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话后，龙夭墨只觉得体内传来一股浓烈的恶心反胃感，当然更多的却是灼烧，仿佛她的体内有一把火在灼烧一般。
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也忽闪忽闪的展现出蛇鳞的模样，脑袋更是在蛇头和人头之间转换个不停。
沈陌淡然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换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面对龙夭墨此时可怕的模样，他面不改色的回着，“烟袋油，被你喝下去了。”
沈陌既然打算对付龙夭墨，自然就不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再说了，能简单一点，他也不用那么费心。
龙夭墨一听“烟袋油”三个字，眼珠子都起红血丝了，只是腹部传来的疼痛，让她全身无力。
更是在无意识之下化作庞大的原形，龙夭墨疼得甩动着蛇尾，翻滚着蛇身，饶是这楼房再坚固，也经不起她这番折腾。
很快，沈陌端着手中的杯子，出现在半空之中，下一秒，龙夭墨身下的楼房轰然倒塌。
灰尘将龙夭墨大半的身形遮掩住，沈陌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水，目光朝着远处看去。
那远处的地方，邱以东扛着一大口锅，正准备烧水，罗余和杨嵩祺则时不时看一眼这边。
他们一看到那巨大的蛇，就控制不住的担心起了沈陌，倒不是他们不想去帮忙，主要是他们自己的能力自己知道。
要是真去帮忙了，到时候别帮了倒忙。
所以，他们此时为了不拖沈陌后腿，只能在远处看着，一边祈祷沈陌能够像曾经一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这边，沈陌看到三人老老实实的听自己的在远处等着，心下觉得欣慰，也是这时，龙夭墨一尾巴朝着沈陌抽来。
她好不容易忍住身上的痛，就看到沈陌老神在在的模样，想到自己遭此劫难是因为沈陌，就气的不行。
动作比脑子转得更快，她都来不及后悔。
然而，就在龙夭墨觉得沈陌会被打中时，只见原本双手捧着杯子的动作换成了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则微微抬起几分。
看似很慢的动作，实际上也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龙夭墨的尾巴受到了阻力，而沈陌的手落在龙夭墨尾巴上其中一片鳞片上。
下一秒，他五指插入蛇尾的血肉中，龙夭墨还来不及感受这种疼痛，就感觉到整个身子腾飞了起来。
“嘭！”
她整个身子重重落下，下一秒又腾飞，随即又重重落下。
整个过程，龙夭墨试图反抗过，可奇怪的是，她一身修为仿佛没有一般，只能任人鱼肉。
而她颠倒的视觉中，唯有沈陌，淡定的悬浮在半空中，一只手舞鞭一般甩来甩去，另一只手则端着茶水，时不时的往嘴里送。
若不是被砸的是她龙夭墨，她此时肯定会赞叹一句，优雅永不过时。
龙夭墨庞大的脑袋有些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堂堂万年蛇妖，竟然会打不过一个人？
就算沈陌事先用了烟袋油，抢了先机，以她的本事，此时那股灼烧疼痛感，也已经慢慢消退，怎么会……
这般不堪一击？！
龙夭墨想不明白，此时也容不得她想明白，因为下一秒，她感觉到到尾部一痛，随即深入骨髓的疼痛袭来。
“啊——！”
沈陌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小刀，锋利的小刀划开蛇尾上部，借着力道，沈陌从那伤口处直接抽出一根几十米长的筋。
几乎是筋抽出来的同时，龙夭墨痛的仰起脑袋大叫一声，随即整个身体重重的落在地面上。
又仿佛暴露在阳光下的蚯蚓，无力的蜷缩成一团，整个身体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沈陌看了眼抽出来的蛇筋，筋的颜色呈乌黑色，摸上去很滑溜，韧性也极好。
就这么一长段，都不需要额外做什么加工，直接就可以当法器使用了。
沈陌把喝完水的杯子收起来，一边上手试了试这蛇筋的韧性，最终还是选择把蛇筋收起来。
他做完这些，再去看地面上的龙夭墨，只见龙夭墨蜷缩着的身体慢慢的舒展开，交叠的鳞片之间，依稀能看到几分止不住的颤抖。
她似乎打算逃跑，却又因为被扒了蛇筋，根本控制不住身体传来的痛意，然而她仅存的意志却在告诉她，快逃！
一时间，沈陌也没拦着她，只是无所谓的看着龙夭墨做着垂死挣扎，龙夭墨的蛇筋已经被他抽离，现在的龙夭墨实力可以说是十不存一。
眼看着龙夭墨眼中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喜悦，快要逃走时，沈陌动了，他扯住龙夭墨的尾巴向后一拖。
“我让你走了吗？”
期望和绝望，只在一瞬间。
龙夭墨气恼得不行，却也知道自己此时奈何不了沈陌，于是她张嘴喊着。
“恩人，我是来报恩的，绝对没有害你的心思。恩人！”
这是明白硬的不行来软的了？沈陌微微垂眸，左手掐诀，下一秒，一人一蛇便出现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之中。
不过在远处的杨嵩祺三人眼中，就是沈陌和蛇妖站在原地对峙。
“报恩？报什么恩？”
沈陌盘腿坐在这虚空之中，一边疑惑的问着身前缩小了许多的蛇妖。
龙夭墨只觉得一眨眼自己就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当然更让她高兴的是，她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她冰冷的蛇目看着沈陌，尾部开始抖动了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于是她回答着。
“恩人，你，或者说你的前世，曾从屠夫手中救下了我，我才能修得正果。”
“如今我来人类世界，只为报答您的恩情。”
说话间，龙夭墨试图化身为人类那副好看的皮囊，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她只能保持原形。
这么一来，龙夭墨越发警惕了起来，一边想着在这里吞吃了沈陌的可能性。
对龙夭墨的算计，沈陌全当不知道，一边继续询问着。
“前世？那应当是十世之前了吧？毕竟，你这样子看上去就挺老的。”
听到“十世之前”这几个字时，龙夭墨眼底带起了心虚，随即又听到一个“老”字，当即不满了起来。
对他们妖来说，没有老不老一说，只有修为高深之说。只是不等她不满的反驳，就又听沈陌继续说着。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妖怪报恩的事情，诶，你不会是想以身相许吧？”
龙夭墨听到这里，一双漆黑的蛇目看着沈陌，还试图点点脑袋，她就是想以身相许。
这人类不就有蛇妖报恩以身相许的故事吗？她借鉴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吧？当然，以身相许也更方便她……
这不也是成就一段佳话吗？她觉得可以。何况她一个万年大妖，长得那么貌美，对方怎么忍心拒绝？
随后她就听到沈陌的自问自答。
“啧啧啧，那些个恋爱脑的故事少看，现在大家追求的不是什么生同衿、死同穴的爱情了，大家追求的是精神上的富足，吃好穿好，明白吗？”
“这样吧，我问你，我当初如果不救你，你是不是得死在那屠夫手中？”
龙夭墨听天书一般听沈陌说了一通，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便愣愣的点了点脑袋。
的确，当初她太过得意忘形，才会落得那般下场，要不是恩人，她应当已经成了屠夫的盘中餐了。
为此，她缠了那屠夫三世，让他三世不得善终，才解了心头之气，不过恩人问这话是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你这条命就是我给的，对也不对？”
沈陌面上一副淡然，眼中也渐渐带起了笑意，这次，龙夭墨也点了点脑袋，依旧一脸的不明所以。
随后就见沈陌唇角微微上翘，意味不明的说出最后一句话。
“如此便好，既然你要报恩，就一命换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