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辞是张老婆子昨晚就想好的，但她没想到宋冉竟然比她更早到！原本她想着，她一到衙门就抢先进去报官，谁曾想宋冉那个贱丫头竟然不让他们上马车！害他们坐牛车来镇上，又从镇口走到衙门，耽搁了时间。
“你有何话说？”赵县令看着张老婆子指控宋冉，他的目光也朝宋冉看了过去，其实就算这张老婆子不说，就他们几人这一身的伤，赵县令也怀疑是宋冉做的，这宋姑娘真的太暴力了！
“民妇当然有话说！昨日民妇并未私闯民宅，只是为了寻找民妇丢失的马，再者，他们说脸上的伤是民妇打的，有证据吗？空口白话的，我还说他们这伤是自己打的呢！”
虽然她的确动手了，但这张家两个儿子和那小儿媳脸上的伤可与她无关，她说的也算是事实。
赵县令听她这么说，也觉得这狡辩的太生硬了一些，人家又不是脑子有病，没事自己打自己，图什么？
但看着张老婆子那有一丝心虚的表情，赵县令敏感的捕捉到了，该不会这宋姑娘说的是真的吧？
真有人脑子不正常的自己打自己？这也就算了，连她的儿子都被打成这个样子，这老太婆该不会是有点什么病吧？这下手也太狠了！
张老婆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上公堂，心里多少有些慌。
见赵县令朝她看了过来，她连忙辩解道：“大人，我有证人啊，昨天宋冉闯进我家的时候，附近住的村民都看到了的，他们都可以作证的！”
宋冉转头看向张老婆子，冷笑道：“的确应该请证人过来，让他们看看你们这鼻青脸肿的样子与我有没有关系，我昨天从张家出来的时候你们还好好的吧？难不成我又半夜潜入了你们张家，只因为白天没揍过瘾，所以再揍你们一顿？”
张老婆子原本还在想着，到时那些村民来了，如果发现这脸上的伤不对劲该怎么解释，现在听了宋冉的话，立即点头道：“对，大人，就是她昨天半夜潜入我家的！”
张老婆子觉得这宋冉是真的蠢，如果不是她，张老婆子恐怕还想不到这一点呢！
“所以你们张家的人半夜三更的都不睡觉，点着灯等着挨揍是吗？”
张老婆子闻言顿时道：“我们当时都睡了，是被你从床上拖下来的！”
反正她打定了主意，他们脸上的伤就是宋冉做的！
“那黑灯瞎火的，你是怎么能确认这打人的人就是宋冉的？”这话是赵县令问的。
刚刚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感觉还都挺有道理的样子，但听着听着，赵县令也听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宋冉既然白天都已经动了手，那为什么半夜还要再过去？而且明知道今天要来衙门，还专门朝着这些人的脸上打，这是怕别人眼瞎看不到吗？
张老婆子这会儿的反应倒是挺快，赵县令刚问，她就立即找了个理由：“她昨晚说话了，这声音一听就听出来了啊！”
“所以她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你家里打人，担心你们认不出来她，还特意开口打了声招呼？”赵县令将张老婆子的话翻译了一下，是这么个意思没错吧？
如果张老婆子刚刚不说宋冉半夜潜入她家里打人，赵县令心里还真觉得这伤是宋冉打的，但现在张老婆子这么一说，赵县令觉得，他可能误会宋冉了！
他这一翻译，宋冉也转头看向他，这怎么从他嘴里这么一说，就好像她也有点大病一样？
张老婆子听了也觉得怪怪的，但还是坚持的道：“大人，昨晚真的是她潜入我家打了我们啊！”
赵县令也不是傻子，他断案多年，怎么可能被一个乡下老妇给骗了呢！
手中的惊堂木一拍，气势十足的道：“大胆！还不说实话！”
张老婆子吓的顿时跪在了地上，身子都在打颤，站在赵县令身旁的田师爷同情的看了张家这几人一眼，哎，惹谁不好呢，偏偏惹了这个女人！
田师爷现在也学聪明了，知道上次王贵的事情他可能已经得罪了宋冉，所以这次在公堂上，他十分的低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再被宋冉注意到。
他也不是怕宋冉，而是怕宋冉那位结拜的大哥啊，虽然他不知道那老头是什么来历，但能让赵大人变了脸色，如此恭敬的人，这身份定然不低。
“大人，老婆子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张老婆子虽然是第一次来衙门上公堂，但也不是傻子，她一旦松口，那可就完了啊！
“还在嘴硬？既然昨日就要报官，那宋冉为何要去将你们的脸打肿？就算她真的大半夜觉得不解气，想教训你们一顿，不能往身上打吗？”
赵县令觉得这老太婆莫不是将他当成个傻子了？如此拙劣的谎话，竟然也敢拿到公堂上来说。
“这...这老婆子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如此啊！但她的确动手打了我们啊！”张老婆子实在是找不出辩解的话来了，她也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蠢事！
昨天他们的确是被宋冉打了啊，但是她觉得小儿媳妇和两个儿子身上都没什么伤，这样看着也不明显，为了让县令大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这才让几人的脸上都受了伤的，现在看来，这真是多此一举了！
昨晚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啊，只想着到时上了公堂，一定要让宋冉好看，现在可好，她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赵县令对张老婆子的话根本就不信，他看着宋冉也不像是这么蠢的人，怎么可能会留下这种证据呢！
“大人！”此时一直坐在公堂上，从张老婆子等人进来就一直沉默的看着的陈氏突然开了口：“民妇可以作证，他们脸上的伤都是她打的，昨晚民妇就在屋子里，亲眼见到的！”
陈氏说着，伸出手指向了张老婆子，此刻她丝毫没有畏惧，张家这些人还真是够恶心的，她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