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数据可以造假，但同样的，网络数据也不会说谎。
搜索引擎上明晃晃的关联词条，狠狠地打了王畅的脸。
“这，这也是需要人力物力和时间的，这种网络影响是需要时间去沉淀的，而且有些时候，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王畅被程明歌这一招打得脑子有些发懵，连说出来的理由都有些站不住脚，全然没有想过程明歌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来打脸自己。
“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时间会沉淀一切？”
程明歌原本只是认为王畅工作态度不认真，可现在看王畅对待这件事的态度，这分明就是知道是什么情况，却懒得去制定策略，就因为觉得公司上下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块，他才好继续大肆敛财。
看着不以为然的王畅，程明歌有些气愤，启明这些年，到底都养了些什么样的蛀虫！
“既然你说时间会沉淀，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那麻烦在各位股东的面前说一说，这些年拨给宣传部的经费都去了哪里？每年又为什么需要多次申请拨款？是干了很多事情，但实际上没有效果，还是压根就没有做，只是光靠嘴皮子说一说？”
程丰初想借着盲盒的事情说她联合外人侵吞公司的公款，那程明歌就借力打力，借着程丰初扯出来的这个线头，彻底把王畅这个人揪出来。
“这，这，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在启明这么些年，什么事情都没干，光跟启明伸手要钱了是吗？”
王畅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眼前是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小姑娘，可一对上程明歌那双眼睛，他就忍不住打怵，甚至有种被程董事长盯着的错觉，更别说现在程明歌问的这个问题，分明就是直戳他的心窝子，他压根就不敢答。
“我可没这么说，公司每年都会做年度汇报，您要是真的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我们其实也是可以看看您前几年交的年度汇报的。”
程明歌慢悠悠地说着，在低头操作电脑的时候，甚至还能空出来一点时间看程丰初的脸色，在看到对方像锅底一样的神色之后，程明歌也忍不住笑了笑，甚至觉得自己手臂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站在一旁的应铭逊一看程明歌的动作有些费力，便上去帮了一把，顺便把刚刚手下拿过来的资料塞到程明歌的手里。
原本要是只有程明歌一个人来找这些东西，恐怕还真要找上大半天，而且更大的可能是这些所谓的年度汇报早就被删掉了，根本就不会留存在公司的电脑里，但是幸好有应铭逊，程明歌不仅顺利地找到了王畅前几年在年会上给出的年终总结，还找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王总监您看一看，这是不是您前几年上交的年度汇报。”
程明歌指着电脑上打开的几个ppt和表格，又看了一眼愈发心虚的王畅，觉得程丰初这步棋走得是真臭，白白给她递刀子。
“看着好像是。”
王畅这下是连掩饰的心情都没有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后背上都是汗津津的，更别说自己忍不住用手刦抹额头上的汗水，在一众股东面前显得更加心虚。
“那您能解释一下，这部分的内容吗？”
在应铭逊的帮助下，程明歌很快就做了一个关联表，上面清晰地显示着这几年王畅的工作内容。
“这不就是什么都没做嘛！”
张喜粗略地扫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出这份表格的端倪。虽然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工作内容，但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上面那些工作都只记了一些琐碎的内容，至于最终达成的效果，却语焉不详，这样的结果导向，倒是更程明歌刚刚给的演示十分相似。
“王总监，要不您来讲讲？”
程明歌拿着应铭逊刚刚递给自己的财务报表，脸上的喜色几乎掩饰不住。
“等等，一码归一码，王总监的事情还需要再细查，我们现在说的是你这个项目宣传经费的问题。“
程丰初眼见现场的人被程明歌的思路带着走，心里更是着急，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程明歌的一点错误，怎么可以就这么被轻易放过？
“这不是一回事吗？”
程明歌无奈地摊开手，仿佛程丰初才是在会议上无理取闹的那个。
“你说我宣传找外包公司，又说我的宣传经费投入太大，所以我就给各位股东看了一下启明宣传部的能力，还有这些年他们花出去的经费，刚刚我说的这些事情，不就是为了向各位股东证明你说的那些事情吗？”
程明歌抬眼瞥了一眼脸已经被气成猪肝色的程丰初，深深地怀疑他是不是跟程丰旭一样，是靠程承的关系才混到这个位置上的。
“明歌说的也在理，只是这王总监这些年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了，宣传这种东西，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成效的，也不能光是看小小的一个搜索框，就认定王总监什么事情都没干。”
程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儿子做的混账事，只是王畅怎么说，那也是自己手下的一员大将，他是绝对不会任由程明歌动他手底下的人的。
“我并没有说王总监什么事情都没做，我只是说，做了没有效果而已。”
王畅这个人的行事作风，就是公司里常见的老油条，天天磨洋工摸鱼不说，还经常用各种理由跟公司要福利，启明养王畅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程承竟然还说自己计较，那还不是因为王畅贪的钱里，有一部分进了他的口袋，不然他哪里会这么好说话？
“再说了，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启明宣传部和外包公司宣传效果的问题，说来说去也就是一个性价比，我可一点都没怪王总监的意思，更没有认为王总监在启明这么多年，一点事情都没干。”
程明歌三两句话，就把程承甩过来的黑锅又给甩回去了，还把之前自己说王畅没有能力的事情直接扣到程承的头上。
“不过我相信王总监肯定会像程总说的那样，以后应该也是会再做出一番好成绩的。”
程明歌轻飘飘地，把话就给带过了，顺带捅了程承一刀。
“明歌，你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度量，实在是让大伯都觉得欣慰。”
程承皮笑肉不笑，看上去十分地冠冕堂皇，显然是被程明歌气到了极致。
“大伯，您这夸奖我可受不起，明明事情是表哥办的，你却夸的我，回头表哥该说我抢功劳了。”
可不是吗？
程丰初办的好事，最后好处全落她一个人头上了。
“你表哥不会那么小气的。”
程承本想借着程明歌找外包公司这件事，替王畅再正一正名，可谁能想到程明歌不仅能从公司赶过来，竟然还有所防备，狠狠地打击了他们一番。
想到这里，程承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从刚刚就站在程明歌背后的应铭逊。他听自己的儿子说，这个男人是程明歌两个星期之前找过来的，明面上说是要处理裁员的事情，虽然程承的想法跟自己儿子一样，都认为这个裁员是个幌子，可他现在看程明歌的手段，似乎她是真的准备两手抓。
说起来，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程承皱着眉头，心里开始觉得不安。他记得自己已经吩咐程丰初把那些东西都处理了，可看应铭逊找到王畅前几年工作汇报的模样，他又开始有些不确定，更别说从刚刚就被程明歌拿在手里的那份资料。
那份资料上面，到底是写着什么东西，才能让程明歌紧紧皱着的眉头突然放松，又十分惊讶地看了应铭逊一眼，是拿到了什么板上钉钉的证据吗？
那程明歌刚刚为什么不用呢？
“王总监的事情已经告了一个段落，如果在座的各位股东没有异议，那我们就进入下一个议题，关于程总经理挪用公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