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弯弯耳边徘徊着男人的声音,她抬起额头,眸色与那锋芒毕露的侧脸摩擦。
男人坐在走廊的尽头,翘着二郎腿,低压的帽檐,亮堂的屏幕将他的下颌照得格外凸显,锋利且充斥着戾气。
似乎听到了少女脚步的踩踏声,他才堪堪抬起头,手撑着下颌,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别跑,有我在的地方,你跑不掉的!”
他在黑夜里轻笑,插着裤兜站了起来,他从幽深长走廊里,走了过来,逐渐靠近埋着头的小少年。
鹤弯弯神经发麻,身子僵硬在原地,皮鞋在自己的眸色里展现,眼底逐渐闪着亮光。
刺眼的手机电筒即将照在她的脸颊上,就算鹤弯弯此刻犹如鹌鹑蛋一般也难以逃脱。
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拉了过去。
“别碰他!”1009突然将少女拉了回去,将她带在自己的背后,“哥,你想干什么?”
小正太眸色有些退尾,可是浑身的气势都变了几个调。
而秦猎抵了抵后槽牙,嘴里发出嗤之以鼻的笑意,用力地用食指一撇将他的脑袋带到自己的下颌。
他嘴唇嚅嗫,发着令人颤抖的嗓音,语气绵长,微微低沉在一段调子里。
“你难道不知道——你很碍眼吗?”
他连脸都没看到。
小正太心里咯噔一声,眼神不自在的闪躲,嘴唇嚅嗫不敢说话,头微微垂着。
这样的姿态就好像是一位父亲在教导自己不听话的儿子。
“这次,我倒是对你的猎物感兴趣了。”
“要小心哦——”
淡漠的风凌厉地穿梭在两人之间,阴柔害物的秦猎拍了拍他的脸颊,声音亲昵小声,瑰丽的眸子带着势在必得的高傲气息。
随即,他若无其事地从他们身边离开,他瞟了一眼仍旧埋着头的小老鼠,他不由得歪着头抚着她的肩膀。
蛮力的力道让鹤弯弯神经发麻,他的掌力能把自己的肩胛骨捏碎一般。
“小老鼠,下次见。”
漆黑的走廊,男人渐行渐远,鹤弯弯提心吊胆的心脏才缓缓放了下来。
鹤弯弯将目光移到小正太的身上,凝着一丝不解和疏远。
“1009,夜深了,我先去睡了。”鹤弯弯越过他,想要向前进入d监牢。
手腕再一次被他擒住,“报名……表,我拿回来了。”
“谢谢。”鹤弯弯转身与他对视,明眸皓齿,眉眼尽带纯色的侬丽爱意。
“给我吧。”
鹤弯弯接过申请表后就开门回到了五人间的卧室睡觉,新的被褥让她感到陌生冰冷,她盯着床边的申请表。
再到1009躺到自己的身边,悄无声息,只剩下一双眸子直直地勾着鹤弯弯的后背。
“刚刚,你怎么不怀疑我?”1009试探性询问。
鹤弯弯快速地闭上了双眼,平淡地回复道:“这里的人都有秘密,你也有,我不会过问。”
“那你的秘密是什么?”小正太嘴里挂着令人意味不明的笑意,若是有人能看见,便可以知道了。
可是偏偏这夜色迷人,遮住了他的面容和表情。
“我没有秘密。”
鹤弯弯侧身睡了过去,甚至疏离了他,明显不想交流了。
而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尊贵的帝王占据在楼层的最高处,漆黑的眸子浮现诡谲的微情。
他指尖上的黑蛇沿着皮肤肌理在栏杆上爬行,他一直注视着d监狱的门。
随后,他拿出手机,打开了手机里面的app,里面赫然是一段微微亲昵的呼吸声。
他在鹤弯弯的身上放了监听器,他是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放进了她身侧的包里。
“小老鼠,睡觉不脱衣服,不是好习惯哦~”
他潇洒地取下了帽子,向天空敬礼,烟雾缭绕着他的脸颊,神情转换肃穆,墨色瞳仁隐隐吐露着冷漠和危险。
“新的一轮,又开始了,欢迎来到——监狱竞技场,我将是你们的王。”
嚣张跋扈,厌气捎在眉宇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后背的衣服被人撩起,他在上面舔舐。
———
翌日,鹤弯弯比他们任何人都起的还要早,她要上厕所和洗漱那些。
她站在洗漱台边洗脸,身子微微弯着,她感受到了包里有东西,她整个人瞬间呆滞在原地。
手颤抖地拿出包里的东西,不可思议地看着跟骰子一般大的黑色监听器,她猛地将它丢弃在厕所里,然后用水冲掉。
她急匆匆地站在洗漱台上,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撇开额前多余的毛发,一张巴掌大精致的小脸露了出来。
雌雄不辨的美感,而那双眼都是逼仄的急迫感,血丝弥漫,她手指死死地扣着台岩。
“急了?”
慢悠悠的步伐伴随着动人心弦的嗓音传入空荡荡只有少女一人的厕所房内。
秦猎走到鹤弯弯的身边,盯着稍纵即逝的美感,他还来得及欣赏。
“…………”
鹤弯弯不敢说话,身旁的这个人令人发怵,她根本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威慑人心的气魄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制在最低点。
“说话!1006。”
“你难道就不想参加竞赛了吗?”他从包里拿出报名表,他盯着上面的序号,甚至将纸张放在了水龙头处。
那滴滴答答关不严的水龙头在滴着睡着,让鹤弯弯赫然静默,“是你把监控器放在我包里的?”
鹤弯弯的嗓音本就如沐春风的感受,男人才堪堪收回手。
可是下一秒,秦猎若无其事地将那张纸张瞬间浸湿在喷水的水龙头下。
软成了一滩烂泥。
他甚至嫌弃地洗着手,眉眼含笑,他想看这个少年疯。
“你想干什么?!”
少女抬起眸子满眼怒意地盯着他,他身上没有什么编号,昨晚也是,她在他的背后看不到任何的编号,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人。
却住在最高层。
男人似乎找到了聊天的关键点,单手翘起少女的下颌,将少女的脸颊往上面抬,以至于他能看到那张脸。
秦猎刚洗过的手,骨节分明,青筋上蔓延着水珠,浸湿在少女的脸颊上,冰冷的水意扰得她头昏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