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玉简传音的陈老祖,果断把脑袋埋了下去。
李化元这个王八蛋,又准备坑他。
也不知道自己这位师弟怎么就弯道超车了,不但修为上甩了他和门中一堆师兄师姐一大截,各种手段亦是层出不穷,特别是神识强度方面,居然比大多数结丹后期的同阶高手还要厉害几分。正面对付两三名结丹中期、或者叫板一位结丹后期,从未露过颓势。
唯独的短板,或许就是缺乏一击必杀的神通手段吧。
可这亦是大多数底蕴不深的结丹期的通病。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知是哪个小机灵鬼弄出的这手玉简传音。隐蔽效果极佳,便连一般的元婴期神识,都没法探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所谓玉简传音:即是将交流的信息刻录在玉简内,其他人用肢体接触玉简的方式,就可在玉简内进行交流。
所以这会儿,瞧着李化元跟陈老祖两块老腊肉低着头、手拉手的暧昧模样,王离嘴角扯了扯、哭笑不得。
当着他这个发明人的面玩这套,你俩是认真的吗?
令狐老祖自也瞧见了两个小辈的小举动,但这位非但没有阻止,反而不经意的瞥了王离一眼,笑得委实有些玩味。
再看李化元,一下子被三道元婴期的目光锁定,当即只觉头皮发麻,赶忙麻利的甩开了陈老祖的手。
当三人步入大殿的高台上,令狐老祖手一挥,将仅有的那张玉质的太师椅收走,转而换上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并且一字并排的安放。
“两位师弟,请。”
“多谢师兄。”
抱拳一礼后的王离,倒也没客气,选了左侧边的那张。不过在坐下之际,他将这张凳子变小、往下移动了些许。
燕家大汉原本是打算直接一屁股坐下的,但瞧见王离的举动后,眉角一挑,摇头失笑后也有样学样。且将凳子缩的更小、移动到了更下边的位置。
这些个小动作,自是尽数被场中之人看在眼里。
一众端端正正站着台下的结丹期长老或者极个别的筑基期,心底震惊的同时,更是大喜狂喜。能与自家老祖坐一起,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拜见老祖。”
“拜见师祖。”
“拜见师伯。”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块,于殿内响起。
“嗯,便由老朽来向大家介绍一下吧。这位是燕师弟,燕家真正的底蕴人物;与老朽一般,都是真正的元婴期修士。”
场中众人肃然起敬:“拜见燕师叔。”
“诸位道友无需多礼。”
近距离的元婴期法力隔空一托,众结丹与筑基期修士身不由己直起了身。
果然都是元婴期的老怪。
那么,边上那个看起来年轻的不像话的,(而且总感觉非常非常面熟的),也是一位元婴期?我黄枫谷,实则是拥有三位元婴期的仙道大派?
“另外,这位是王师弟,一身修为神通更在老夫之上。”
场中数道目光瞬间变色,瞳孔急剧收缩,就差没把不可思议四个字印在脸上了,好些同样露出了狐疑之色。但一个个的手上功夫与嘴上功夫练得不错,齐齐抱拳弯腰准备行礼:
“拜见王师叔!”
然而一息、两息、三息,弯下腰的众人心里都开始泛起小九九了,还不闻上方之人的声音。
此时的王离,实则也是感触颇多。
不知不觉,自己已成无数人拜服的元婴修士。曾经需要小心警惕应对的结丹期,如今不过是挥手可灭、需要仰望他的蝼蚁。
这,就是修仙的意义所在吗?
也正就这时,有个面生的冒失鬼,居然小心翼翼的探出了神识,打算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顺带探一探高台上这人的底。不料下一刻,一股如渊的浩瀚神识海直直朝他压来。
不好!
身体瞬间沉如万斤,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跟着啪嗒一声,左膝重重磕在了地板上:“师叔恕罪,师叔恕罪!”
“敢用神识窥视一名元婴期修士?而且是明知对方身为元婴修士的情况下,道友这是有多瞧不起王某?这习惯,不好!”
