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既然不喜欢梅妃,又何必和她来往呢?”
见梅妃走后,孙婕妤一直呆呆坐着,宫女忍不住开口劝慰。
“住嘴!”
孙婕妤面色涨红,带着明显的怒意。
小宫女吓得要死,趴在地上求饶。
孙婕妤摆了摆手,带着几分疲倦。
只有她自己知道,正是因为被说中了,所以才会慌忙掩饰。可是,没有办法呀,控制不住自己,那就只能离梅妃远些,也许远些了,她心里就不会那么失衡了呢?
“啧啧啧。”
李芷柔见孙婕妤去休息,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都已经能猜到后面的剧情了。刚开始是逃避,避不开了就会想着,是不是梅妃消失就好了?然后,事情就会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事情也果然像李芷柔猜想的那样。
孙婕妤避了梅妃好几天,最后想出去走走,不巧碰到了皇帝和梅妃。离得远,听不见两人说什么,但是皇帝宠溺的眼神和梅妃开怀的动作,尽数落入孙婕妤眼底。
孙婕妤低下了头,嗅上了她最喜欢的牡丹花,眼神在一片深红中不甚明朗。
符禾不想吃皇帝和梅妃之间的狗粮,所以正打量着周围。这一瞧,便瞧见了孙婕妤。她在一片花丛中,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符禾打了个寒颤,见那边梅妃还在和皇帝嬉闹,她都想着疯狂摇动梅妃的肩膀,让她看看自己的好姐妹还在那边默默看着自己呢。
孙婕妤最终也没有走过来,她径直离开了。
“主子,陛下来了。”
孙婕妤正对着铜镜卸下钗环,闻言一愣,嘴角绽出欢喜的笑来。宫女赶紧给她上妆梳发。
“陛下。”
打理妥当的孙婕妤盈盈下拜,用最好的状态迎接面前的这个男人。
“请起。”
皇帝坐到一边的木椅上,对于女子精心的打扮一眼未瞧。
孙婕妤跟着皇帝落座,抬起纤纤素手,给皇帝倒茶。
“孤发现梅儿最近闷闷不乐,你已经很久都没有找她了吧?”
孙婕妤动作一顿,低着的眼里闪过一抹幽光,随即轻轻放下茶盏。
“陛下只为这事而来?”
“嗯,孤好不容易才把她逗开心,你可不要让她难过了。”
皇帝意味深长。
孙婕妤右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放开。
“臣妾明白。”
“孤还要去陪梅儿,就不多待了。”
皇帝走了,留下一室安静。也许宫女太监们都知道主子心里不痛快,因此都不敢发出声响。
孙婕妤看着一口未动的茶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茶叶缓缓落到水底。
茶已经凉透了。
过了几日,孙婕妤去御花园,发现那些太监在挖那些牡丹花。
“大胆,这是娘娘最喜欢的牡丹花,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孙婕妤扶着宫女的手,身边的太监站在身后呵斥那些搬动花草的太监。
为首的太监恭敬的行礼。八壹中文網
“回禀娘娘,陛下说要撤了满园的花草,全部种上梅花。”
孙婕妤看着粘上尘土的牡丹花,前几日还开得如火如荼,现在已经枯萎了。
“知道了。”
我现在知道了。
普通的草呢,想和梅花待在一处,就必须砍掉树枝,这样梅花就会掉在地上了,就可以和小草做朋友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竟然现在才明白。
李芷柔冷眼瞧着,觉得这孙婕妤也是个苦命的人。但是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不一样的选择就会有完全不同的结局。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啊。
孙婕妤和梅妃又交好了。或许是因为分开过,所以格外懂得珍惜,孙婕妤待梅妃越来越好了。
“姐姐,你虽然不是我亲姐姐,但是比亲姐姐还要待我好。”
梅妃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感动。
孙婕妤想到重新热络起来的太监宫女们,也笑了笑,轻轻别了别梅妃的小鼻子。
“我不待你好,还能待谁好?”
“你清醒一点啊!”
符禾感觉自己操碎了心。马上就是梅妃二十岁的生日了,事情马上就会发展到她上次见到的样子。
可惜梅妃听不见符禾说话。
“姐姐,马上就是我的生辰了,今年姐姐要送什么礼物给梅儿?”
孙婕妤神秘地笑笑。
“肯定是份大礼。”
……
月满西楼挂枝头。
“梅儿,明天就是你二十的生辰了,来,喝了这杯酒吧。”
“姐姐,为什么今天喝呀,明天,明天才是梅儿的生辰啊?”
梅妃有些醉了,可是还是接过了孙婕妤一杯又一杯的酒水。
“明天陛下要给你庆生啊,姐姐就只能今日给你庆祝了。”
“哦哦。”
梅妃醉了,倒在桌子上。
孙婕妤也喝了几杯,此时脸蛋上染上薄薄的红,但是她的眼睛黑沉,仿佛能结成冰霜。
“送梅妃回宫吧,她的礼物我已经送过去了。”
“是。”
梅妃被放在大床上,衣衫半解,在她身边,是一个意识不清的男子。
“梅妃,梅妃,你醒醒!”
要不是自己现在和个幽灵一样,接触不到实质的东西,符禾也许会狠下心扇这副漂亮的脸蛋几巴掌。
“嗯?”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自己,梅妃挣扎着醒过来。
“还真醒了!”
符禾原本就是不死心,想赶在皇帝赶来之前叫上几声,也能平复一下自己心中的焦急,没想到竟然真的叫醒了人。
“你赶紧起来,皇帝要来了。”
梅妃看到身边的陌生男子,醉意去了大半。就算她再不谙世事,也明白一旦被人发现这男子躺在她身边的后果是什么。
“是你。”
梅妃的一句话反倒叫符禾愣住了。
“你认识我?”
梅妃一边用力推着床上的男子,想把他推下床,塞到床底下,可是她娇娇弱弱的,根本没有什么力气。
“你不是一直在我旁边吗?赶紧来帮我!”
梅妃这一拉,还真的拉住了符禾,符禾愣愣地帮梅妃推人。
两个人一起,还真的把男子弄下床了。
“这样不行,万一这男子醒了,发出响声,那后果一样很严重。”
“可是陛下快要来了,没时间了。”
符禾咬咬牙,从梅妃的衣柜里拿出长长的披帛,把男子捆住,又拿了绸布,将男子的嘴巴塞实。
梅妃愣愣看着,在符禾推男子的时候帮了把手,两人把男子推到床底下。
符禾松了一口气,刚想开口,不妨从宫门外传来一句“皇帝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