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司空府邸。
一处水榭之内,荀爽一脸嫌弃的看着荀彧,而荀彧则是垂着脑袋,面色有些发红。
“文若啊!”
荀爽没好气道:“是不是采儿在家的时候,与你多有不睦,你现在就想给武侯找几个妾室,到时候好欺负老夫的女儿?”
他一个年迈的老头,就希望自家子女和睦幸福,前次小女儿诞下外孙女,让之前虽然开心,可事后又会想,为什么生的不是外孙?
担心小女儿会不会受委屈。
现在倒好,自己看好的侄儿要给女婿安排妾室,他哪能有什么好脸色。
“叔父!”
荀彧苦逼的朝荀爽恭敬行礼道:“侄儿绝无此心,还请叔父明断!”
“哼!”
荀爽冷哼一声,袖袍一甩离开了水榭,淡淡道:“此事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后要是让老夫知道采儿受了委屈,老夫唯你是问!”
“侄儿恭送叔父!”
荀彧闻言面色一紧,再度朝荀爽行了一礼。
“这算什么事?”
待荀爽离开以后,荀彧无语至极。
青州,北海国。
淳于县外,西北三十里处覆甑山(又名复甄山)曹操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
曹操于主位安坐,手里捧着刚刚收到的书信,下方除了原有的夏侯惇,曹洪等人以外,还多了一名孺袍中年,其身居右首,可见对方地位不低。
“啪!”
看完书信以后,曹操将其拍在桌案,怒不可遏道:“这程仲德行事,当真是无法无天,他眼里还有没有朝廷,他眼里还有没有天子?”
他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荀彧的事情,只知道程立以千万书籍为聘,欲东入雒阳迎公主进西域,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张旗鼓送书籍,在曹操看来,绝对是火上浇油,给天下士族上眼药。
这让曹操如何能忍?
真要把士族都搞造反了,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孟德将军,可是朝廷发生了变故?”
“大兄,出了何事?”
众人见状面色一变,纷纷把目光投向曹操。
“呼!”
曹操深吸口气,将简牍递给中年文士,面色凝重道:“公台,你拿去看看吧!”
这名文士,自然是他前段时间结识的陈宫,两人见面那就是干柴烈火,直呼相见恨晚,连晚上都是同榻而眠,可见曹操对陈宫的看重。
而陈宫也没有让他失望,自从有了陈宫以后,他平定叛乱的速度都加了许多,地方的治理,也有了极好的改善。
“嘶~竟然是书籍入世!”
陈宫看完以后,也不由面色大变,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自从书籍现世开始,陈宫就知道,书籍早晚会入世,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举世皆知。
他之所以出现在曹操军中。
就是看出了天下之变,也看出了曹操在天子心中的地位,崛起只是迟早的事情,他同样也是心怀壮志,希望做出一番事业。
曹操虽然对士族不大友好,可已经看破本质的陈宫,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抵触,只想跟着曹操乘风而起。
现在书籍的入世。
不论是对曹操,还是对陈宫而言,都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他们都是心向汉室。
“公台!”
曹操面色肃冷,沉声道:“以你之间,吾等可需班师?”
北海国为叛乱的重灾区,他们初来乍到,现在班师也多为不妥,可曹操更加心忧朝堂之事。
“不可!”
陈宫闻言摇了摇头,面色沉重道:“北海国叛逆不低于四万,虽不敢与咱们正面对抗,可咱们要是一走,这四万叛军便会席卷整个青州!”
“况且!”
“北海距离雒阳亦有千里之遥,就算咱们如今都是铁骑,欲要班师,也需得旬月之功,如果真要出什么事,咱们也赶之不及!”
众人闻言缓缓点头,他们现在的确是鞭长莫及,雒阳传信到他们这里,需要不短时间,而他们回去同样也需要不短时间。
“哎!”
曹操闻言面色一阵变幻以后,叹了口气道:“但愿陛下,能安然渡过此劫!”
九月末。
司隶,左冯翊。
高陵城外官道之上,西凉护联合巡天卫此时正在打扫战场。
渭水河畔。
“呵呵!”
程立看完手中书信,将其递给一旁的李进,嘲弄道:“这朝廷倒也有趣,衮衮诸公看似妥协,实则暗地里的动作表明,他们没有丝毫妥协之意!”
“仲德先生所言不错!”
李进将书信收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淡笑道:“中原这几年,一直都是表面风平浪静,私底波涛汹涌,这样也的确有趣,只可惜朝堂之上没有礼部!”
“哈哈!”
程立闻言笑道:“如果礼部能入住朝堂,那才是真正的有趣!”
“仲德先生真欲如此?”
李进含笑看着程立,这家伙似个狠人,哪怕是他都要差上对方几分,而且他还觉得这家伙想搞汉室。
“现在不正是如此?”
程立闻言同样看着李进,对于对方的试探,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哈哈!”
片刻之后,二人相视而笑。
并州,西河郡。
离石城,太守府邸。
“哈哈!”
大堂内刘备看着雒阳的消息,也不由大喜过望,赞叹道:“文若先生果然大才,想必有文若先生之助,陛下中兴大汉将指日可待!”
“玄德!”
就在这个时候张杨走来进来,笑道:“眼看西河已无战事,为兄也是时候回去了!”
“稚叔兄高义!”
刘备见来人连忙起身,朝张杨躬身行礼,满是感动到:“备代西河七万百姓,感谢稚叔兄庇佑之恩!”
到了这个时候刘备也知道,再留对方也有些说不过去,对方已经在西河郡坐镇的近三年。
而在这三年之中。
西河从原来的两万百姓,变成了如今的七万百姓,他刘备也从原来的两百兵力,变成了现在的四千兵力。
对方给西河保驾护航之恩,刘备自然也是记在心里。
“玄德不必如此!”
张杨扶起刘备,含笑道:“为兄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当不得如此大礼!”
“稚叔兄莫要自谦!”
刘备拉着张扬的手,情真意切道:“你对西河的付出,对备的帮扶,备永不敢忘,就算再大的礼遇,稚叔兄都当得!”
“玄德老弟你...!”
张杨听了以后大为感动,有那么一瞬间,他又不想走了,毕竟这里有个说话好听,又贵为府君的弟弟。
“稚叔兄不必多言!”
刘备连忙打断,不舍道:“你此次离去以后,亦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咱们今晚必须好好喝上一杯!”
他和两个异父异母的亲弟弟,都已经快三年没见了,今天张杨辞行,加深了他对弟弟的思念。
“那就依玄德老弟!”
张杨闻言也是重重点头。
翌日。
张杨最终还是走了,刘备领着数百骑,一路送至五十里西河郡边境,两人在兹氏城外依依惜别。
两军随行将士,无不为刘备的作为而感动,心中更是羡慕二人的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