亏得这是门内,换个地方,这种挑衅的举动必定招灾惹祸。不对,或者说,正是因为看在这里是门内,所以才会有恃无恐,才会试着在规则的边缘疯狂试探、欢乐蹦迪?
咦?没有半点印象,是刹芸国的结丹家族修士吗?
一想到这些不稳定的投机者,王离眸中的温度便是一冷。
“师叔,弟子知错了,师叔息怒。”
窥视之人叫苦不迭,一贯自负神识隐秘无比的他,不料这次栽了跟头。上方这位的神识强度,绝对不是普通元婴期水准。
此外,亦有一个面生的假丹期小修士,偷偷抬头看向高台。
结果与王某人的似笑非笑的小眼神对上后,心脏都漏了半拍,脑海唰的一片空白,随即眼皮一翻的直接不省人事。
“师兄,这些弟子,好嚣张呀!”
悄然散发的煞气,即使是令狐老祖与燕家大汉这样见惯了大场面的元婴期,此刻都惊得半个屁股脱离了椅子。更何况下方抱着拳、弓着身、低着头、直面煞气冲击的一众。表现最差的,已然满身冷汗、颤抖起了身子。当然了,这其中亦有个例外,便是李化元。
老李头这会儿都快哭了,急得满头是汗。
他很想给台上那位一看便不好相与的元婴期老怪物行礼,但身体诡异的不允许他这么做呀,竟不知何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禁锢了身体,现在除了眨眼皮,半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就更别说朝对方行礼了。
他真的不是想“嚣张”,真的不是。
他是无辜的。
可回应他的,是边上老陈朝他投来的一道满是震惊与敬佩的目光,是前方几道弯着腰、透过胳肢窝瞧来的古怪小眼神。
收揽了这一切、始终如同一根标枪般笔直挺立着身子的李化元,嘴角顿时不自觉的抽了抽:一群幸灾乐祸的王八蛋,咱走着瞧。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家六徒弟的亲爹,好强啊。他李某人从来只拿六七成的战力对敌,通常都能一打多,甚至越阶;然而站在此人面前,却如同婴儿般的脆弱。
师徒二人视线交错,一个想哭,一个想笑。
正就场中众人心里直犯嘀咕,到底啥情况之时,王离见下马威也立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跟老熟人们打个招呼了。
于是,面上的冷色散去,换上了让人如沐春风的和煦:
“诸位道友,且坐吧,我与诸位当中的好些人可都是老熟人,无需那些虚礼。”
熟人?
场中一部分表示深深的不解,也有一部分微蹙眉头若有所思,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真的是他?
众人均都循着王离的意思,盘坐到了身下的蒲团上,双手则规规矩矩的放在身前的桌案上。唯独李化元,仍旧定格在原地动弹不得,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般。
让某人心下腹诽的,是这期间,老李头居然没少被一众结丹期投来各色戏谑的眸光。以刹芸国本土的黄姓结丹为代表的三大家族,笑得最是玩味。
自己这位便宜师傅,平日到底得罪了多少“同门”?
挥手撤去了对老李头加持的禁锢术,跟着毫不避讳的对着李化元就是调侃的一笑。
“师尊,百年不见,一切可还安好?”
同一时间,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李化元,心下大松,转而赶忙在第一时间朝高台上的王离大行参拜之礼。
“师侄李化元,参见师叔,祝师叔福如无尽海,寿比双龙山。”
双方话音刚落,一众修士霍然抬头!
眼珠子瞪得滚圆!
啥?师尊?
还别来无恙?
“果然是他?”
黄枫谷一脉咽着唾沫,目光有些发直。
“这位元婴修士,是李化元(李师弟)的徒弟?!”
新加入的,均都撑着能吞下一枚大鸭蛋的嘴,半天合不拢
除了提前有着心理准备的陈天涯,是被王离的这声师尊背后代表的含义惊得许久才回过神来。其他人,诸如曾经有过一面或者几面之缘的陈老祖、黄师伯、红拂师伯、燕如嫣、燕家老祖等等,又或者刹芸国这边新加入的几大结丹期家族的老祖,一个个的,都是活见了鬼的模样。
一老一少、一下一上呢,则似画面定格。
无言的震撼随之徘徊众人心底,久久挥之不去!
