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心淡笑着，她想起自己才是最没出息的那个。
在喻承寅面前哭了那么多次，次次激怒他，喻承寅完全不是许轻轻口中的那么好追。
窗外鸣笛声阵阵，阳光柔和得很，树梢上的雪早就化得无踪无迹。
舒颜心转头，若有似无地看着什么，声音轻轻柔柔：“轻轻，你知道吗，我以为我在苏格兰带着一一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可以，可是我低估了阿寅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性，我试了五年，我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永远地失去他。”
“你这辈子算是栽了。”许轻轻给她做总结。
“不说我了，这五年……你过得好吗？”
许轻轻点头，脸上爬上一丝红晕，“知节对我很好。”
“你这辈子算是栽了。”舒颜心又将原话还给她。
许轻轻猛塞了一口甜品，腮帮子鼓鼓的，“你又取笑我。”
两人很多年没有这样在一起说话了，也许这就是至交好友，即使多年未见，即使隔着误会，只要相视一笑，就能盖过繁重的过去。
闲聊了一会儿，许轻轻很快看出了舒颜心的欲言又止，“你想问喻承寅过得怎么样，是吗？”
“嗯……他……”
“他过得很不好，应该说糟透了。”
舒颜心脸上血色尽褪，她感觉周围的场景开始褪色，一切变得虚空。
脑海中不断浮现喻承寅手腕的疤，她不知道问出口后会得到什么答案。
但喻承寅可能永远都不会和她说，而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喻承寅这五年的总总，好的不好的，无论什么。
可越接近事实，人却越惧怕，甚至想逃离。
牙关不住地打颤，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腔发出，那么微弱：“他手腕的疤……”
“他自杀过。”
舒颜心不知道自己怎么和许轻轻道别的，她只知道自己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跌跌撞撞地上了车。
一路上闯了数不清的红灯，被交警拦下，又违规变道撞上了护栏，丢下了车让安琪去联系保险公司。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直到敲响喻承寅家的大门，她才惊觉自己腿抖得不成样子。
在户外走了几个小时，夜晚的风太冷了，不遗余力将她身上的温度全部带走。
“少夫人，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李嫂吓坏了，将人拉进来。
“阿寅呢？”
“少爷在楼上陪小少爷和一一小姐玩。”
舒颜心点头，上了楼。
房间里一团乱，只点了一盏床头灯，玩具扔得到处都是，看得出来大多都是舒一一折腾出来的。
两个小家伙大概是玩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舒一一身上的被子被蹬开，小腿跷在喻子熠的腰上，把喻子熠压得皱了眉。
喻承寅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垂着脑袋，腿上的电脑早就息了屏，呼吸声很弱，正在浅眠，像一幅不忍惊扰的画。
今天估计累得够呛。
露台泄进的光比屋里还要亮，恰好打在喻承寅垂在身侧的手腕上。
舒颜心在他身旁蹲下，早已僵硬失温的手指微动，盖在了喻承寅手腕的伤疤上，脉搏一下又一下，微弱地跳动，自指尖清晰地传来。
喻承寅忽地一抖，铺下的长睫颤动，他呼吸急促，额头顷刻间泛起了细密的汗。
他抬起手，无意识地揪住自己的衣领，绞紧，仿佛快要窒息的人竭力去争那一口新鲜空气。
舒颜心很快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唤他：“阿寅！”
呼吸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喻承寅眉头紧蹙，全身抽搐般抖动。
“阿寅！醒醒！阿寅！”
喻承寅猛地睁开了眼。
红血丝布满眼底，喻承寅粗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简直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涣散的视线逐渐聚焦，最终定在了舒颜心的脸上。
下一秒，在理智回归之前，喻承寅俯身，精准地封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