的空气。
荻花洲周围水泽遍布，空气潮湿，带有一点水蒸气特有的温和气味，乐阳焱很喜欢。
在这安逸的氛围中，空气忽然凝滞了一下，有人来了，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凛冽之气。
乐阳焱睁开眼睛，目光准确地落在身后屋顶上盘坐的魈身上。
“你回来了。”魈清冷的声音响起。
“是的，来璃月走走。”乐阳焱点头回应他。
魈身上有一点点伤痕，气息也略有些不稳，乐阳焱猜到他是彻夜去荻花洲附近清理魔神残渣，天亮才回来。
在乐阳焱的印象里，他很久没见过魈了，重生之前不必说，重生之后几次仙家聚会也没见过这位远离尘世的少年仙人。
这样也好，见面次数少也代表乐阳焱不用回想起层渊巨渊一幕。
他身上的业障气息比以往更浓烈。
“你，”魈顿了一下，开口道，“身上也沾染了那些污染。”
“小事而已。”乐阳焱不愿与他多说。
“……”降魔大圣并非会关心他人的类型，这一句已经是极限，乐阳焱没接话，他自然不会追问，于是他只是偏了一下头，“那些污染比你想象的难缠。”
似告诫也似感慨，他留下这一句话后，直接消失了。
魈对璃月所有仙家关系都是不冷不热的平淡，乐阳焱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至于层渊巨渊……
乐阳焱吐出一口气。
他对那些间接导致他死亡的家伙们早就没了好感，蒙德对荧可以选择不见面，可是璃月的魈，他们一直关系平淡，忽然改变反倒会引起个性警觉魈的怀疑。
只是他的怀疑倒还不打紧，主要是怕打草惊蛇引起一连串事情幕后主使的察觉。
他一直以为魈早就认定他心怀不轨，层渊巨渊只是导火索，可是看魈对他的态度，他对乐阳焱不错，之前完全担得上同事之情，而魈也并非是会因为地底的情况直接断定他是坏人的性格。
经历过蒙德雪山污染后，乐阳焱越发觉得层岩巨渊事有蹊跷。
污染会导致性格的偏激，当初他们一致认定乐阳焱是罪魁祸首，是不是也有受到污染的情况。
他一边思考，一边准备叫纳西妲起床。
今天还是早些去璃月港吧，以他们遛弯一样的速度，在路上走走停停看风景，说不定还能赶上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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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阳焱猜对了，他们确实在中午之前到达了璃月，可是他们并没有吃上午饭。
上次没有好好观察，这次纳西妲兴致勃勃的直接把这次璃月之行变成了璃月民间风俗考察。
不光是建筑服饰，主要的是人文习惯。
街边偶有老人在声情并茂地讲着岩王帝君大人带着一众仙人乔装出访，路过一破庙，听闻狐妖作祟，于是出手相助的民俗故事。
说这东西有根据吧，反正在乐阳焱璃月呆了几百年是完全没听说过，就连狐妖他也只在海对岸稻妻见过几位当神社宫司，如果不是稻妻跑过来的。璃月本土估计够呛能见到。
说这东西离谱吧，它居然完完整整对上了岩王帝君身边几位仙人身份特征，乍一听非常合理。
纳西妲听得非常认真，用白皙的胳膊托着腮一句也没插嘴，乐阳焱怀疑她把这东西当真了。
故事完毕，她眼睛亮晶晶拉着乐阳焱的衣服：“狐妖真的有这么好看吗？连意志不坚定的仙人都能沉沦？”
“不知道，”乐阳焱实话实说，“我只见过稻妻的狐仙宫司，她……”
他想起了八重神子，于是突兀住了嘴。
其实这传说说的真挺对，不只是仙人，更有魔神沉沦在狐妖施舍的一点点温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