一时间,场面死寂一片!
“你...你是...王小子?”
脑子完全麻了的老李头,脑海中刚闪过这么一句,身子紧跟着就是一个哆嗦加一个踉跄的往后跌坐在了黄涅的桌子上,且是一屁股坐在了如同小学生上课一般的黄师伯、端端正正置于桌案中央的双手上。后背则狠狠碰到了老黄脆弱的鼻梁骨。
“嘶...”
李师弟,你是不是故意的?肯定故意的。
但这位曾经的黄师伯根本没有动弹一下、或者擦鼻血的意思,他现在只想当个透明人。身上有案底的他,只恨不得把脸埋进地板下去,免得给上边这位想起某些不愉快的回忆。
此时别提有多心虚、有多提心吊胆忐忑不安了,哪还有心思跟李化元掰扯。甚至干脆就希望自家的李师弟能永永远远挡在他的正前方。
之后开什么条件都行。
“看来百年不见,王某已被师尊忘于脑后,这还真是件让人伤心的事情呢…”
王离展颜一笑。
“不是吧,真是老李头教出来的?”
殿内之人,不少都在暗自倒抽凉气。
众修士或好奇、或震撼、或惊异、或羡慕的齐齐朝李化元投去了怪异的目光,心头俱都掀起惊涛骇浪。
虽说修仙界中什么诡异的事情都可能发生,资质过人的修士从弟子身份一下子提升到与长辈平辈相交的事情并不少见;但一名筑基期的师侄晚辈,短短百余年时光从筑基期到元婴期,成了他们的前辈。即使众人见多识广,一时也反应不及。
“好好好,回来就好啊。嗯,为师一切安好。”
理了理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头上的一根根乱发,面上红白神色一阵变幻的老李头,看似一脸的淡定,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竟然不是六徒弟他爹?
竟然就是我的六徒弟?”
暗自咬了咬舌尖,嘶,好痛,自己确实没做梦。
但这怎么可能呢?
百年啊,筑基到元婴,这哪是一两次机缘能造就的,分明是掉进仙缘堆里去了吧!你还说你不是气运之子?!
诶等等,难不成...这厮是不知道在哪修炼了多久的元婴期老怪,跟掩月宗的穹老怪一个德性,有着特殊的癖好,都喜欢作弄人不成?
不是没这可能啊。
活了几百近千年的老怪,有什么常人无法理解的癖好,实在不是一件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对不对,如果真是元婴期,何必留下辛师妹,眼睁睁看着小师妹枯萎?
这小子...
当年几次三番谋取血色禁地的造化,愣是没给七大派抓到狐狸尾巴。转而敢以筑基期的修为多次算计越国众多结丹期甚至假婴期的穹老怪,便是他李某人亦不例外;而最难得的,是所有高阶修士明明都被算计在棋盘内,却均不自知。
再者,不仅用燕如嫣母子算计魔道的合欢宗与鬼灵门两宗,还一石数鸟的顺带助黄枫谷得了偌大燕家、拐了两百多无家可归的姜国跟车骑国的筑基期生力军,并早早的备好了金鼓原密道。
此外,对于辛师妹的安置筹码,连老祖都大为心动。
最后,留下了对于正魔两道及九国盟、甚至整个天南的局势分析,让黄枫谷做出了极为正确的选择,来了这看似风雨飘摇、实则是机缘颇多稳如泰山的刹芸国。百年下来,黄枫谷元气尽复,更落足生根。
以上的每一件,本都是让人相当难以置信的事情,毕竟只是个小小的筑基期小辈,怎么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当初,他可是为此许久的念头不通达来着!每每想到没能跟上这个徒弟的脚步、没能跟着这个徒弟一起跑路,便叹息的直剁脚!
