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远比夜晚容易辨别方向。
在树梢观察了几次后,赵昆仑与冬青婉清终于走出了丛林。
一路上赵昆仑都在思考。
这里既然是神农族的遗迹,想要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就得去昔年神农族生存的地方。
神农族曾经生活在这里,肯定多少会留有痕迹。
只不过这里不知多大,想要在剩余时间里找到却未必那么容易。
现如今,也只能看运气了。
出了丛林,依旧是荒野,周围是参差不齐的山脉。
想要找个高地查看远方情况,倏然间赵昆仑心里一阵涌动。
一股难言生涩的感觉突然出现。
他目光朝着东方看了过去,涌上来的感觉让他朝着这个方向而去。
就在此时,冬青婉清突然指着赵昆仑目光所向:“朝那个方向走!”
怔了一下,赵昆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冬青婉清脸上闪过一丝迷茫:“我也不知道……”
“就在刚才心里突然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应该朝着那个方向走……”
“似乎就跟娘说的一样,那个方位有什么在召唤我。”
赵昆仑闭了闭眼,脑里一片糊涂。
他也有着这样的感觉,难道……
母亲到底是什么人?
脑里突然浮现福伯那神秘的笑容,想起他说过的话。
“也许,进去之后她多少能帮少爷……”
对于母亲的事情,福伯都是语焉不详的回答。
福伯究竟知道些什么?
赵昆仑脑袋越来越是混乱,昔日的种种疑窦只是没有深究。
此时察觉到了怪异之处,越想,就越发的纠结。
冬青婉清见到他怔怔发呆,不敢打扰,站在原地痴痴的看着他。
缓缓呼吸,赵昆仑平息了胸中的杂念,理了一下思路。
随着思路的理顺,头脑里渐渐清晰起来。
母亲定然也是神农族后裔。
而福伯从小服侍她,就算不是神农族之人,也定然清楚这些事。
所以福伯能看出冬青婉清蕴含神农族血脉,就派她跟随自己进入虚界。
而自己修炼的母亲所留的太古修神诀,想来也是神农族的秘典。
体内的‘力量种子’定然也是属于神农族的。
想通了一点,就全然想通。
隐隐约约中,赵昆仑心中感觉有个紧要之事,却一时间却想不出来。
他皱着眉,目光无意识从冬青婉清脸上扫过。
倏然心里一颤,想到了关键所在。
冬青婉清曾说过,神农族女子若是跟旁人产下男孩,就会亲手掐死,而那些不忍掐死亲身骨肉的,结局都会验证誓约,死得惨不堪言。
难道母亲之死,是因为他?
赵昆仑心里一阵难以言说的哀伤涌了上来,却立即想到,母亲当年逝去,不是验证什么鬼誓约。
而是被人所害!
这一点,父亲跟福伯都是一样的说法。
他们没必要说这种假话。
若想要骗他,说生病而亡也比被人所害要好得多。
父亲那般修为,也挡不住前来杀害母亲之人。
母亲遗体即将下葬之时,却又突然被那人夺走。
这等修为之人,联盟也没有几人。
是以父亲自号‘天空下第一强者’,盼望那人生出争强好胜之心,上门挑战,前些年挑战之人倒是不少,却更是坐实了父亲‘天空下第一强者’这个名号,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些念头电光火石般从赵昆仑脑里闪过。
他脸上现出几分冷笑,什么誓约惩罚,只不过是神农族之中残余的强者捣鬼罢了。
知晓神农族女子没有遵照那什么誓约,就上门亲自动手。
有这般实力,不用来解救同族女子,却去伤害。
赵昆仑脸上渐渐浮现出难以遏制的怒容。
他太阳穴青筋暴跳,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发誓,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的表情让冬青婉清有些畏惧,轻声呼唤了一声:“少爷,你……你怎么了?”
转脸看向冬青婉清,赵昆仑面色和缓了一些。
摇摇头:“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没事了!”
冬青婉清吁了口气:“少爷,刚才你的脸色好吓人。”
拍了拍她的脑袋,赵昆仑笑道:“吓人也是吓外人,我怎么会吓你?”
冬青婉清脸上飞起一丝绯红,看着赵昆仑的眼睛里闪现出绵绵柔情。
赵昆仑却是没有留意到她的表情,轻声说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见到你会感到亲近……”
摇摇头,打散心中杂念,朝着东方一指:“走吧,抓紧时间!”
冬青婉清咽下想要冲出口的问题,乖巧的点点头,主动把手放入他手心。
……
崇山峻岭,自然不会有路,赵昆仑牵着冬青婉清的手,翻山越岭。
越是往东方,赵昆仑心中那股朦胧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渐渐的,山岭没有了,眼前出现一坦平原。
半人高的草丛,随着风吹拂过,荡起一波波的浪涛。
赵昆仑与冬青婉清稍稍休息,吃了些东西,又继续上路。
沉默走了片刻,冬青婉清突然开口:“少爷,今后你想做什么?”
赵昆仑微微一愣,脚步一滞,随即又继续前行。
冬青婉清这个问题只是随口所问。
或许是无心之言,也可能是因为关心,所以发问。
只是赵昆仑从未细思过这些,就如他说的,走一步看一步。
沉思了片刻,他缓缓开口:“以前,我只是希望尽快恢复修为,来堵住那些人的嘴……”八壹中文網
看了冬青婉清一眼,他继续说道:“后来,不停有人挑衅,我就想赶紧变强,唯有变强,才能庇护身旁之人……”
顿了顿,他微微叹息:“现今,我又多了一个努力的目标,我要为我娘报仇,我要变得比我爹更强!”
冬青婉清点头:“少爷,我相信你定然能做到!”
她显然不想让赵昆仑继续纠缠在伤心之中,话题一转,好奇问道:“少爷,前些日子青州好多人上门拜访,怎的后面都不来了?”
赵昆仑冷笑道:“开始这些人是生怕赵家与他们算账,不过后来看到赵军这些人并不太庇护我,加上钱自伤的到来,他们哪里还敢掺和到里面来?”
摇摇头:“都是些趋利避害之辈,世人大多如此,所以啊婉清,与人相处须得存着几分戒心!”
两人谈谈说说,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攀上一座小丘,突然冬青婉清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叫。
眼前出现一个湖泊,湖面清澈透亮,如同一块巨大的镜子,几只水鸟在湖面游荡,景色优美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