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匕首将甜蜜蜜吓了一跳,它哇哇大叫起来,十分担心:[栀栀、栀栀,你别想不开啊,你这是要做什么?]
姜凝栀没回答,她抽出匕首的鞘,没在手腕上比划,只狠狠心咬咬牙,就直接在掌心划了一刀。
刀刃锋利,片刻,鲜血肆流。
做完这一切,姜凝栀用指尖撬开应淮序的唇,随后将肆意流淌着鲜血的手握成拳头放到他唇上。
红色的血一滴一滴通过唇瓣缝隙流入应淮序的口中,他原本惨白一片的脸色也在血液的涌入下渐渐染上了血色。
姜凝栀的手心很疼。
她一边用手用力挤血,一边疼得直掉眼泪,却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甜蜜蜜早就被眼前这幅情况吓呆了,它惊慌失措地看着几乎要哭成一个泪人的姜凝栀,从那不断从她手心溢出的鲜血中,它终于明白栀栀这是在做什么了——
血液也是体液的一种!
栀栀这是想要用血让师尊好起来。
甜蜜蜜心疼得很,但它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栀栀。
栀栀看着性子软,但若认定一件事,她绝对会倔强到底。
甜蜜蜜不敢说话打扰她,它给自己避了音,确认不会打扰到姜凝栀后,它就在系统空间里放声大哭。
[呜呜呜,栀栀平日里最怕疼了,现在栀栀得有多疼啊,呜呜呜。]
手掌的血越挤越少,姜凝栀咬咬唇又加大了一点力气,但没了就是没了,任凭她如何挤也掉不出一滴鲜血来。
这样可不行。
她至少要让师尊彻底醒过来才好。
姜凝栀咬了咬牙,狠下心又朝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
这一刀划得有些厉害,虽没露出骨头,姜凝栀却被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她未曾有片刻的耽搁,虽惨白着一张脸,却用最快的速度把手腕放到了应淮序那撬开的唇瓣上,让血液继续流进他的嘴里。
血液的流失让姜凝栀的身体逐渐变冷,她感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模糊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喃喃:“有点冷,眼睛好像也不对劲。”
甜蜜蜜都有些不忍心听了,它在系统空间里扯着嗓子哀嚎两声后,又开放了权限,低低安慰她:“栀栀可是天生玲珑心,栀栀的血很珍贵的,应该再需要一点点,师尊就可以醒来了。”
[一点点…]姜凝栀眨了眨眼睛抖落掉眼眶中的一些泪,视线重新变得清晰,她目光便停留在应淮序的脸上。
闭上眼睛的师尊与他平日里总是温温柔柔的模样很不相似,他在睡梦中也微蹙着眉,看上去冷淡又不高兴。
可师尊,到底是在不高兴什么呢?
姜凝栀不愿意去想,她看着手腕上的血一滴滴落入师尊的口中,在手腕上划的伤口逐渐有些凝固之际时,她猛一下站了起来。
她又晕,又疼,也很疲惫,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留在这里了。
姜凝栀翻出一枚生息丹服下,见掌心手腕的伤口开始愈合,晕乎乎的脑袋也逐渐清明后。
她端起那碗又苦又涩的药,将药汁都喂入应淮序的口中,就给他使了一道洁净术,将落在他身上的血迹弄掉,不敢有片刻停留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几乎是在姜凝栀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应淮序长睫掀开,一双凤眸冷若冰霜,神情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不过在透过窗户看到隔壁的小屋时,他那双凤眸里又浮现出无边的温柔。
可下一刻,他隐约间感到了什么,他拿起放在桌上的空瓷碗闻了闻,再次开口时,声音里竟是带上了生气与惊慌:“姜凝栀——”
他是在姜凝栀晋升金丹期的时候才发现她是天生玲珑心体质的,他替栀栀高兴的同时,也更加确定他能和栀栀一同得道成仙做一对神仙眷侣。
可他竟不知,栀栀居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
他脚下踉跄了两步,撕开空间一瞬出现在姜凝栀的房中,看清楚了房中的一切。
床榻上的少女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子里,她睡颜安静恬淡,细白的指尖捏着被褥的一角,看上去睡得极为香甜。
可应淮序却觉得脚步沉重不已,他站在房中静静地看着姜凝栀,竟是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姜凝栀睡得不沉,她只是还有些晕想在床上躺躺,才合上眼睛没有一会儿,她就听到了甜蜜蜜的声音。
[栀栀,师尊醒了,师尊进你的屋子了。]
前一句姜凝栀尚且还能淡然面对,可听见后一句话时,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心里放松的时候,却唯独不敢睁开眼睛看向站在屋里的人。
她和师尊现在的关系其实有些尴尬,她想过一段时间再面对师尊。
姜凝栀闭着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觉,可这拙劣的装睡演技哪里瞒得过应淮序。
应淮序终究是走到了床榻旁,慢慢地跪在了榻边,他的目光在姜凝栀微颤的睫毛上停留了片刻,轻叹一口气,探出神识将装睡的姜凝栀包裹起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
他发现自己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若是他迟一点告诉栀栀,迟一点表露出心意,栀栀现在或许并不会躲他,依旧会甜甜地叫他师尊。
应淮序沉下眸,用神识检查一番后,他的手触碰到了姜凝栀手腕上的脉搏。
在看清姜凝栀手腕上那片肌肤的时候,应淮序眼前一阵眩晕,他闭了闭眼,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了几分,用指腹不断在那片软肉上摩挲。
栀栀怕疼,却为了他愿意伤害自己。
这样的栀栀,他怎么舍得让她落泪。
应淮序最终还是没忍住,他将唇凑到姜凝栀耳边低喃:“抱歉,明明想要照顾栀栀,却没成想竟是栀栀反过来照顾我。”
“是我没考虑好,让栀栀担心我了。”
他说完话,转身一步步朝门外走。
栀栀已经服用了生息丹,但她体质特殊,他需要再炼制一些丹药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