而今回首再看上方的身影,赫然已是元婴修为。
果然,他李某人的眼光就是不错。可惜,当年没能跟这个宝贝徒弟多亲近些,没能跟着一起去闯荡,否则他也不至于才区区的结丹中期顶峰呀。
正想着呢,却见老陈朝他眉目传情,眼珠子乱转个不停。
待读懂了其中的内容后,顿时浑身冰凉。
他刚才都向上边这位回应了什么来着?
为师?
一个结丹期朝一位元婴期自称为师?
完犊子了。
抬起头,稍稍瞥了眼那张熟悉的脸,而后赶忙挪开视线,恭敬抱拳拱手、再度深施一礼。事到如今,人家已贵为元婴期老祖,可不是他李某人的徒弟。修仙界自古以来都是以实力论资排辈,他李化元现在可不配自称对方的师尊。
那是大不敬。
“王王王、王师叔...师侄、师侄刚才...”
这一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李化元,真的快哭了。快给自己这份突如其来的小结巴给急哭了。
他刚才都说了些啥?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李道友既是王某的第三位引路人,当年对王某与音儿也多有照顾,自是受得这声师尊。至于以后,咱们道友相称即可。”
和颜悦色,不似做作。
这让场中的众人心思各异,让李化元松了口气的同时,大喜过望。
王离的这份态度,算是直接给了他李某人元婴之下第一人的保护伞。便是台上另外两位老祖,也要给予他一分的尊重啊。
瞧瞧,令狐老祖脸上堆满了不加掩饰的笑意。嗯,对他李化元的。
至于直呼道友什么的,他再蠢,也知晓这是人家在给他面子;真敢公然这般称呼,不是消磨彼此间那点本就不多的情分吗?
他又不傻。
“几位师兄师弟修为可有长进?钟师妹可结丹成功?”
钟卫娘?
诶?有段时间的那个传闻难道是真的?否则这位怎么谁都不问,只问卫娘那丫头一人?
唉,可惜了。
“试了一次,差了点。”
李化元低沉着声音有些恨铁不成钢。
“嗯,这样,这里有十份丹药,算是同出一脉的我、给予大家的一点心意吧。”
一份是给那位美貌师娘的;
另外九份是给除了向之礼以外的其余九人的。
都是前些年收集的乱星海有助结丹的丹药。
“还有这些,每个瓶子内皆有一两粒丹药。这些丹药对道友你突破瓶颈大有助益,于我也无用。望李道友善加利用,结婴不是不可。”
接过一个储物袋与七个丹瓶,李化元热切的打开其中一个丹瓶的瓶盖准备嗅一嗅。可瓶盖刚起,浓郁的药香便充斥了小片大殿。极品,绝对是极品。
突然,耳边响起某道熟悉的声音。老李头越听,双眸越是发亮,赶忙惊喜的重新盖上。
其它瓶子则再没打开的意思,反而尽数收入储物袋。
“多谢王师叔!多谢王师叔!”
强自压下心头的兴奋,李化元极力表现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可心跳声怎么压也压不住。
唰唰唰…
殿中所有结丹修士,视线全都盯向了李化元,羡慕嫉妒之意不加掩饰,有的更是眼睛都红了,呼吸急促。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这是!
整整七个丹瓶,都是有助突破瓶颈乃至有助结婴的极品丹药?
那可是结婴的希望!
好大的手笔!
便是令狐老祖与燕家大汉,惊疑不定中,亦是露出羡慕的味道。他们以前可没这等待遇。
讲道理,正常而言不都是师傅拉徒弟一把!
哪有徒弟反手拉师傅一把的?
李化元这厮,上辈子怕是修了一辈子的福吧?!全攒到今生了!
另一边的陈老祖观览了这一切,内心却是五味陈杂,郁闷的几乎吐血,眸中更充斥着浓浓的遗憾与苦涩:当年,最有希望成为这位元婴期师尊的,其实应该是他才是呀。
这些机缘,应该都是他的,都是他的才对呀!
