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姐姐。”裕低着头,乌黑的头发顺直的滑落在她的胸前,也遮住了她那闪着泪光的眼眸。
良久,她抬起头,泪光闪闪的看着我,说:“姐姐,你就顺从妈妈的安排,好不好?不要再用你的魔法了,或者不要让母亲知道,你可以偷偷给我看,这样子母亲就会喜欢你了。”
听着裕的话,我却瞪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到现在她还没能了解我们家的情况吗?是她太天真还是装得太好了?所以她是认为母亲不喜欢只是因为我会魔法?有着与常人不同的能力?
我嗓子里已经快吐出来的话却被理智强行咽了下去,我好想对裕说,这就是你的一个梦,一个美得不可能实现的梦,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说出来,不可能因为我破坏她们的感情。
我不想这么做,也不要。
如果我顺从了母亲,得到的结果依然是如同空气一般的漠视,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对自己说。这样的漠视比骂自己让我更难受,我宁愿就这样固执的对抗着,哪怕我知道母亲对我现在的打骂从来都不是对我的关心,一切也只是我在自欺欺人而已。
我也期待有一天,母亲捧着我的脸庞,在我脸上亲了又亲,在我身上抱了又抱,用着最宠溺的语气说:“森,你可真是妈妈的小宝贝…”
当然,这样的奢望早在于母亲的一次次吵架当中的谩骂以及无数次闹情绪甩门而走时就已经沉入大海,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姐,好不好嘛。”见我不说话,裕以为我松动了,满怀希望的拉着我的衣角,摇晃着。
“裕,你太天真了。难道我没有乖的时候吗?妈妈有喜欢我吗?对我的态度有一丝丝好转吗?难不成你忘记了母亲曾经对我说过,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没有我?你怎么会天真的以为我顺从了母亲的安排,她就会喜欢我?如果我完全顺从了母亲,她怕不是连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了吧。”
我一口气说完,裕的眼里染上的摆上深色随着我的逐字逐句的吐出愈加浓郁,最终哑口无言。她知道自己劝不动我,也明白我承受了比她所要想象中的更大的压力与困苦。她双唇越抿越紧,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嘴唇泛白。
“你松手,裕,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好不好?你乖,快回去吧,不用担心姐姐,姐姐没事。”我推开她伸过来的手,软言哄道。我知道自己又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或许自己让这个从小被爸爸和妈妈捧在心尖上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妹妹受惊了,我苦笑着。
“不好!我不要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我出去,你也要跟我出去!”裕根本听不进我说话,固执的拽着我,想把我拉到客厅。
我有些不耐烦地瞪着她,却越想越恼火,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难道这样也有错吗?这样也是过分的要求吗?那句你不要管我啦的话被我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我皱着眉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冷冷的说:“你出去吧,过几天就没事了,我和妈妈之间,你知道的。”
“好——”裕满脸担忧的看着我,却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点点头,走了出去。我拿着一支笔顶着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以前的事情——
“咚——”
当时还是一样的场景,不同的是我跑到了草坪上去找那个小男孩,寻求唯一的安慰,而妹妹也跟了上来。
我听到了一声很响亮的撞击声。我回头一看,裕整个人都倒在了杂草堆的篮球架的立柱边上,头正好撞在上面,肤如凝脂的裕额头上很快出现了一个红肿的小包。我心中一惊,立刻反应过来是因为自己甩开她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力道,才让她撞了上去。
我着急的想要去扶她,看看她撞得严不严重,谁知道就在这个窘迫的时候,他居然出现了,手中的一支我新买给他的钢笔被他抛在了一边,一个箭步冲到了裕的面前,轻柔的扶起她。
似乎就是一瞬间,裕眼中所有的光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他似乎天生都那么引人注目,自己的小太阳只是被他的轻轻一拉以及一句关心的话就被撩走了,自己好像本来就不应该站在他的身边,不匹配,自己出生就主动不被人爱的,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爱自己,更何况他呢?一个陌生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