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聚会开到第三轮的时候,只剩下一些精力旺盛的小年轻还在沙发里埋头点歌机,准备再战三百回合。
“程小姐,有什么事情就问吧。”
已经陪下属闹了两轮的应铭逊也以让员工放开玩为由,提早离场,来到程明歌告诉他的地点。
“应先生应该知道我想要问什么。”
程明歌比应铭逊早一点离开,但不知道应铭逊爱吃什么,所以也只是按照餐厅主厨的推荐,点了一份热汤。
“是我告诉景荣封的。”
程明歌虽然当了五年的薄太太,但是外界对她的信息知之甚少,就连启明董事女儿这个身份,都很少有人知道。而景荣封却一针见血地指出程明歌和薄喻光的关系,甚至还隐约知道她和薄喻光之间的纠葛,要说不是从应铭逊这边得知,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应先生和景先生既是合作伙伴,又是朋友,我多少也可以理解应先生的态度。只是我还是希望,应先生不要对这件事过多地插手……”
“为什么呢?”应铭逊打断了程明歌的话,甚至连听她继续往下说的意思都没有,“我不仅是景荣封的朋友,还是齐弘问的朋友。”
“平心而论,你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但是也仅仅止步于此。弘问的性格我很清楚,他喜欢你,就会帮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底,但是岳家那群人他现在还招惹不起,我更不希望他为了你去以身试险。”
应铭逊说话一向如此,不会顾及对方的脸面,饶是程明歌这样冷静的人,在面对应铭逊的诘问的时候,也有一种暧丨昧被戳穿的困窘感。
“你就不怕我把你说的这些话,告诉弘问吗?”
“程明歌,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威胁我?”应铭逊敏锐地戳穿了程明歌的心思,“我那个兄弟说他和你很像,但是在我看来,你比他要狠得多了。虽然我并不理解为什么你要做这些事情,但是我想,也许你身上还有一些我还没来得及查到的东西。”
“我对弘问没有恶意,也没有想要利用他制衡岳家的意思。不过我倒是很谢谢你替我联络上景先生,毕竟我手里只有启明这一个筹码,根本赢不了家大业大的薄氏。”
程明歌知道应铭逊的顾虑,但也不得不说,应铭逊把自己的消息透露给景荣封,实际上也是为自己这场离婚官司助力。如果没有景氏的加入,程明歌不仅会输掉这场离婚官司,还有可能会连启明的未来也一起赔进去。
“不用谢谢我,我只是想让弘问的官司能打得轻松一些。”
齐弘问不自在地喝了一口汤,还有些烫的汤让他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能让他抬起头来跟程明歌对视。
“应先生,弘问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会让朋友是替我以身犯险,更不会让他赔掉前途。”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齐弘问都是她最好的盟友,也是她最坚强的后盾。程明歌上辈子受够了一个人单打独斗的日子,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这辈子可以有一个永远都不会背叛她的肩膀靠一靠。
“希望程小姐信守承诺。”
“当然。”
如果没有必要,她希望这场仗只有她一个人去赴死。
“开庭——”
“按照原告律师的陈述,我的当事人程明歌女士与我本人有染,因此根据委任律师的准则,我并不能代表我的当事人发表任何看法,是这个意思吗崔律师?”
齐弘问像一头狼一样,紧紧地盯着薄氏最负盛名的律师崔岂涵。
“请被告律师不要混淆重点,请你正面回答,照片上的两个人,是不是你和你的当事人?”
“那么请原告律师告诉我,这些照片你是从什么途径得到的?”
崔岂涵不应该会犯这样的错误。
程明歌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薄喻光。今天的薄喻光和她印象中的几乎没什么差别,整齐的西装和一丝不苟的发型,看上去依旧是威风凛凛的薄氏总裁,可程明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而这种不对劲,在崔岂涵拿出这些照片的时候,升到了高峰。
违法渠道取得的证据不能当做物证的,这一点哪怕薄喻光不知道,崔岂涵也不至于会傻到当庭拿出来。
这里头有什么问题。
“从被告雇佣的私家侦探那里。”
崔岂涵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话语权重新夺了回来。
“法官,我方律师认为,被告有伪造证据的嫌疑,因此申请将被告提交的证据无效,要求被告在15天内重新提交证据。”
薄喻光给崔岂涵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拖。至于拖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要拖,即便薄喻光不说,崔岂涵也知道,不过就是因为心头骤然间伸出来的愧疚作祟。
“法官大人,我方律师认为原告律师驳回依据不足,无权单方面判定我方提交的证据无效。”
齐弘问虽然搞不清楚薄喻光那边在打什么主意,但是程明歌在上庭之前就告诉他,这场官司要打赢,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都不能输。
“原告律师提议无效,请被告律师继续。”
今天的法官似乎并没有睡醒,看上去神情有些懒散,就连落锤的声响都是晃晃悠悠的。
“既然原告拿出了一些照片,认为是我方故意伪造的证据,那么请原告律师告诉我一个合理的逻辑推论,一个婚姻仍在存续期间的妻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出轨比假装出轨要简单得多,而且根据原告的秘书提供的行程和两人共同居住房屋的监控,原告并不经常回到两人的住所,而这种情况几乎长达五年之久,在这样的前提下,我方当事人大可直接跟原告提出离婚,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做这些事情,将自己伪装成过错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