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女人与男人之间的举动刺痛了站在窗台上的人,漆黑的瞳仁一寸寸地点燃着心中的情绪,刺得他恨不得弄死他。
他看着姜匀站了起来,远离鹤弯弯后,他轻笑一声,拿起地上的盆栽,手一滑,瞬间落在他的跟前。
“姜匀,谢谢你。”
要不是鹤弯弯喊停了他,他就被那盆栽砸中,早就头破血流了。
鹤弯弯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抬眸看向那窗口,那里空无一人,只剩下窗帘飘动,她伫立愣了好一会儿。
这不是江舟意所在的病房吗?
“姜医生,你没事吧?”鹤弯弯甚至有点害怕那真是少年做的。
但是她记得病房里没轮椅啊?那窗口也没放盆栽啊?
姜匀温柔似水地看着少女轻笑,“不碍事,我先去医院忙了,你有事就给我发信息就行。”
鹤弯弯回到了病房,看着护理人员在他的房间里打扫。
“你们把盆栽弄下去了,不知道吗?”鹤弯弯语气有些冷,斥责的语气格外凌冽。
“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刚刚在打扫,所以把盆栽放在那里,掉下去我们是真的不知道!”那人着急地说着话。
鹤弯弯无语地扶额,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少年,此刻他正眼神灼灼地望着少女。
“小妈,是打到人了?”
“差一点。”鹤弯弯看了一下医生刚刚递来的他身体指数,恢复得差不多,可以回家了。
待在车里的少年,漫不经心地玩着手心里的马克笔,眼神灼灼地盯着笔尖的转动。
那一圈圈的荡漾,回想着鹤弯弯的话。
差一点啊……
可是小妈好让我伤心啊……
*
深夜,黑黢黢的环境看不见四周,男人步伐轻盈,手里的打火机照耀着他整张脸,他抽出一支烟插在嘴角。
那一团团卷起来的烟雾遮盖了他整个脸颊。
他还是居于那个角落的屋子里。
而一边的鱼小念眼睁睁地看着少年从黑暗角落里走了出来,他进入了鹤弯弯的房间。
她被惊愕地吓得说不出来话,她害怕被杀人灭口。
鹤弯弯的房间里,灯光闪耀整个角落,将黑暗阴霾驱散。
熟睡的少女静静地窝在床面上,呼吸频率深深浅浅,带着缱绻的旖旎。
被褥遮盖半个身子,那酒红色的吊带裙顺着睡觉姿势微微上拉,露出一角白色蕾丝布料。
少年站在她的床边,轻柔地抚摸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眼神都透彻着炙热。
他在鹤弯弯日常喝的牛奶里加了点料。
“弯弯,我的弯弯,我的小妈,你不乖,你偏要招惹我之后又去招惹其他废物。”
他手指摁压着白色的布料,缓缓地拉着酒色的裙摆遮掩,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小妈,睡觉了都还在勾引我,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了。”
“不然,我会受不了的。”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唯独不可以离开我。”
“离开我的话,我真的会崩溃,人人不都爱护弱势的一方吗,要不,小妈,也垂怜垂怜于我。”
少年的嗓音凌冽之中含着泪意,让人为之动容,一滴滴的眼泪流淌在少女的手掌心。
“小妈,我等你看到我的存在。”
“但是,不要让我等的太久了。”
少年离开房间后,悄悄地关上了门,站在那里,脸色沉溺在晚间的黑夜里,指尖描摹着门框。
“出来!”
躲在角落里的鱼小念愣了一下,眼神躲闪,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你在等什么?”少年微微偏头,眼神与她对视。
“我不是故意地站在这里的。”鱼小念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垂下眼眸,眼神带着若有若无的敌意。
“明天就出去吧。”江舟意目光略微寒意,搬动着自己的手指,表情淡淡的。
“江舟意!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信不信我把你和鹤弯弯的事情都说出来!真是恶心。”
“你竟然喜欢上了爸爸的女人,真是让人作呕!”鱼小念也被憋急了,恼羞成怒地说道,手指蜷缩一团,眉宇夹着一缕迫切感。
“是吗?我还以为父死子承,这是正常的道理。”他嘴角叼着有恃无恐的笑意,嚣张桀骜不驯的眼尾捎着一丝嘲讽。
“再说,结婚证都是假的,我怎么不能喜欢?”
“什么意思?!”鱼小念哪里想得到鹤弯弯这么大胆敢用假的结婚证来骗取江家的遗产。
“睡吧,明天就换地方了。”少年明显不想和她多说。
“记住,闭嘴才是你生存下去的唯一出路。”
他从喉咙里发出令人发怵的笑意,阴郁眸子藏着巨大的浪涛,能吞噬整个江家。
他才是江家的王,而江运就是个空躯壳的玩意儿。
*
鹤弯弯醒来之后,就看到鱼小念拖着行李出门,她眼神诧异,随口询问了一句:“怎么想不开了,想离开?”
鱼小念回头,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鹤弯弯,想说些什么却止于唇齿,低下头离开。
“小妈,小念说她最近不舒服,想一个人出去住……”少年推着轮椅过来,解释清楚。
鱼小念:…………
鹤弯弯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江家每个月都会固定打给她钱。
整间偌大的房子只剩下鹤弯弯和江舟意了。
少年顺其自然地牵着鹤弯弯的手,抬头询问:“小妈,你说好的带我看病呢,怎么一直都没去呢,还是说小妈觉得我无药可救了。”
鹤弯弯感受到了少年冰凉的指尖,她神经一抽,下意识地抽回了手。
“我让助理带你去,怎么样?”
“小妈为什么不亲自带我去,说好的呀,陪我的,陪我的……”
他低下头喃喃道,无限的自卑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那种被无形的依赖感包裹着鹤弯弯,让她难以呼吸,她甚至出现了不耐烦,她蹲下身子,抽出纸巾递给他。
“江舟意,我不希望你恨我,但是也不喜欢你很黏我,你懂吗?”鹤弯弯无情地擦拭着少年脸颊上的晶莹泪珠。
娇艳冷漠的旗袍美人正在为病态的少年擦拭着眼泪。
“若是非要黏着,那……小妈……会怎么办?”他抬眸,漆黑的瞳仁倒映着鹤弯弯的脸颊。
鹤弯弯在少年一停一顿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偏执,甚至在朦胧潋滟的眼眸中看到了恶鬼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