可怎么都没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就因为他选择了那些灵草,而台上这位则坚持选择了李师弟?
不对呀,明明可以两全其美的啊!
正当他百思不解之时,答案,来了:“陈氏两位,本座这里可否为多年前的自己向陈家讨要个说法!”
一处储物袋,打开一个玉匣,王离从中取出了一枚玉简。
这是一张白纸黑字的欠条。
有关第一次血禁试炼,陈家那俩旁系的薛攀跟王晓,可是狠狠恶心了他王某人一把,一开始的计划更是乱了大半。否则何必早早跟陈家分道扬镳、从而间接错失了一些东西。
“这是?”
两位元婴期神识一扫,一脸的古怪。
你堂堂元婴期高手,居然特意留着这玩意?
“令狐师兄、燕师弟,说来也是蛮可惜的,当年若非陈家的那俩小子,王某跟陈家其实还真有一份善缘的。可惜啊,啧啧啧...”
简单述说了一番“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在座这下尽皆了然。
“这些事情、以及这枚玉简,两位应该没忘记吧?另一枚可是被你俩亲手毁去的!”
陈老祖闻言,脸色唰的褪去了血色;
陈师叔闻言,脸色则涨红一片。
懂了,他们想起来了,也算是理解为何就突然“好聚好散”了。
可这俩以为事情只是如此,王离接下来的话直让二人如坠冰窟:
“本来,几株灵草而已,以我当时的配制,再费点手脚,多弄几株倒也不难。可还剩几个时辰禁地就要关闭时,你们陈家这两位又给本座出难题啊,不但与灵兽山的小辈妥协,准备牺牲本座;本座脱身后,又想着将法力消耗不小的本座留在禁地内...”
越听,陈家二人越是心底发毛!
有点要原地升天的既视感。
“此外...”
还有?!
众人麻了。
不过接下来的话,却是用传音入密的方式,传进了仅有的几人耳中。
但当陈家这俩知晓了事情的始末后,陈老祖硬生生咽下了一口逆血,陈师叔亦是脸色惨然中通红了双眼,恨不得挖坟掘墓把薛攀与王骁拖出来鞭尸。
无他,自家那俩混账玩意,不仅坑了上边这位,黄枫谷如今号称天灵根之下第一人的李进,其生父竟然也是被自家的那俩狗东西作为弃子、留在了禁地内!
作孽呀。
这要被李进知道了,陈家怕不是要立马结下一个前途无量的死敌。
那可是杀父之仇!
正是因此,王离选择了传音。只告知了两位元婴修士与陈家二人。
陈家俩自是明白上边这位是在有意庇护他们陈家,因而目光中除了释怀、理解、暴怒、悔恨,更多的还是对于某人的感激与羞愧。
“哼!”
令狐老祖冷哼一声,对此显然极为不快。
燕家大汉同样摇了摇头。明白了其中始末之后,他对于陈家错失这位厉害人物的那份香火情,感到了深深的遗憾与惋惜。
一步登天的机会咧,却葬送在两个目光短浅的小辈之手。
幸好他燕家之人没有惹上这位。
等等,嫣儿的道侣,那个姓吴的废物,啊不对,是姓吴的小友,据说跟自家这位王师兄很是投得来?
回去后得细问下情况,能交好这位,嫣儿结婴说不定能省去许多波折。
至于殿中其他人,担忧的、嘲弄的、看笑话的、事不关己的...都有。
“师叔,是弟子管教无方...”
“师祖,是弟子考虑不周...”
对此,王离摆了摆手。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并无迁怒与责难陈家的意思,且打心底的感谢两位当年的照顾。所以,望两位以后多加管束族内子弟,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再次发生在同门身上!”
王离眯着眼淡淡轻笑,手中所谓的欠条,则被珍而慎之的放进了一个玉匣内。曾经的点点滴滴,还是不舍毁去啊。
对于陈家该有的敲打还是要有的。
陈家此后如果想借他的名头更进一步,最好考虑考虑后果。
“多谢师叔。”
“多谢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