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被困在房间里,男人一日三餐喂养着少女。
鹤弯弯的瞳色在阴暗的房里逐渐灰黄涣散,她手提起笔,望着窗外的风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落下笔墨,却不知该如何作文,她盯着自己的关节僵硬不如以往灵活,她唾弃地扔掉了笔。
她缓步走到窗口,手指捅破了那油纸,眼神朦胧中点亮了光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想出去?”
男人阴恻恻的嗓音在少女的后背响起,宛若寒气逼人的风钻入少女的脊骨,捎带着也抽走了她的精气。
少女转过身子,无力地抬起头,将手掩盖在身后,“没有。”
在这无数的夜里,她都想要出去,可得到只有男人的变本加厉,甚至都在白天也将她禁锢在床榻上。
少女拖着沉重的身子坐回了铜镜前。
官陨捡起地上的毛笔漫步走了过来,将毛笔放在少女的一侧,他宽大的手掌撑在桌面上。
铜镜倒映着男人的笑意。
“我带你出去,可好?”男人温柔地贴贴少女的肩膀。
鹤弯弯的手明显顿了一下,“当真?”
“嗯。”
谅她也跑不了。
孩子已经有七个月了。
人烟稀少的街道,少女拧着眉回想着,才知晓今天是中元节,只有这个时候,男人才会带她出来。
她嘴里蔓延着苦涩,耳畔回荡着熟悉刺骨的声响,“笑着,不然下一次又得是七个月后了。”
环绕在她肩膀上的手紧紧的,让她感觉窒息和害怕。
少女拖着身子在河边漫步,男人则在一侧抱着她,生怕她掉下去。
鹤弯弯手摩挲着凸显的肚皮,眼眶湿润,她看到了昔日的好友,她瘪着唇角硬是扬着笑意。
那种油然而生的情绪是她控制不了的。
“怎么,看到他很兴奋,很难过?”男人后槽牙都被他捏碎了,切齿痛恨地揪着少女的后脖颈。
说罢,那街边站着的男人被手底下的人迅速拿下,迫使他下跪。
鹤弯弯后脖颈疼得厉害,转头看着男人,平淡地不像是正常人,“放了他,与他无关。”
“就不该带你出来的。”男人闷哼地出气,炙热的语气让少女浑身一冷。
鹤弯弯揪着眉梢,难以言喻地挣脱开男人的手,怒不可遏地凝视着眼前的疯子。
“官陨,我不是你的个人物品,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该囚禁我的……”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迁怒他人。”
少女越说,情绪越加亢奋,难以忍受地往后退,妄图躲避男人的手。
“过来,格格,我不想和你吵。”男人黑着脸,招着手。
鹤弯弯摆手:“我不要!官陨,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不要!”
少女撤身越过那河流的边槛,跳入了那急湍的猛河当中。
官陨看着少女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扑通一声让他舌尖感受到了腥咸,他不敢置信地跑了过去。
河流涌动,早已不见少女的身影。
官陨也跳下去了,可怎么也找不到人,要不是丑老爷喊人来去救他。
要不然他也死在那河里了。
丑老爷赶到河边,一脸心疼地看着儿子:“别去找了,一个女人罢了,爹可以再给你搞个格格来。”
“滚,我只要她!”
官陨满眼通红,湿润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手心,炙热的眼泪浇灌不了冰凉湿润的衣裳。
他无助地扶着河槛,拳头一锤又一锤地落在地上,疯癫地站了起来,跨过河槛。
“我要去找她。”
“死,也必须是我的。”
“必须是我的。”
鬼格格体验梦境结束——
*
轰—
少女失魂落魄地从血河爬了出来,梦境里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她颤颤抖抖地往血河边沿往上越。
虚弱的身子让她意识朦胧。
倏然,
她的身子突然变得轻盈起来,厚大的手掌将她抱了起来,血河之水为鬼王扇陨铺路。
鹤弯弯差点以为又被官陨抓住了,不由得后退,差点跌倒,还好扇陨扶起了她。
“别怕,我在。”
男人抱着虚弱的少女脱水而出。
少女坐在一边,身子离鬼王远远的,身临其境的恐惧让她对扇陨感到畏惧。
行为语言与扇陨大差不差。
“躲我那么远干嘛?”扇陨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少女的身侧,幽幽地说着。
吓得少女从石头上滑落,目瞪口呆地凝视着男人俊美的脸庞。
“梦是梦,成不了真,已经过去了。”
鹤弯弯连连称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鬼格格的事情,那我们的交易已经达成了。”
扇陨忽然抽身,梦境里的感情羁绊差点也让他陷入,那样的偏执痴恋越发不可收拾。
可是他们要以大局为重,不然她会跑的。
“你强行带我入梦,这算哪门子的交易。”小姑娘低着头低声呢喃。
扇陨眉心一蹙,“孤的鬼面玉扇都被拿做契约之物,你觉得摆脱得了吗?”
“…………”
“别担心,交易对你来说不太难,不会伤害你的。”
男人诡异地轻笑一声,将卡牌尽数放入少女的手心。
鹤弯弯凝视着手心的卡牌,里面是黑气环绕着一面骷髅玉扇,在此刻竟然散发着金色。
少女觉得越来越无法收拾现在的局面了。
她的目光迟疑地落在男人的的脸上,“你……你们……什么意思?”
“嘘,带孤出去吧。”
少女整个身子都是被男人拖着走,他们再一次踏入了那滚滚的血河,那河中央开辟了一条道路。
男人在血河边沿看着少女,弯着腰亲吻着少女的脖颈,耳鬓厮磨道:“你走吧,我还得处理点事,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鹤弯弯又来到了新的领域,血河道路关闭,扇陨消失不见。
最终的是这条河,她站在血河边沿,捡起地上的石头扔进去,发现河很深,可她却打不开那些道路。
她的任务是消灭自己。
少女拿出卡牌,三张卡牌,两张卡牌金光灿烂,另一卡牌却是被灰尘朦胧地掩盖着。
这张卡牌更为神秘,甚至她连上面的轮廓都难以看清。
有一种预感,如果这一张卡牌被点亮,她不会消失,而是永恒地存在。
她将卡牌绑在在石头上面,扔进了血河里。
反正她还有其他的牌,虽然是扑克牌,但能用。