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气,果然是他那总是倒霉的哥哥才会有的风度。
不过,依照他哥那会给人带来霉运的诅咒,若他哥再不大度一点,恐怕也就找不着心上人了,就是不知道他娘子有没有嫌弃他哥总是给人带来霉运。
沈月朝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转,好一会儿,他才说:“我都听娘子的,那我就不叫他秃驴了。”
他说着,转头看了眼身穿喜服的焚莲,想了想道:“他现在已经长出头发了,秃驴这个称呼已经不太合适了,那我就叫他要还俗和尚好了。”
沈月朝立刻换了称呼:“要还俗和尚,要还俗和尚,你方才可是差点和我娘子成亲了,我娘子这么漂亮,这么好,你真的没有一点还俗的念头吗?”
“阿弥陀佛。”焚莲垂着眼转动手中的佛珠,面上表情依旧是悲天悯人,“贫僧心怀佛祖,唯愿普度众生,不入凡尘。”
“你这要还俗和尚还真会说场面话。”都是男子,沈月朝最是了解男人的心思,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焚莲,“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你若是后悔了,你还有颜面去面对佛祖吗?”
焚莲的唇角勾起一抹极为浅淡的笑意,他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睫毛轻颤了一下,不紧不慢地回答。
“若如此,当将此生修为尽数归还佛祖,愿佛祖能原谅我的罪过。”
焚莲说完这句话,凝视着沈月朝:“沈施主,你与小施主可是道侣的关系?”
“当…”当然是了。
眼见着话题即将跑偏,姜凝栀一把捂住沈月朝的嘴,替他回答了焚莲的问题:“佛子,沈星逐是我的朋友,我们关系好,方才说的其实都是闹着玩的。”
沈月朝:“?”
娘子居然说他在闹着玩?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了。
姜凝栀知道佛子不会轻易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她伸手暗地里戳了戳沈月朝的背,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们说好了现在不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沈星逐你不能反悔。”
他沈星逐给出的承诺,关他沈月朝什么事?
沈月朝装作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嘴上倒是乖乖地对着焚莲解释:“嗯,我们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差点忘了,朋友在他们这边其实也是道侣的意思,这四舍五入一下,他这也算是公开表明自己的身份了吧。
想到这儿,沈月朝便又开始傻乐起来。
姜凝栀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傻乐什么,不过见佛子没怀疑,她松了口气,转移话题,问起另一件事来:“这柳妖应当在狐妖新娘们和佛修们的身上下过什么咒法。”
她说着走到枯朽的柳树身旁,看着马上就要完全失去生机的柳树:“不过他现在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还有办法替新娘佛修们解开身上的咒法吗?”
“咒法?”沈月朝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柳树,又看了看大堂中的众人,随后微微摇了摇头,“咒法已经没了,这柳妖根骨不行,被我搜魂之后,灵根也尽数破碎,他所施展的咒法自然也就解除了。”
得知危机解除,姜凝栀提着的心终于完全落了下来。
她召出银鞘仙剑,在十几个狐妖新娘们惊艳又惊讶的目光中,唰唰几剑砍断束缚住他们的捆仙绳后,姜凝栀这才走到九尾佛像的面前摁下了剩下的那只宝石眼。
几乎就是在姜凝栀摁下宝石眼的那瞬间,紧闭的宅院院门突然被人从院外破开,两道身着红衣的男子手持长剑,以雷霆之势跃进了宅院中。
见来者来势汹汹,沈月朝一瞬将姜凝栀护在了身后,语气却好像有点漫不经心,似乎根本没将两人放在眼底:“你们又是什么人?难不成是这柳妖的同伙吗?”
跟在余晚舟与温执玉身后的还有红狐一族的人,狐虎一看见沈月朝的脸,扑通一声就朝着他的方向跪了下来,声音诚惶诚恐:“拜见妖皇大人。”
妖皇?
沈星逐居然是妖皇吗?
姜凝栀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不过,或许是因为她身边的大佬实在是太多,姜凝栀只愣了一瞬就坦然接受了身边又有一个大佬的事实。
她随后就看向了站在她身前的紫衣少年,对方此时根本就没看对他行如此大礼的狐虎,而是转身看向姜凝栀:“娘…”
沈月朝想叫姜凝栀娘子,可想起刚才他才承诺的事情,他唇边话语一转,道:“我在栀栀的身上闻到了他们的味道,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些味道。”
他顿了一下,语气凶狠中又夹杂着一丝委屈:“他们是谁?”
他甚至还没牵过栀栀的手,栀栀的身上居然就有了其他人的味道,这些人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吧。
另外,他哥到底是在做什么,居然都不操心一下,就不怕心上人被人抢走了吗?
沈月朝心中的委屈姜凝栀可一点都不知道,她有些不太明白这才几月的功夫,沈星逐就不记得她的大师姐和师兄了,他以前不是老喜欢说她的大师姐和师兄都喜欢她吗?
现在怎么连人都对不上了?
姜凝栀心中有些疑惑,不过她还是出声解释了一句:“沈星逐,那是我的大师姐和师兄,至于…”
“至于…”姜凝栀拿出紫金罩又衣袖中扯出鲛纱衣的一点衣袖角角,迟疑了一下,才对沈月朝解释,“至于你说的味道,应该是这两样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