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栀偏头躲过他的手,也不说话,她满面梨花带雨,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噗哒噗哒地落在床上。
明明是一副极为惹人怜爱的可怜模样,她心中想的却是,某棠前辈的方法居然还真管用,看来朋友多也有朋友多的好处嘛。
噢!对了,最好再打一拳头。
姜凝栀承认自己是在公报私仇,她双眼含泪,牟足了劲,一拳头捶到沈星逐的胸膛上。
本来不想哭的她,这下子是真的疼哭了。
她皮肤白,哪里磕着碰着都容易留下印子,这一拳,直接让她原本泛着粉的手指关节青紫一片。
甚至不需要演技加成光环,姜凝栀眼眶中的泪便自动落了下来,将她的睫毛粘成一缕一缕,看上去格外的荏弱可怜。
不过就算这样,姜凝栀也没忘记要在沈星逐的面前扮可怜,一边落泪,一边不可置信地在心中哼唧:[沈星逐是长了个铁胸膛吗?怎么这么硬,手都要给我弄坏了。]
清白是保住了,可姜凝栀越想越伤心:[到底是我给了他一拳头,还是他给了我一拳头,沈星逐甚至什么反应都没有,疼的只是我一个人,呜呜呜。]
沈星逐确实没感觉到一丁点疼,甚至感觉姜凝栀那一拳像是给他的胸膛挠了个痒痒似的。
可他根本来不及感受胸膛传来的酥麻感觉,反倒是惊慌失措地捧起姜凝栀那泛着青紫的手,心疼地道:“栀栀若是生我的气说一声就好了,栀栀的手软,我帮栀栀打。”
姜凝栀咬着唇,呜呜呜地哭着,只觉得现在的自己丢人得很。
打个人居然把自己给打哭了,她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小废物。
呜呜呜,她以后怎么在沈星逐的面前抬得起头来。
姜凝栀伤心得厉害,她抽了一下鼻子,表情有些生无可恋,望着正上方的床幔,根本不去看沈星逐,只讷讷应了一声:“嗯…”
她声音里发着颤,听见这声音的沈星逐吓得心颤。
他看着被他欺负得只掉眼泪的人姜凝栀,长这么大头一次体会到手足无措是什么感觉。
沈星逐想道歉,可他同时也发现,他一说话,姜凝栀的眼泪便一颗颗掉下来。
泪水浸湿的是床铺,沈星逐的心却也像是被泪水浸泡在其中一样。
酸酸涩涩,让他无措到不能呼吸。
一次道歉不行,就第二次,第三次…栀栀总会有原谅他的时候。
“栀栀,我不该这样,是我错了。”
姜凝栀抽鼻子的动作停了一下,倒不是因为沈星逐的话,而是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柔软火热的东西碰了碰。
什么都不懂的甜蜜蜜立刻发出惊恐的尖叫:[栀栀不好了,沈星逐还是想吃你,他都把栀栀的手含进嘴里了,栀栀快跑呀。]
含进嘴里?
姜凝栀无力吐槽,不过她同时也想起一件事来,沈星逐好像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治疗伤口。
她想得确实没错,沈星逐的舌尖只在她手指青紫的地方舔了舔,被舔过的地方便生起一股麻麻热热的感觉。
姜凝栀不疼了,视线与垂着眼吻着她手的沈星逐对上时,她却不可抑制地红了脸,抿了抿唇,小声道:“沈星逐,你先放开我。”
“嗯。”沈星逐听话地松开手,看着姜凝栀时,像一只自知自己惹了事的粘人狗狗,摇着并不存在的尾巴装可怜道歉。
完全看不出来几分钟前,他将姜凝栀压在床上的疯狂模样。
姜凝栀的性子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若沈星逐态度强硬一点,她可能要抗争到底,可若沈星逐的态度软下来,捧着她的手边摇尾巴边道歉,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不行,不能这样,要是被沈星逐发现了,她以后还怎么从这人的手底下逃脱。
手不疼了,姜凝栀便也不掉眼泪了,绷着一张脸,做出严肃的表情看着沈星逐。
沈星逐还在摇尾巴,见她看来,立马绷紧了身体,声音低沉地道:“对不起栀栀,我看话本里面的道侣做这种事都很正常,我以为我也能和栀栀做这种事。”
沈星逐说完,脸上甚至露出一点委屈的表情。
他一向我行我素,看不惯谁就弄死谁,离开族群后,所学的几乎都来自于话本里。
他不是很能理解栀栀为什么不愿意,可栀栀的想法应当放在第一,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姜凝栀抿了抿唇,在心中反驳,这两件事怎么可能一样。
话本中的主人公可都是两情相悦后才走到一起的,她和沈星逐之间的事若真要算起来,那恐怕只能用“闪婚”来形容。
见了一面互相认识,见了第二面便直接签订了契约还成了名义上的道侣。
只不过,他们之间目前还没有什么感情就是了。
姜凝栀清楚地知道自己对沈星逐没有超乎友谊的喜爱之情,可沈星逐却并不这样想。
他认定的人便是一辈子的事,或许栀栀现在还不能够接受他,但他可以等。
沈星逐的目光落在面前这样漂亮得有些离奇的美人面上,心脏又猛地跳了一瞬,让他几乎不受控制地又伸手捧起姜凝栀的一只手,克制地贴在脸颊的蹭了蹭。
姜凝栀被他这副小心的模样弄得彻底泄了气,她撑着床从床上坐起,晕着粉的脸颊上,稠丽的眼睫颤了颤,拧着眉小心地对沈星逐说:“我不生气了,你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我还没有准备好,至少…至少要再过上个几年。”
一个人的兴趣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
沈星逐能在一瞬看上她,也能在一瞬看上旁人,若是哪一天他遇见更喜欢的人了,想必到时候沈星逐就会主动和她解除契约了吧。
不过,这次危机的解除真的要感谢蜜蜜的前辈了,看来,就算是离谱的方法,也要在试试后才能给它打上能不能用的标签。
这一次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毕竟,在沈星逐服软之前,她几乎不认为这个方法可能成功。但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真的管用。
沈星逐还捧着姜凝栀的手,听见她口中的几年,他似乎是有些不虞,倏然皱起了眉,但最后只是低声问:“那我什么时候能亲一下栀栀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