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栗苏来的时机不大好,薄喻光这头刚刚想起点线索,就被程栗苏突如其来的惊叫打断,所以薄喻光扭头看向程栗苏的时候,眼神里那点愠怒差点没把程栗苏吓了一个趔趄。
“喻光,我好害怕。”
程栗苏低着头,下意识避开了薄喻光审视自己的眼神,配合着因为担心东窗事发而微微颤抖的身子,看起来倒是很像那么回事。
“怎么了?”
薄喻光沉着脸,直接把玻璃柜子里的相框给盖上了。
“明歌刚刚突然发了一个视频,说我是介入别人婚姻的小三,还说我之前的作品全都是抄袭她的,但是我明明就……”
“是真的吗?”
薄喻光突然对哭哭啼啼的程栗苏感到一阵烦躁,甚至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是真的吗?”
程栗苏眼睫毛上挂着泪珠,在夜幕的照耀之下闪闪发亮,可如今却一点也勾不起薄喻光的怜悯之心,他现在只想知道,到底程明歌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说的,你抄袭她的作品的事情?”
薄喻光虽然从来没有关注过程明歌的作品,但是他却真真正正地看见过程明歌做画,那一幅五年前的作品就已经足够震撼他,现在想想,如果程明歌是那个抄袭者,那么程栗苏这个“正版”的能力又是如何?
“喻光,难道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程栗苏心中大惊,吓得想上前拉住薄喻光的手,可却被薄喻光的眼神钉在原地,生怕再往前一步,薄喻光就会揭穿她这么多年来的伪装。
“栗苏,明歌刚刚来跟我说,当年是你借我的手,去诽谤青风邀。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并没有让丰成去做些什么,为什么他们却跟你心有灵犀似的,将青风邀的事情散播得到处都是?”
薄喻光不是傻子,在一次又一次被程明歌的指责之中,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再加上当年和如今如出一辙的手法,他也不禁怀疑,当年丰成是不是真的如程明歌所说,参与了那一次抹黑青风邀的事件。
“喻光,你这是怀疑我吗?程明歌是我的亲表妹,我为什么要去抹黑她?难道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见不得别人的好吗?”
程栗苏捂着脸,生怕一闪而过的慌乱被薄喻光察觉,她不知道为什么薄喻光会突然提起这件事,难道是程明歌跟他说了什么?
“栗苏,丰成的客户名单我是可以拿得到的。”
薄喻光想试一试程栗苏,结果程栗苏一听到他这么说,惊得差点没跳起来,连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喻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明明你当年是站在我这边的,难道就因为青风邀是程明歌,程明歌现在又怀着你的孩子,所以你才偏心站在她那边的吗?”
“栗苏,我只是在就事论事。”
薄喻光看着已经有些无理取闹的程栗苏,突然想起程明歌曾经跟自己说的,她总觉得自己偏帮程栗苏,当时自己每一次听到程明歌这样说,都会说她那是多心,可如今看着程栗苏的模样,他突然明白了程明歌的意思。
明明怀孕的程明歌才是有筹码的人,却怎么也比不过自己对程栗苏的那颗真心。
“喻光,你明明就是在怪我,觉得我就是那个诽谤青风邀的人,更是一个对自己表妹不择手段的人。我当年就跟你说过,青风邀是无辜的,是我一时情急认错了,可如今你却反过头来怪我,还觉得我是当年推进这件事情的人?”
“喻光,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你却一点都不愿意相信我呢?”
程栗苏声嘶力竭地哭着,她渴望用眼泪掩饰内心的慌乱,原本她还想到这里来倒打一耙希望能借机让薄喻光出面,替她正名,免得以后当薄太太的时候,再留下这么一段黑历史被其他人嘲讽。可却没想到程明歌早到一步,更不知道她对薄喻光说了些什么,才让薄喻光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程明歌真是个贱人,竟然先她一步来找薄喻光,明明薄喻光是她的,现如今却因为程明歌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让薄喻光对程明歌心慈手软,害得薄喻光现如今竟然还回头来质疑她。
“栗苏,当年的事情我们都有错,不管如何,我们都需要去跟明歌道歉。”
薄喻光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甚至还说出想让程明歌拿肚子里的孩子当筹码抵债这种混账话,现在想想,明明自己因为冤枉了青风邀而愧疚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知道青风邀的身份,却不仅没有道歉,更是对程明歌变本加厉。
更何况,比起程栗苏对自己的埋怨,恐怕他才是那个最应该跟程明歌道歉的人。
“喻光,你知道因为明歌视频里的话,我在来的路上不知道接到多少个好友的电话,甚至还有不少好事的亲戚也打电话过来?明歌没有经过事实求证,一说我毕业作品抄袭,二说我介入你和她之间的感情,可现在,你却要我跟她道歉?”
原本因为程明歌曝光她和薄喻光的事情,就已经觉得脸上无光的程栗苏,在听到薄喻光要自己去跟程明歌道歉的时候,气得一下子抬起了头,脸上也怒气冲冲的,一点哀伤的神色都见不着,跟她进门时候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栗苏,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去道歉,至于明歌澄清视频里说的那些,我会让薄氏出一份声明的。”
薄喻光刚刚才把丰成的事情给理得差不多,压根就还没看到程明歌的澄清视频,现在眼看程栗苏因为澄清视频情绪激动成这个样子,他突然有种错觉,似乎今天的自己永远都比别人慢上一步,而仅仅只是慢了这一步,却已经满盘皆输。八壹中文網
“喻光,我好害怕,你能不能让我在你这里待一会儿?”
程栗苏不是傻子,她一听薄喻光的话,就知道薄喻光十有八九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思来,索性她直接在薄喻光的办公室里坐着,等一会儿薄喻光要吩咐人出声明的时候,自己也好早做安排。
只是程栗苏想得好,薄喻光却并不愿意。他看着委屈地窝在自己怀里的程栗苏,脑海里不断响起程明歌对自己的诘问,的确,如果不是他对程栗苏的态度太过特别,恐怕薄氏上下的人也不至于会看人下菜,连程明歌这位当了五年的薄太太都不看在眼里。
“栗苏,我让庄铭给你腾一间休息室,我这里人来人往的,你在这里休息不好。”
薄喻光借着说话的功夫,往后退了两步,趁机跟程栗苏保持一点距离。
“为什么?”
程栗苏敏锐地察觉到薄喻光的变化,双手紧紧地抱着薄喻光的腰,委屈的语气里也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摆明就是不肯走。
“栗苏,听话。”
薄喻光叹了口气,眉毛皱得更紧了。
“我不!”
程栗苏双手交叉,紧紧地锁住薄喻光的腰。
“那你就沙发上坐着吧。”
薄喻光不知道为什么,刻意隐去了待会儿会来人的事情,他看着面露欣喜的程栗苏,心里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捏着一张暗牌去谈判一样,底气十足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期待,期待这张暗牌能有派上用场的那一刻,期待这张暗牌甩出来的时候,对方会是如何的神色?
“庄铭,让李明进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事情由丰成而起,那么自然是要以丰成结束。拥有丰成超过百分之八十股份的薄氏,自然是有这个权利可以把丰成的当家人喊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